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在痴人说梦我在痴人说梦。”
千以一种家长面对叛逆孩子的无奈语气回应着教皇的愤怒,完全没有反驳的想法。
“毕竟某人五岁的时候还装可爱要跟胸大的修女姐姐睡觉，装作睡着了翻身枕在胸部上，还抓着修女姐姐的胸部若无其事的睡了一晚上。”
“你……！”
“还有，十二岁就跟圣光发誓，一定要娶胸大女孩子作为妻子，小孩子的思春期可真是厉害啊。”
“住口……”
“不过你还真的是姐姐系呀，三百多年前我还确认过，那位夫人的的确确比你大上十岁，难道是年幼时候照顾你的那位修女姐姐？感情真是忠贞不渝......”
“够了！”
金色的圣光外溢而出，千的躯体感觉有些刺痛，没有看向狂怒的教皇陛下，而是对着空气冷漠开口。
“住口，厄忒亚。”
灰白色的眼眸在那份自始至终在平静到极致下看不懂任何情绪。
“如果他愿意为了什么平衡维持，等待足以位列前茅，冠冕教国的下一任教皇，他大可以用位阶换取寿命，以这种能力他至少可以体面再活五十年。”
“如果他想要再造一位半神，只需要自己的生命，再说服一个有天赋成半神的家伙放弃那虚无缥缈的成神机会就可以了。”
“可他都没有选，而是选择逸散自己的生命气息，用来让我觉察。”
眼神甚至连冷漠的情绪都没有了，无喜无悲的空灵状态让他仰望着高空。
“他把近乎五十年的生命献祭，为的就是那么一刻。”
“他要，让我死！”
目光投入到积蓄默默积蓄圣光，面色颇具威严的教皇陛下，千问了他一个问题。
“人类种半神的最高理论寿命是六百年，用这种方式获得的长寿，不是因为沉眠或者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状况才能实现。”
“我活了，六百七十三年。”
“你觉得，我是什么？”
在那份没有感情的微笑中，范多拉·扎库达注视着那张年轻的面目似乎明白了什么。
“等......”
他的喊叫声还没有发出，庞大的魔法阵甚至笼罩了一整个圣城，所有侍奉圣光，无论是神职成员，无论是普通的民众，伸出了手，贡献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等同于神降下的圣光缩小到只剩下千待着的卧室大小。
千的眼瞳不适应的缩成针孔大小，叹息的望着面如死灰的教皇陛下。
“我只是想吃掉一个纯净灵魂，这也不是什么难堪的愿望吧，反正死掉之后所有的生命都是等同高贵，意识不再、灵魂会被分解，重新回到灵魂之海再次重组。”
“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呢？”
除去眼中的教皇，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千的身体像所愿那般在圣光之中只是抵抗了一瞬，就连死灵魔法都没有来得及释放，就被消融。
同样消融的，是作为诱饵将千引来的教皇陛下。
教皇的身躯在所愿中不必保留，不会被死灵术士利用，也如他所愿葬在了圣城之中。
无数的牧师，神职人员，教国的人民都在为逝去的教皇哀悼，而原本应当死去的教皇却死死盯着千的手。
千沐浴在圣光之中，刺痛的圣光让他鲜血淋漓，可他依旧轻描淡写的撕出来的一片特殊的空间。
他像是早已经适应，身体甚至连半分颤抖都没有，手依旧稳稳的抓着头戴与教皇相似金色冠冕的昏迷身影并保护住了她。
所有人都在哀悼逝去的教皇，感激着教皇抛弃生命的大义，那么有一个人失踪一定没有任何人会注意。
范多拉·卡布琳。
教皇的亲曾孙女，下一任教皇！
“您看起来有些紧张，教皇陛下。”
千将卡布琳放在了床上，惊人丰盈在床上弹跳了一下。
“异…请您放过她。”
下意识的话语被止住，曾孙女的生命被握在邪恶的手心，教皇低下了头。
“无需如此，做好自己便好，吾没有那种恶趣味，将她抓来纯粹只是有了她更为便利，不需要屈膝卑躬。”
教皇的视线逐渐在闪烁，面前的千与曾孙女消失在眼前，自己的身体也并没有待在暖色调的卧室中。
漆黑色的河流安宁的在河床流动，老人坐在河岸边，待着的他迷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隐隐约约围绕在身边的冰冷石块。
他没有回去的道路。
棕木色的船慢慢从黑夜中破水而出，一小股水花打湿岸边，船停摆在河岸上，灰白色的眼眸下是那最熟悉的身影。
“走吧。”
他拿着船桨，那股教皇追求挚生，艳羡的神性出现在他认为的邪恶面前。
“是…神明大人……”
他终于确定了心中所想，低下尊贵的头颅。
“感谢您的慈悲与怜悯。”
“......”
千并不言语，等待教皇走上木船，只是将船桨拨弄。
静谧幽暗的河水在静静流淌，棕木色的船在船桨伸进水中，牵扯出毫无水波的滑动前进着。
上了船后才发现躺在船中央的卡布琳，担忧抱起自己的曾孙女仔细检查。
发现只是简单的昏迷后放心下来，没有选择唤醒而是让她继续沉睡，教皇终于有心思去分析自己的处境。
可哪怕这样，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船是跟随水流正在移动，还是因为千划船的行为。
“这里，是哪里......”
千眺望这条黑色的河流，一盏油灯在船头亮起。
他并不回答老人的疑问，口中唱起若有若无的古老歌谣。
那歌谣牵动了悲伤与快乐，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位诗人在对着拒绝承载他的神明歌唱，优美的歌声逐渐传递着属于他的思念与悲伤，而在那最高昂的吟唱中牵动了最为细腻的爱。
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令人落泪，教皇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角，由千吟唱着的歌谣开始再度沉寂，听上去变得悠远，似乎再也不分性别。
可平稳行驶在漆黑水面上的木船却在晃动。
河水中似乎有着未知的生物停留在船底，恶趣味的摇晃着船，似乎想要将船上的所有人掀翻到水中。
当晃动的幅度差一点点掀翻了这座小船，教皇下意识的看着稳稳站在船头，连船桨滑动依旧没有带起一丝波澜。
他似乎并不在意船的倾覆。
“神明大人，这是......”
“代价。”
他这样说着，如果是寻常的落水，教皇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没有担心过这种普通人才需要承担的风险。
可担忧自己躺在船上沉睡的孙女，不敢赌落入水中会发生什么，选择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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