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突然的就停了下来,一瞬间的寂静。
江清雪看上去十分虚弱,脸色惨白,胸膛处的衣服比其他部分的更红,似乎是血。
江清雪依靠在门把上,眼睛一直盯着他,是无法抵抗的压力。
“你身上怎么有血?”
江清雪开口了,语气不带一丝的情感,听不出是怎样的心情。
似是被江清雪发现的紧张,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江清雪似乎是不让他进入那个地下房间的。
他的身体微颤,眼睛根本不敢去正视江清雪,只有余光落在江清雪那颤抖的手上,细白的手,握的很紧。
他哆嗦着身子,嘴唇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
“你下去了?”,终于,江清雪忍不了他的样子,开口询问了。
他轻点了一下头,口中嗯了一声,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根本不敢有过大的动作,怕一不小心就会惹到江清雪的不满,他知道,江清雪生气了。
江清雪突然就向他走来了,他害怕到了极点,双腿没了力气,坐了下来,三年前的感觉依在,经历过一次,就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对……不起,我,只想帮他的,帮他”
他的声音随着江清雪的接近越来越小,趴在地上,低到了尘埃里。
为什么心里会有点痛………
可是江清雪没有在他的旁边停留一秒,直直的从他的身边走过,进入了那墙角边的门里。
江清雪的气息力气,他才感觉到有新鲜的空气进入他的鼻腔。
他喘了一口粗去,似是把所有的压力都吐了出去一把,才敢把头从地面上抬起。
他看了看江清雪刚才走进去的大门,阴暗暗的,散发着逼人的冷气。
他坐在原地,不敢移动一步。
房间里异常的寂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就没了其它的声音。
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还是没有从其中反应过来。
他真的杀人了,一个求他杀掉的人。
寂静的房间沉寂久了,终于有了声音。
墙角大门内的通道里传出“哒哒哒”的脚步声,他的神经再一次绷紧了。
他的目光移到那大门内,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的心在深海里也越沉越深。
一抹惊艳的红衣从通道内出现,全是血,刺鼻,难闻,忍不住的想吐。
他想收回目光,可是却控制不住,收不回来了。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江清雪怀里的人,心口旁还插着那把小刀,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软趴趴的,脸上似乎还带有点笑容。
江清雪把东方纤云抱了出来,随之是通道内那逼人的冷气,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清雪走进,他的嘴唇微动,似是想辩解什么,可是说出来的却是“姐姐”两个字。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把头低了下去,眼睛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湿润润的,泛着水光。
江清雪走到他的身边,他看着眼前那伸手可摸的红色衣角,却不敢动一下。
“他死了”
江清雪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就好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他低着头,没有回话,也回不了。
“你杀的?”
江清雪再一次开口了,这一次他知道了,他要回话了。
“嗯………,他活不久的,所以他让我……我……杀了他”,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江清雪太平静了,平静到他清楚的知道江清雪此时有多大的怒火。
突然间,寂静的气氛被江清雪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心里那么不适。
“他活不久?”
江清雪似乎是没有听清他说的一样,把刚才他的话又问了一遍。
他还是点了点头,来表示江清雪刚才没有听错。
“知道我刚才去干嘛了吗?”
江清雪话题的转变一时没有令他反应过来,等犹豫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不……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从之前通道里出来,他脑子都还是乱的,想不清许多事情,就知道他杀人了。
“我去医院了”
江清雪淡淡淡开口,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就听江清雪再一次开口。
“早上,我去了下面,知道吗?他竟然异与平常的接近我”
江清雪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可是去依旧那么冷。
“然后,他趁我不注意,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刀,往我这里捅了一刀”
江清雪一把拉起他的头发,使他不得不仰起头看着江清雪。
江清雪捂了捂胸口处那最红的地方,那里还那看到一点点的鲜血流着。
他的脑子仿佛被塞了石头般难受,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清雪手捂着的地方。
怎么可能………
东方纤云明明都说了要自杀的,为什么江清雪身上会有伤口。
江清雪似乎说激动了,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变大,几缕头发从头上落了下来。
他的身体越来越低,却再也低不下去了,江清雪的手拉的很紧,让他不得不去迎合着江清雪。
忽然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东方纤云临死前的样子,伏在他的身边说着………对不起。
“我把他小刀夺了,争夺之间又把刀刺了他身上了,而且特意避过了心脏,绑了起来”
江清雪说到这里,手里的力度不自觉的加大,可他却不敢发出声音。
江清雪的最后一句话像一只乱撞的铁蹄在他脑子里奔腾,踩碎了他所有的思维。
“已经过心脏了,我没救了”
东方纤云的话还在脑海回荡,一瞬而过的,是江清雪的那一句“我特意避过了心脏”。
他的呼吸加快,连支撑着身体的手都有些没了力气。
特意避过了心脏,那是不是当时就不会死?
他的手脚开始冰冷了,嘴唇竟然一瞬间颤抖的发麻,没有任何知觉。
不会死,那么,他就是杀人了,杀了一个本该不会死的人。
“然后我一回来,你就把他给杀了?”,江清雪的语气可见的变冷,刺入他的骨髓般寒冷。
江清雪的手拉着他的头发,令他只能看着江清雪的眼睛,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我……我没有,他自己说要杀了他的,不是我要……要杀的……我”
“闭嘴!”
他急于辩解,希望江清雪能够明白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要杀的。
他倒在地上,一巴掌把他拍醒了,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忘记了,忘记了东方纤云这四个字有多重了,压了他十一年还是没有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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