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六日傍晚)
(琉斯咖啡厅内)
秋日的夜晚,玻璃上的水雾渐渐退去,透过咖啡厅的玻璃门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点点灯火,咖啡厅内客人星星散散,零舒了口气,坐到了柜台前,安利亚正在擦着柜台,零突然开口了。
“老姐。”
“嗯?”安利亚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回答着。
“那个,我和希露薇住在一起,我觉得不太合适,所以...”
她转过身拿起侧面柜子里的茶壶,拿到水槽边,连带杯子,逐一用烧好的开水淋过,倒掉。
“啊啦啊啦,零儿你是讨厌她吗?”安利亚说道。
“...并不是。”零下意识地挠了挠脸。
“那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女的啊。”
“想喝什么茶。”她像是无视零的问题一样问着他。
她转过身在柜子里挑选着。
“...要甜的茶。”零回答道,他静静的坐着等着她的回答。
安利亚从墙上柜子里拿起一个茶罐,柜子里的所有罐子都没有标签写明装的是什么,可她貌似每次都能熟练地找到正确的罐子,各式各样,透明的咖啡罐、不透明的茶罐。透明的玻璃罐子里的颜色深度不同的研磨烘培咖啡。
她用茶匙将干燥的茶叶舀出,轻轻播到茶壶中,倒入开水,热气升腾在壶口,蒸汽携着茶香袅袅上升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缓缓舒展,旋转,徐徐下沉。盖上壶盖,而后倒入茶杯,置于零的面前。
零握住茶杯底部,举到脸旁盯着杯口,任由热气扑到脸上。
“不烫吗?”老姐问道。
零摇了摇头。
安利亚将指尖轻触杯壁,几秒后猛地抽回了手臂。
“零儿...你先放下。”
零照做了。
...
“好苦...”零吐了吐舌头。
“...老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零又喝了几口后她才开口:
“啊啦啊啦,知道为什么我要沏苦的茶吗?”她在柜台前托着脸说道。
“不知道。”零疑惑地挠了挠脸说着。
“零儿你吃太多甜的了,会上火的。”老姐说道。
“是么。”
“还有就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哦。”老姐眯眼微笑着歪着头说道。
“好吧。”零知趣地停止闭上了嘴。
...
不久,咖啡厅打样了,零和希露薇换完衣服后,准备先离开。
“姐,我们回去了。”
“啊啦啊啦,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这么近。”
“那,路上小心。”安利亚轻轻晃动着手说道。
零抬了一下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店门的铃铛清脆的响,希露薇则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去追零的脚步。
“肆,这次的,又有些偏差。”
安利亚从将身体立直,像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肆从柜台里钻了出来。
“...咳咳...只有他才这样吗?”
“嗯...目前为止,但我不敢确定,话说那个,你听清楚了吗。”
“嗯,那家伙的心率低的可怕。”
安利亚将视线移到柜台上的那只杯子,轻轻叹了口气。
...
好冷。
晚上七点,临近冬日的街道,干冷,口中呼出白气,盯着过往车辆的空隙。闪烁的红绿灯,路两旁明亮的路灯,街道上方向交替的汽车大灯。一切让人感到烦躁。
“子柴...”
零一直沉浸在自顾自的烦躁中,快步走着,直到一声无力的呼唤打破,才使他回过神停了下来。
零转过身去,发现希露薇被甩了很远,要是没叫住零,他可能会落下她吧,毕竟希露薇并不熟悉这附近的路。
“抱歉。”零走到她身边说道。
她摇了摇头继续走着,零调整到她能跟上的步伐,但她显得有些疲惫,即使这样她也时不时停顿一下,又立刻小跑跟上来。
城市的夜晚并不像真正的黑夜那样漆黑,城市的人造灯火,照亮着周边,照亮了眼前这个女孩子,投下了细长的影子。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外表、身形来看,无论谁也会断定她是个孩子,却又让人心生怜悯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勉强呢?
无依无靠,怕失去能暂时依靠的东西么。
“......”
“我,背你吧。”零低着头看向她。
“诶...露薇没事的...”希露薇低着头说道。
我在她面前蹲下。
“...给我上来。”
零喊着,他并不能看到身后的她是什么反应。稍稍过了一会儿,先是肩膀,然后是后背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希露薇小心翼翼地趴了上来。零用手托住她的大腿,站起身来。
好轻...
零的后颈传来些许湿热的气息,希露薇慢慢地紧贴,又将脸轻轻地,埋在他的背上。
伴随着柔软触感,他似乎心里有了些许愧疚,最后全都呈现在脸上。他并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别人?像他这种喜怒无常,自暴自弃的人,他是什么?人么,那他所做的那些,能称之为人的行为么?
零就这样背着她慢慢走着。
...
平常步行不足十分钟的路,今天仿佛格外长,明明他平常就已经走得够慢的了。背上的希露薇均匀地呼吸着,睡着了。
还是个孩子呢。
走出电梯,打开房门,并没有开灯,零直接将希露薇背到床边,轻轻放到床上,轻握住她的脚踝,为她脱下鞋子,放在地上,然后帮她躺好后盖上被子,提着她的鞋子离开了他自己的房间,并带上了门。
零将鞋子放回鞋柜后,坐到沙发上,在昏暗的房间里,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另一个屋子...没有收拾过啊。”
就这样不知道睁了多久,他闭上了眼,站了起来,我光着脚走向厨房。
他拣起一把尖刀,靠着厨房灶台。窗外连廊的声控灯不知因为什么而突然亮了起来,传过来的明亮的光亮,在刀尖闪耀着。
零就这样盯着手中的刀看了一会儿,然后反向握着,刀尖抵向自己的脖子。
【最近这几天好像都没有吐血呢】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是这次真的死了】
【...】
【希露薇看到会怎么样呢】
【还是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好?】
他猛地将尖刀从脖子侧面插了进来,握着刀把向下一扯,鲜血滋溅到净白的大理石墙面上。
【还是没有感觉】
刀推出的瞬间切口就已经愈合了,感受到的只有喷溅完流在脖颈的血的温暖。
他用缓慢细小的流水清洗刀具,沾湿的手抹去墙上血迹,然后轻手轻脚回到客厅,躺下。
——————————————————————
恶魔是邪恶的,天使则是圣洁的。
没有人类知道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所知的仅有流传至今的故事,亦或是由人们凭空想象的所想象出的天使恶魔形象。“死后上天堂或下地狱”的概念在人们脑海里所根深蒂固。
但这似乎并不是假话。
不知从何时起,天使与恶魔互为对立,互相仇视,互相厮杀,双方势均力敌,彼此维持着平衡。
直到那场战争的爆发,大量天使被诱惑投敌,双方积压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在天界和魔界的界限处爆发了战争,魔法与术式摧残着轰鸣着,无尽的恩怨尽情释放,惨烈,残酷。尸骸堆积如山,浑浊的空气弥漫着呛人的魔法和术式残骸。中两个种族的血流淌到了一起。天上的界线也被染刷成了红色。
双方都有所谓的正当理由,都凭本能相信着对方是敌人。在这场战争中,身居下位的家伙们都成了消耗品。
...
“可恶...”
卡麦尔并没有完全躲过刚才的攻击,他的脖子从侧面几乎被切开了一半,他极速降落到地面,立刻用灼烧术式将脖子焊烧了起来。
“被躲开了呢。”
卡麦尔眼前的这个女恶魔撒发出的邪恶气息弥漫在战场上,她手上伸展着一把用魔法显现出来的长刀,似乎面露微笑地向他走来。不断的痛感刺激着他,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在自己伤口上下了诅咒。
诅咒正快速剥夺着他的生命,在自身损耗极大的情况下迎接状态好的强力敌人,是最令人绝望的情况,这个六翼天使教官是非常清楚的,况且他并非战斗天使,只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只能由他先带领头阵。
但面对眼前这个敌人,自己已失去了优势,自己要是死了,我方一定会损失大量天使,尤其是自己教出来的新天使们。
卡麦尔展开术式,却无法释放,诅咒效果已经从伤口扩散到了全身,身体愈发沉重迟钝。
临行前主那位大天使长嘱咐过他:
必要时应该舍弃当前,从长远考虑。
令他厌恶的话语...但他又不得不...
服从命令
【界之门】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界之门,企图逃离到人间,但她的速度更快,闪动着的翅翼,整个人翻转飞砍了过来,向下一劈,流利地将卡麦尔的右侧全部翅膀和右侧胳膊连带臂膀全部砍了下来。
他用尽最后力量关上了【界之门】...
...
他从天空坠落,流出的血向上飘撒着。
半边翅膀无法支持飞行。
——像一只下坠的鸟儿。
最终他砸落在一片森林中,一声巨响。
群鸟惊飞。
他剩下的翅膀用来缓冲也全部断折。
...
“...”
卡麦尔的内脏被压得粉碎,再痛也发不出声来,落到地面才感受到自己的右半边胳膊和翅膀已经被切掉了,快要丧失意识的疼痛,他的脸扎在湿润的泥土里扭蹭着。
“喂喂!还活着吗?”
一个焦急的男性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抬起头眼前晃出一个身影,是自己脑袋还没缓过来,视神网膜上模糊着。
【奇怪...】
当他看清后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
已经晚了。
眼前那名少年被身后窜出来的黑影猛然扔到旁边,撞到树干上。
是【鬼】。
无疑是自己的血所引来的。
那只魁梧的【鬼】狰狞地看向卡麦尔,扭曲着身形,飞速奔向那名少年。
卡麦尔拼尽全力抬起胳膊,由于翅翼的丧失,他已经无法动用灵力了。
“可恶!”
他吐着血嘶吼,动用生命力量施展出贯穿术式击向那只鬼。
划过空气的尖锐爆鸣,嘶吼的声音,撞击树干的声音,灌木枯叶脆裂的声音...
...
当他用这具残破身体的最后力气爬向那名少年身旁时,少年却已经断了气。
...
【我已经...什么也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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