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莉亚完全消失在这里后,原本好像老旧生锈的齿轮一样迟滞不前的时间,又好似被重新上了润滑油一般,恢复了正常地运转。
拨弄八音盒的按键能使它发出动听的歌声,或许无形的时间轮盘中,也有这么一个无法被常人接触的按键。
“哼哼……”
塞米莉亚的办公室外,康乔的教学楼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少女轻轻哼唱的声音。声音清脆动人,却诡异地如同流动似的,响彻在走廊每个人的耳边,有时好像近在咫尺,有时又好像远在天边。
“什么鬼?”
不知是走廊这些形形色色地行人中的谁,突然这么说了一句,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听见了那诡异的歌声。
然后,大家就看见自己脚下的地面变得犹如水面一般洁净透彻,有几个学生被惊得失去平衡,连连摔倒在地上。但地面也仅仅是变成像水面而已,所有人虽然战战兢兢地目睹着奇异的变化,却没有出现坠入水中的情况。
紧接着,人们便看见一个黑紫色的团状物体在其中畅所欲游,并且以极高的速度穿过整片走廊。
当这个怪物拐过立柱,刚刚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波光粼粼的水状地面就连同耳边的哼唱歌声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处在类似源头的几个人,沉默好半晌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推开塞米莉亚的办公室门。
“教授!”
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有空空旷旷的房间下,属于自己的回声。
——————
格林尼治区,天文台内。
不列颠最优秀的天文学家大都汇集在这里,代表帝国科技的最精密器械与自德国带来的令人叹为观止的高性能光学望远镜也都被架设在这个地方。
不过,由于最近沸沸扬扬的失踪案时间,此时此刻,馆内只有寥寥数几人,甚至这几人中,大数目都是保持天文台最低限度清洁卫生的清洁人员。
凡事皆有例外,在一位已过半百的清洁工推着拖把走过门口之后,另一位看上去也不是很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门前。
男子的实际年龄四十有余,头发却深棕中点缀着处处白斑,这个年纪出现如此多的白发,除开病理原理那多半就是操劳过度了。他已过早的展现出斑纹,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有些许颓废,淡棕色的眼珠浑浊且难以透露出健康的光芒。虽然从打理的很好的发型与胡须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邋遢的人,但肘部布满补丁的外套与他看上去始终很憔悴、苍白、疲倦的个人状态还是令他显得衣衫褴褛,难以直视。
然而只有不列颠科学界最权威的人士才能认出他,这位男子是不列颠天文学的翘楚——莱姆斯·伽利雷·约翰尼斯,与生物学上的塞米莉亚被称赞为“知晓天上飞的与地上跑的一切的一对男女。”
这位任何科学家来看都要抖上一抖并上前请教的泰斗,此刻神情肃穆地盯着一边墙上的探测板,那上面有一张迷你的不列颠地图,此刻,一道黑紫色的光芒落在康乔的点上,不停地闪烁,颤动。
“这一切已经难以轻松收场了,那东西已经离开了伦敦!”
——时间的“泥池”,游走在人类认知之外的怪物。
天文与时间的联系紧密地如同早餐与面包,偏执的信仰者们冲塌了人类得以触摸到世界本质的地基,现在又开始迫害建造地基的人。而真正需要被重视的东西,此刻却在伦敦大闹一番后,冲向了康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绕过了牛津与科尔切斯特,直奔康乔?
——难道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吗。
莱姆斯急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但一踏出脚,就被清洁人员拦住了。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刚打扫过。”
或许是看见莱姆斯的打扮不是很讨喜,清洁工拒绝他进去天文台最中心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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