越浔不理她,那力度哪里是在开玩笑,若是这鞭子真落到柔韫身上,就算她是郡主,自己也定让她尝到十倍百倍的苦。
“既是玩笑,夫君定然不会怪罪,还请郡主放心。”柔韫改变称呼,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从她甩鞭的那刻就不曾怕过,柔韫知道越浔定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时候不早,还请郡主入京拜见陛下。”越浔吩咐着御林军护送,驾马让开一条道路。
“越将军不亲自送我入宫吗?”宣城急了,自己进京最主要就是为了见越浔,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越浔抱拳强调:“皇上旨意命微臣到京门接郡主,既然接到了,那么微臣任务也就完成了。”
御林军面面相嘘,皇上确实下令越将军迎郡主入京,但也没说迎到哪里,越将军这么理解也是有道理。
“皇宫离这不远,越将军何不把事做足了?”赵宣城再三恳求,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越浔没理她,命沧澜驾着马车与自己一同回府,嘴里念叨着:“午时到了,夫人饿了,该回府用膳,郡主还请自便。”
赵宣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越浔臣服于她,她定要给姜家女颜色瞧瞧。
“郡主该入宫了,皇上等着您用膳呢。”御林军头领上前劝道,若是耽误了时辰,他们定被皇上怪罪。
赵宣城正好气没地方撒,她将鞭子狠狠甩到御林军们的身上,打的他们哇哇直叫,等她发泄完气消,恶狠狠骂了句:“我知道,还需你们提醒。”接着自己驾着汗血宝马一路直冲皇宫。
被打的御林军们敢怒不敢言,他们好歹是皇上的人,瑞王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了,连郡主都这么撒泼,来日定要她后悔!
皇宫内,霍泽闭着眼假寐,扇子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文太后站起身往外四处瞧瞧探探。
“这宣城郡主怎么还没到,这都过了多久了?”
一个郡主让一国皇帝,太后这么等待确实不像话,若不是瑞王的掌上明珠,只怕霍泽现在就可下旨废了她。
“再等等吧。”霍泽也有几分不耐烦,桌上的饭菜已经热了几回,再不来都可让御厨重做了。
“启禀皇上,宣城郡主到了。”冯公公跨过门槛上前禀报。
“宣。”
“不必,我已经到了。”赵宣城自顾自踏入蓬莱殿,将宫规抛在脑后。
文家已经倒台,父王曾说过,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高兴就好,若有什么事,凡事有他顶着,浔阳的大军永远是她的后盾,这么一想,赵宣城更加有底气,皇帝又如何,这江山保不准日后还姓赵呢。
冯公公大惊连忙上前:“郡主!你得等皇上宣召才可进入,您这样不合规矩!”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赵宣城草草行了个礼,毫不在意:“规矩都是人定的,改了便是,再说皇上总不至于为这事怪罪我吧。”
短短一句话,将霍泽堵死,若要与她计较,倒成他的不是了。
“郡主在浔阳待得久了,难免被那的风气所影响,对这些规矩不懂,朕能谅解。”霍泽言外之意是浔阳人粗鄙,怪不得她如此没规矩。
赵宣城自然没听出来,她径直走到方才文太后的位置坐下。
“郡主!这...”这可是太后的座位啊,冯公公没来得及说就被文太后打断。
“冯公公先下去吧。”文太后摆摆手,她知道瑞王(兵权不容小视,对于这个郡主还是先捧着好。
冯公公应了声是赶紧推下,这等场景他也不想待,只会平白无故得罪人。
“郡主路途辛苦,想必饿坏了吧,快用膳。”文太后热情地招呼着,想帮宣城倒酒却被她遮住杯子避开。
赵宣城仔细打量文太后,年轻貌美想必就是昭帝生母,她望向太后不解的眼神,半开玩笑说道:“您是文太后吧可真是年轻。”
文太后闻言心里高兴,却被她下句话说的脸色一僵。
“可是先帝发妻是薛太后,薛太后乃是皇上嫡母,此等场合怎么是您招待,这于理不合吧?”赵宣城实则是嘲笑文太后是妾,地位不如薛太后,她还不曾见过妾爬到妻头上,母妃去世多年,府里再多新人终究是妾。
霍泽手中的筷子被他用力折断,他黑眸中酝酿着风暴,仿佛随时会爆发,纵使赵宣城胆子再大,也被吓得一抖擞。
“臣女言行有失,还望皇上恕罪。”赵宣城放下筷子赶紧道歉。
虽然父王拥兵十万,但这可是在皇宫,天子脚下,若他想杀了自己,那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赵宣城开始怪罪自己的莽撞。
“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郡主放心吧。”文太后赶紧出来打圆场,日后再收拾他们父女俩也不迟,现在皇帝刚登基,朝局不稳可不能内乱。
霍泽知道母亲的意思,不过他已懒得再应付这人,他站起身道:“朕还有折子要批,郡主慢用。”
“是...”宣城知道自己惹了祸,态度收敛了些。
文太后留下与赵宣城一同用膳,但两人心里都有结,食不知味。
赵宣城用完膳后,由宫婢领着到侧殿歇息。
“太后娘娘,这郡主怎么如此目中无人。”彩衣扶起文太后抱怨着。
文太后深深地望了眼侧殿的方向。
“随她去吧,早晚要为这话付出代价。”天子之怒,可是要浮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如今她得罪了泽儿,自己也管不住喽。
翌日早朝过后,越浔走向宫门,见自家马车旁有人等着,定睛一看正是赵宣城,他眸色幽深,视若无睹走过去。
赵宣城见他走来,赶紧理了理身上的服饰,凑上前甜甜唤了句:“越将军!”
越浔脚步一顿未作停留,掀开帘子顺便问了句:“郡主有何事?”
赵宣城赶紧揪住帘子说道:“越将军,我许久没来京城,一切都陌生了,越将军可否能带我四处走走逛逛。”
越浔见她阻止自己,眉头凝成川字。
“郡主想去京城逛逛只需要向皇上知会一声,便会安排人带你去逛。”
“越将军!我要你带我去逛,我命令你!”赵宣城见他拒绝自己气急败坏。
越浔将她甩开,语气冰冷:“这不是越某的职责,况且夫人还等我回府用膳,郡主失陪了。”说罢,大步跨上马车。
宣城郡主在原地气得直跺脚,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有夫人,是故意想气她吗!有夫人又如何,出身那么卑贱,她赵宣城想要什么不曾得到过,她迟早把那人踹走上位。
朝堂上也有许多青年才俊,他们下朝后看到郡主独自一人站在宫外,有人妄想攀龙附凤,上去勾搭。
“宣城郡主安。”男子贪婪地看着赵宣城,再望向远处的越府马车,端着架子说道:“这越将军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竟将郡主扔在此处不理,实在不负责任,郡主若不嫌弃,微臣愿带您去京中走走。”
赵宣城火气上头正没地方撒,看到有人恬不知耻靠近,还说着越浔的坏话,气从中来,手中鞭子狠狠抽过那人。
“你也配说越将军的坏话,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样,混账东西!”赵宣城挥舞着鞭子,打得那人皮开肉绽。
“哎呦哎呦,郡主饶命,郡主微臣不敢了,饶命啊。”男子抱着头满地打滚,这力道根本就是往死里打。
昭帝下朝后直接回养心殿,宫门的动静自然听不到。侍卫们想上前阻挠,却也被牵连其中,一顿乱抽。
霍衍刚从殿内走出,看到外头官员围成一团,有痛呼声还有女子辱骂声,他眉梢一拧上前。官员们看到摄政王来了,像是看到救星,赶紧上前求救。
“王爷王爷,您快救救徐大人吧。”
官员们让开一条路,霍衍这才看到里头的情景。
霍衍大声呵斥:“住手!”
赵宣城看到霍衍这才收起鞭子。
“郡主这是做什么?”霍衍看着徐大人官袍都被打破,浑身是血,脸色很不好看,吩咐身边人:“快抬到太医院。”
众人一齐将昏迷的徐大人抬走。
“那狂徒口出狂言,我替皇上教训他。”赵宣城故意扭曲事实。
大臣们想解释,但碍于瑞王权势,纷纷闭口不提。
“大臣哪里做的不对,自有皇上惩罚,郡主越沮代疱所为何意?”霍衍了解她的脾气,蛮横无理。
赵宣城理亏不做解释,走回蓬莱殿。
“都散了吧。”霍衍遣散围堵的官员。
“王爷,郡主如此刁蛮打伤朝廷众臣,怎可就这么算了?”郡主走远后,才有大臣们跳出来说着不满。
霍衍目光一斜:“那你方才为何不敢说?”
大臣们赶紧咽下要说出口的话,还不是怕瑞王报复。
“有什么意见,你们就写折子呈报皇上吧,本王有事就先走了。”霍衍不想与这些顽固的腐儒过多纠缠,腿一抬从宫门离开。
大臣们恍然大悟,对!此时必须给皇上上个折子。
于是就这么一上午时间,养心殿的书案上就多了十几份奏折,纷纷请求霍泽下旨治罪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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