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鸦雀无声。
成阳和长风偷偷瞅着姐姐的脸色,陆管家在老爷身后,也有些焦急,“我的老爷哎,咱不是说过两天再说吗?你怎么今天全交代了。”
陆老爹则是一副光棍儿的样子。
“爹。”
“哎,闺女!”
“咱家是不是没钱了?”
“闺女,怎么能这么说呢?爹每个月都有俸禄,省一些,还是饿不着人的。”
陆管家苦着脸,既然话说到这儿了,索性就豁出去了,“老爷,您忘了,您的俸禄已经支取到大后年了,这次还是您说要去接老婆孩子,才又支取出来三个月俸禄,马上就要用完了。”
陆将军不在意的摆摆手,“哎,没事儿,闺女,儿子,老爹有爵位在身,虽然低了些,但是借些银两还是不愁的,放心,短不了你们吃喝!”
陆微芒突然觉得有些头痛,用一只手支在椅子旁边的小桌上,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到,“陆管家,你说,家里到底什么情况。”
“小姐,老爷这个人就是太厚道。他一路从小兵爬上来,那些一起打仗的兄弟,死了的,他都要给人家家里一笔抚恤金,残了的,就时时接济。像白夫人这种极端的,只她一个,但是也有些实在过不下去的,就时常上门来借钱。说是借钱,这京都生活不易,何况是一些孤儿寡母,缺胳膊断腿儿的,所以,只有借出去的,从来没有还回来的。还有逢年过节,老爷都要置办节礼一家家送过去。所以,不紧老爷这些年的家底都送出去了,还落下了饥荒,去年年底还有人来讨债。虽然老爷是将军,他们不敢动什么手段,但是日日上门,也够让人恶心的。”
随着陆管家的讲述,成阳和长风面面相觑,陆老爹的头越来越低,陆微芒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呵,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吴娘子娶进来。大将军亲妹,想必嫁妆丰厚,能填满家里的无底洞吧。”
陆微芒冷笑一声,说到。
她今天早上,还沉浸在“衣来张口”的生活中,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躺平享受了,下午就被啪啪打脸。
她就说,哪有什么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有馅儿饼也砸不到自己脑袋上,她从来没有中过超过五块钱的奖,如今一朝穿越,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相信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好事儿能无缘无故落在自己身上!
“长风,把你的小弓还给陆将军,管家,给我备车,我带两个弟弟回南阳去,省的吴娘子嫌弃父亲孩子多负担重,不想嫁过来了。”
说着,陆微芒就站起来往外走,成阳和长风没有二话,跟着往外走。
“哎呦,小祖宗,别跟你爹置气,将军也是家里没有个女主人替他盘算,这才把日子过漏了,如今小姐回来了,肯定能把日子过好了。小姐自己几个月就能置办上大宅子,这下有老爷当靠山,金山银山也有希望的呀!你们父女俩双剑合璧,好日子马上就有了呀!”
陆管家连忙拉住小姐,不让她走,又回头看向老爷,“老爷,这会儿就别不好意思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还能真把您这个爹卖给吴娘子吗?快来说句软话。您跟小姐各有所长,您以后就安心在衙门当差,府里就交给小姐,以后还愁日子过不好吗?”
陆老爹期期艾艾走过来,看向女儿,“以后你当家,阿爹听你的。只要每日有酒有肉,别的,阿爹什么都不管。”
“可别,这无底洞我也没办法,您另请高明吧。”
看着傲娇的女儿,陆青山把目光看向陆管家。
陆管家接到求救信号,连忙从中撮合,“小姐,眼下就别说气话了,以前的咱们就让它过去,以后怎么样,全部小姐说了算。”
陆微芒闹这一出,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本来担心陆青山是一个封建大家长,没想到本人不但随和开明,还勇于认错,知错就改,便是朋友都难找到这么随和的,更别提父母了。
陆微芒心里,早就把陆青山当做自己的古代生活合伙人,也当做自己的朋友,长辈。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约法三章!”
这天直到深夜,陆家人才吃上晚饭。
陆微芒和陆老爹的约法三章,总结下来就三点:人身自由,婚姻自由以及凑数的社交自由。因为她不喜欢社交,所以也算吧。
睡前,陆微芒拿着陆老爹签的字据,偷笑不已,嗯,向目标迈进了一大步,可喜可贺。
第二天一大早,陆微芒一改前几日的懒散,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就是查账。
府里现银多少,每月花用多少,外面欠款多少,俸禄欠多少,借出去多少,都要有个具体的数字出来。
还有每年年节,送出去的节礼金额,也得提前准备。这是陆老爹的坚持,陆微芒也不反对。
管家一趟趟的搬来了小山一般的账本,陆微芒拿过纸笔,开始列表格。
“阿姐,我和弟弟今天陪你一起算账吧。我给你念,你来算。”
成阳表示,自己想帮忙,被陆微芒摆了摆手,赶去上学去了。
兄弟俩走出正堂,看阿姐忙的头都不抬,心里不知道怎么,感觉特别踏实。
在南阳郡,他们的冰糖生意刚开始时,阿姐也是每日算账,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那会儿虽然很苦,但是心里踏实。
这几天,阿姐虽然躲着兄弟俩躺平享受,但是兄弟俩对阿姐的颓废看在眼里。总觉得阿姐虽然看着舒心,但是心里没着没落的。这会儿阿姐重新振作起来,曾经的精气神儿又回到她身上,兄弟俩虽然觉得有些不厚道,好像见不到阿姐清闲一般,但确实心里觉得更放心了。
兄弟俩出门上学去了,陆青山故作镇定的走到大堂,看闺女忙的八爪鱼似的,忍不住清清嗓子,“那个,我去衙门了,你自己注意休息。反正账本儿就在那儿,一天两天算完,又没有区别。”
陆微芒懒得分辨,摆摆手,“您自去忙吧,我自己有分寸。”
陆老爹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正堂。
出了门,迈上八字步。
“呦,老陆,今儿看着不一般啊,有什么好事儿,跟兄弟说说。”
这条街上,住的都是跟陆家差不多的低位勋爵人家,因此,大家都还算熟悉,说话也随意。
“没什么喜事儿,就是闺女出息。没办法,闺女随她爹,就是有才干,哈哈…”
旁边人挠挠头,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青山没管其他人,自顾自上马,挺胸抬头的走了。
这些年,府里都是一笔烂账,这下好了,咱老陆也有人管了。
整整一天,陆微芒都在清理账本,夕阳西下之时,陆微芒看着手上的数字,轻呼了一口气。
这几年最要紧的,当然是欠外面人的钱。如果被人找上门来要账,陆微芒真的会爆炸的。
再一个,就是欠朝廷的钱。众所周知,这是一个雷,没事儿的时候还好,有个风吹草动,就会爆发。
还有就是要准备出下一个节日的节礼钱。
不过,那些是后话,她虽然身上有程默买冰糖作坊的一万两,还有卖房子的一千多两,足够还清欠债,但是每月这个将军府的开销,什么车马费,下人的月钱,房子的维护,人情往来,这些都是硬性花费,关起门来过日子,根本不现实。
看来,要重新找个进项了。
想到要重新创业,陆微芒不免想到冰糖,想到程默。
算了,冰糖作坊就给了程默了。自己以后不再沾染半分。
陆微芒就是这个脾气,对陌生人戒心很重,她不认可的人,无论来往多久,她都跟别人亲近不起来。但是相反,只要是她认可的人,就会毫无保留的交付。
就像程默,她曾经把他当做家人,他却把自己的信任轻易的丢弃。
以后再见,就是陌路了。可能会假惺惺的客气两句,但是别的,没有了。
打好主意,陆微芒决定,明天去街上转转,找找灵感。
本来进城当日,陆微芒就说安顿下来要去那条街上去看看,结果,当了短暂的几天米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把账本全部收拾好,让陆管家放到自己书房,这时,陆老爹和两个弟弟陆续回家。
今天没有意外情况,自家人早早开饭。
“闺女,怎么样?要是实在不好弄,也别心急,大不了阿爹去衙门再支取些俸禄。”
“您说的好听,支取俸禄,哪有像您一样,一支好几年的?您别管了,安心当差,我心里有主意了。”
“哎,那爹就不操心了,家里都交给你了。”
那满足的样子,让成阳长风偷笑不已。
“阿姐想做什么?用不用我跟长风帮忙?”
“不用,你们安心学习。年底拿个好成绩给我,才是真的让阿姐高兴。”
这里的书院,也是有考试的,而且考试科目繁多,听说还有射箭骑马,陆微芒想着,自己要是个男子,虽然已经上了十几年学了,但是这种书院,陆微芒只想说,她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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