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冷气还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都是暗的。
正对面的窗户能反射出他的影子，略显疲惫和苍白。
刚进门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不出所料备注是坏女人。
“到家了？”她在这句话后面加了一个小仓鼠表情包，是慕涛这里偷的。
“嗯。”慕涛回了一声。
手机上的小红点还在，是通讯录里新朋友的添加。
打开果然是莫柠的好友验证。
只有一句话。
“爱加不加。”
额，很符合她的性格。
但慕涛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她描述自己的心情，所以就先不加了。
这家伙不会为他着急的，甚至，巴不得他死。
翻了一下姐姐的朋友圈，里面充斥着小布尔乔亚的味道。
市中心高端甜品店的精致下午茶，傍晚黄昏里闪着红霞的好看的天空，还有露营时候和闺蜜们的合照。
下滑刷新了一下，她原本罗马假日的朋友圈背景下，更新了一条新动态。
“想做你夏天的橙子汽水，仅你可见。”
这家伙，有点好笑的。
莫名更新一条这样的朋友圈。
表面上开开心心，暗地里暗自神伤？
等了两分钟，也没有看见坏女人给他发信息。
她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小时候考了一百分，把试卷贴在脸上等着家长的表扬。
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么想还挺可爱的。
外面的天空灰沉沉的，高架上的路灯落下黄色的光。
“我已经在想你了，怎么办？”江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给慕涛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她的声音里徘徊着温柔和慵懒，从手机的听筒里传出来。
“早点睡。姐姐。”
“你有机会能搬到我家嘛？这样我照顾你也能方便点。”她自说自话的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那边离学校太远了，坐地铁的话，我可能要五点半起床。”慕涛毫无痕迹的拒绝着她。
她想一步一步的入侵他的生活。
慕涛至少现在，还不想提早过上婚后生活。
“我可以开车送你上学。”
慕涛没有回答了。
这样说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她就像是漏勺上的甜汤，无论慕涛如何设限，她都无孔不入。
“算了，再问下去你该有情绪了。”她接了一张猫猫表情包，“你们男孩子应该不太喜欢我跟的太紧。”
她也在试探，试探慕涛的情绪。
看见慕涛不回答的时候，就自己往后退一步。
这是慕涛平时用的方法，现在他站在受害人的角度，只能说确实很有效。
但总觉得不是她自己能说出来的话…
“我家门锁被我爸妈监视着，他们可以远程看我的回家时间。不太方便的。”
虽然这只是慕涛的说辞，但他的门锁确实被监视着。
今天的回家时间已经迟了，他等下估计要找莫柠去统一口径。那家伙是他的青梅竹马，平时爸妈觉得有问题，都会先找她问。
“那好吧。我马上就要到家了，感觉你还没来得及看清我这条裙子，明天穿出来逛街也不方便。”她的声音顿了顿，“回家给你随手拍个套图吧。今天弟弟的表现还不错，总归要有点奖励的。”
“好耶好耶。”慕涛面无表情的发了一个表情包，就退出了和女人的聊天。
这个家伙动作还挺快的，她拿过手机的时候，不仅把莫柠的好友删掉了，顺手把自己置顶还星标了。
手机里莫柠又发来了一个好友申请。
“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慕涛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哟，慕先生高抬贵手，回家了知道加我了？”对面第一句就阴阳怪气的。
“你跟我妈怎么说的？”
“说你跟我一起出去玩了。大概才到家。K歌，三个人，还有一个我闺蜜。晚上六点，学校旁边的KTV。”这家伙串供都串习惯了，现在直接就发关键词了，“记得给钱。”
“请你喝奶茶得了。”
“你自己说的JK。”女孩急得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语气里都是怒意。
“好好好，等我生活费下来给你买。”
“还有，你之前说跟那个姐姐怎么了？”莫柠一股八卦的语气。
“没怎么，只是可能要确认关系了。”
“你自己想清楚，玩玩可以。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你自己清楚后果的。”
真的发生什么，意思就是上床。
之前莫柠跟慕涛说过的。上床是底线，如果让她知道慕涛在外面跟人上床了。她是绝对会如实告诉慕涛家里的。
莫柠的语音消息刚结束，慕涛的电话就响了。
“小慕，晚上出去玩了？”这是老爸的声音，大概是老妈在后面指使着。
他们家一直都是老爸沟通，该骂就骂，该打也不会手软。
“嗯，跟莫柠一起。”
“人家付的钱啊，都没看见你刷信用卡。”
“嗯。她和她闺蜜在，说我出钱不好。”
“那你下次自己请回去。”老爹的声音中气十足，但慕涛也已经撒谎习惯了，声音里甚至连紧张的颤抖都没有，现在老家伙应该是听不出真假的。
更别说有人串供了。
“还有就是，接下来少出去玩了，多准备高考，考个好点的学校。”
“嗯，知道了。”
“那你早点睡吧。”对面的声音就这么落下，然后就是挂电话的声音。
他们的交流从来都是这样。
查岗，验证，嘱咐。
他的那些话慕涛早就已经听不进去了。
“你自己想办法脱身吧。不要陷进去了。本来我是懒得对你的情感生活做出干涉，但是你这次确实有点太过分了。”莫柠的话里带了点威胁的味道，“你自己想清楚吧。”
慕涛看着她的语音消息，感觉有点好笑。
然后有些恶趣味的发了一句，“爬爬爬。”
对面不说话了。
慕涛看着屏幕想了一会，还是补了一句，“我知道了，会好好考虑的。”
发出去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下面跟着一句，“你和对方还不是好友。”
慕涛有点无语了。
坏女人备注下的聊天消息又更新了，小红点在白色的背景板上突兀着。
对面发来了几张图片。
女人举着手机，单手掀起黑色的纱裙，露出白皙的大腿。裙子的肩带滑落，暴露大片的柔软。她的熊熊被手臂扶着有点变形了。
下面还跟了一句。
“都是你的错，腿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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