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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会场的闯入者·其二

第八章 会场的闯入者·其二

“区星大仙驾到,路人避让!”

一个高调宏亮的声音,从远处的街道飘来,这声音中散发出来的高贵与自豪,自然是来源于话语中的“区星大仙”。

不需要有谁来指挥,那个声音就是一切的准则。先前还喧嚣的街道,被“区星大仙”的名号掩盖了下去,人们噤若寒蝉,熟练地往街道的两边靠拢,将街道的中央空出来,足以让两辆马车并排通行。

零陵的本地人自不必说,他们向来是把“区星大仙”,当作零陵的守护神一般,来崇拜的。外地人,特别是第一次到零陵来的外乡人,或许对“区星大仙”的名头,还抱有一丝怀疑,但周遭的氛围,压迫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不得不屈服,暂时成为了大仙的信徒。

魏寻和徐庶不愿过于显眼,以免为之后的行动造成阻碍,便参照着周围人的样子,安静地待在路边,并暗中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区星大仙驾到,路人避让!”

那声音越来越近,人们的毕恭毕敬,让那个声音愈发地亢奋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辆马车缓缓经过。马车被装饰得金碧辉煌,仿佛是要掩饰其本身的材质似的;簇拥在马车前后左右的人,或是护卫,或是仆人,无一不是将“我可是陪伴在大仙左右的人”写在脸上;马车的车厢也被厚实的幕布给掩盖起来,别说是人影了,即便车厢里只是一件衣服或者一顶帽子,也没人能够知晓。

待马车离开,直指看不到影子之后,整个街道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开始产生出喧闹,却再也无法超过先前的喧嚣了。

只是在这颇有些勉强的喧闹中,没有任何人在谈论尊贵无比的马车,以及可能坐在车厢中的贵人,就像是某个权势熏天的大人物,在暗中下达了某种禁令。

直到魏寻和徐庶听到了这么一句刺耳的话——

“哼,装模作样的骗子。”

很快,两人便寻到了声音的源头,是来自于躲在墙角暗影中的一位老太。

老太越60多不到70的样子,苍老的脸上,只有一对眼眸还炯炯有神,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半身五颜六色的补丁。

魏寻和徐庶连忙迎上前去,不等他们发问,老太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是来把我灭口的吗?”

两人面面相觑,心想:我长得有那么凶残吗?

徐庶摇着头说道:“误会。我们是从外地来看热闹的,也想了解一下‘区星大仙’的事。”

老太眯着双眼,从眼缝中射出怀疑的光:“你们在大街上,随便抓住一个人,都比我能说。干嘛来问我这个老太婆?”

“您还真别说,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做的。”魏寻点头哈腰地陪笑着说道,“可是啊,每个人都只会对‘区星大仙’一顿猛夸,不带重样的。我们也没见过大仙本人,听了这些也不懂啊。所以我们觉得,您对大仙有不一样的理解,所以就来向您请教请教。”

“嚯嚯?”老太挑起眉毛,眼神中的疑虑少了一半,“也罢,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看起来不像是要把老太婆我就地解决的样子。我也想在死之前,找个人把这些话好好说一说,不管找谁都可以,结果就遇上你们了,也许就是天意吧。”

“另外!”徐庶很郑重地补充道,“能够提供些吃的,就更好了。当然,我们会付钱的。”

“那就来我家吧。”没走几步,老太又回过头来补充道,“我只提供茶,吃的你们自己买。”

滚烫的开水注入茶杯,杯中的茶叶顿时翩翩起舞上下翻飞,迎接陋室的贵客。

“问候,我们来打扰了。呀,好一股茶香。”

“我们去了您说的那家店,买来了您推荐的点心。”

老太请魏寻和徐庶入座,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下一小口,在嘴里品尝:“嗯,这家店的老板,舍不得在点心里放糖,正好适合老太婆我的口味。不过那家店还没倒闭,也算是稀奇得很了。”

在品鉴过清淡的茶水和少糖的点心之后,话题就要变得严肃了。

徐庶率先发问:“请问,您是怎么认识区星这个人呢?”

见徐庶没有对“区星”用尊称,而是把他当作是普通人,这让老太产生出不少好感。老太喝了一口茶,回忆着说道:“区星这个人,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而且,他和我的儿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一天到晚都玩在一起的那种。”

这是老太第一次提到,自己有一个“儿子”,却始终没能看到其人,或许老太对区星的态度之所以如此恶劣,正是源自于次。

但直接提出这个疑问,未免太过于直接,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因此魏寻打算先顺着老太的话题,继续聊下去:“那区星小的时候,是不是就显示出‘神童’或者‘有仙骨’之类的资质呢?”

“哪有那些个劳什子,他从小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神力仙术。”老太叹了一口气,面带伤感地说道,“不过啊,那个小鬼,也的确是比我家那个老实儿子,要机灵得多。”

“那么,他是如何发迹,最终成为大家口中的‘大仙’呢?”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这两个孩子,都只会成为普通的农家汉子罢了……”

老太闭着双眼,不知是在回忆过往,还是在平复心情。之后,她便娓娓道来——

实际上,那不过是发生在几年前的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罢了。

某一天,区星与老太儿子,结伴在村外游荡时,被一个外乡人叫住。那外乡人拿出零食,邀请两个年轻人边吃边聊。

老太儿子理所当然地欣然接受。而区星打量着这个外乡人,见他待人亲切出手大方,虽然换上了寻常人家在过年才舍得穿的衣裳,却挡不住由内至外散发出的富贵气质,便猜到这个人非富即贵,是个值得吹捧的家伙。

果不其然,外乡人询问年轻人的事,虽说都是些乡野间的琐碎小事,例如家里几口人、地里几头牛、收成怎么样之类的,但如果结合其不简单的身份来思考,就值得细细品味了。

老太儿子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而且他的关注点始终在好吃的零食上。而区星则把零陵村的情况,美化了七八分之后,再描述出来,并且还明里暗里地,将生活的美好与前不久到荆南赴任、担任城主一职的张羡相联系。

最后,越说越兴奋的区星,还口嗨道:“您别看我年轻,但我有缘跟一位路过的仙人,学过一两手算卦看相的绝活。在听说张羡大人成为我们荆南的城主之后,我就给我们荆南算了一卦,也看过星象,发现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张羡大人的治理下,我们荆南会越来越强大,甚至能超过江对面的几座城市。要我说啊,张羡大人这么厉害,未来说不定能成为荆州的领主呢!”

谈话在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参与谈话的三人都收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快乐。外乡人一脸愉快地离开,老太儿子享受了一顿美味,而属于区星的那份则在几日之后降临。

“先是张羡大人派人来,邀请区星去荆南做客,之后又拉了一大帮人把他送了回来。这一回来,区星就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吹牛的农家汉子了,而是被张羡大人亲自认证的‘荆南第一仙’,从此就过上了吃喝不愁、受万人敬仰的大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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