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道灵界才显得异常风云涌动,神界魄魂的动作接二连三地跟道灵界接轨,无形中的关系是更牢固还是立马涣散,全在道教天君以及青莲教教主下到道灵界的那一刻开始。
苍灵门门主林羡模样恢复到了中年,是下两界第一位通过灵僵决,破除了当年道祖定下的规矩,参悟了返老还童神通,林羡那坚定的内心的柔软处,有些些期许,若是妻子还有师姐跟义父能够参悟此真法,那该多好。
后来回到山门的林羡又想着可能习得灵僵决,也不一定是好事,以师姐跟义父的天赋,在道力方面都要差一些,灵僵决本身挑人严格,修炼成僵尸体质反而会误事。
林羡便不去奢想了。
阳光从山的另一头投射而来,柳胥让天没亮就在山门内等待着,他这么一袭长衫的青年,跟崄巇山的守山人一个手握刀把,一个双手拢袖,就静静地呆在山门之下,很有悠远之意。
前方有一中年模样的男子走来,而第一次见到林爷爷中年的样貌,柳胥让先是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有些自惭形秽,他明白了传言的墨灵前辈为何会等待林前辈二十年。
林爷爷的俊貌,就他柳胥让这个读书人的种子,也觉得很有味道。
柳胥让站直了身躯,拢在袖子的双手,轻轻地放在身侧,他微微倾身,与对向走来的林爷爷说道:“林爷爷的返老还童术,天下仅此一例,接下来道灵界内,恐怕都要长此以往地仰仗林爷爷了。”
林羡笑着说道:“跟胥让说话,就是不费劲儿,点都不用点,全通透。”
柳胥让跟在林羡身后半步,与林羡一块儿走上山道。
林羡问道:“是不是觉得特别无聊,副门主董侯这两天忙里忙外的,青使一部也都赶往道灵各地侦查案件,就剩下那些爆眼子的废人,苍灵门里都没有一个能与你说话的人。”
柳胥让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胥让观了天象,是大吉之照,本以为会是祥兆不可能会是林爷爷,但胥让又很愿意去相信,便在此候着了。林爷爷也不能责怪胥让不往好的地方想,实在是神界千万年来扛鼎三界之首,胥让已是很折中了。”
林羡摆了摆手,他率先走上山道,边走边道:“临走前也告诉你了,爷爷这一去恐怕回不来。这一战下来,才发现神界能打的没几个,不过那边的气势的确很足,神界的天道者应该在八个以上。”
在柳胥让面前犯了话痨的林羡就是这样,给外人看去了,总觉着柳胥让是个中规中规的夫子,林羡则成了半路读书的秀才。
孙儿辈的柳胥让一步一个台阶,说道:“灵僵决乃万僵之源,是与神界一同孕育出来的真法,林爷爷在上头以一敌众,胥让倒还不觉得吃惊,吃惊的反倒是林爷爷能够全身而退,是另有外援吗?”
不光柳胥让觉着林爷爷此次前去神界是送死,就连林羡本人也没有打算活着回来,神界的一切都是未知,下两界能够被神界尊崇上万年,其底蕴根本不可估量。
林羡点头说道:“没错,起先云族长跟来了,后面单允也上来了神界,本来必死无疑的境地,被单允给扭转了乾坤。”
林羡多有感触,停顿好一会儿,继续道,“以前这孩子的心性,林爷爷瞅着不放心,如今简直太放心了。”
柳胥让听得仔细,林爷爷语气平缓道,“单允实力已经高于天道者,三界内外,唯一的对手,如今也只有佛祖与地府第十八层的那尊菩萨了。”
柳胥让心下淡然,林爷爷给予单二公子的评价很高了。
而对于林爷爷送死的事,柳胥让不说,副门主以及青使一部要员,便也不会知道。
再有十几节台阶便能入堂内,林羡瞧见了副门主董侯站在堂门口,笑着说道:“副门主,你瞧老夫像谁?”
董侯手抱书简路过大堂前的平坦地势时,隐约就瞧见山下有人行来,以为会是什么来崄巇山的道者,没成想等来了二十几年前模样的门主。
董侯笑着将大摞书简夹在腋下,右手扶之,随后弯下腰去:“恭喜门主,灵力又进一步。”
林羡将其扶起身来,皱着眉问道:“这几十年都不用的礼仪,没必要给老夫啊,文绉绉的,还不如放下手中的事物,来小院陪老夫吃点小菜喝点小酒,更显得诚意。”
董侯笑着看了看柳胥让,又与林羡说道:“门主做了个甩手的掌柜,我董侯这个副门主,又能甩给谁?小墨吗?”
林羡笑容有些僵硬,董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言语。
林羡拍了拍副门主肩膀,与他一同走进大堂,当初这个地方便是他与妻子墨林成亲的地儿,如今也已经过了二十七年了。
林羡道:“要是愿意回来还好,老夫就怕这个不孝子不回来,以前因为一些事,失去了义子。林墨这个儿子,老夫舍弃一些还是很想他回来。”
在场的柳胥让跟副门主董侯,都清楚林羡愿意舍弃的是什么,但林墨与左柠俩人在道灵界的身份太过显赫。
然林羡这般做,在庄启胜看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但在旁人观来,这仅仅是让两个晚辈心境能够更加完整。
董侯笑得有些牵强,他不愿意管这事,但还是要说:“启胜十个月前打好了一个开头,不论启胜当初的出发点是好是坏,如今看来,怎么都是一个好的开头。身份关系、宗亲内里,总要损失一个去,门主还不如彻底甩手,让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晚辈随便折腾便是,咱们保住大头,才可在伤了里子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保证面子。门主位居天道者这般的地位,也必须跨过情绪这道坎儿才行啊。”
林羡点点头,副门主要他明着大义灭亲,再暗度陈仓保证俩个小兔崽子的心境,是与帝国皇帝凌颜殊途同归的法子。
这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法子,位高者的长辈们肯定选择后者。
柳胥让跟在后头默默无言,林羡敞开了胸怀,在这高堂大殿之内说道:“本是无意间提及的一件事,好似一下便豁然开朗了,庄启胜这小子以前觉着自己挺能打,说老夫心态老得快,手脚也不行了。等他回来,老夫就好好地跟他比试一下。”
林羡转过身去询问柳胥让的意见:“胥让啊,咱们爷俩半个月后再出发吧,如今林爷爷一下好似活了过来,自你墨奶奶去世,就没有一天这么畅快过了。”
柳胥让颔首,“胥让都可以,二十天,甚至一个月半年之后再出发都行,不过看情况林爷爷是想重新上手苍灵门,胥让不敢有阻挠之心。”
这话说得董侯一时振奋,林羡连忙摇头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咱们崄巇山的苍灵门,有副门主便够了,外头的世界,林爷爷还得带着你好好去走一遭才行。”
董侯若有所思,随后问道:“意思门主到时候远游回来,也可考虑重新接手?”
林羡哟呵一声,细想一番后,别有意味地说道:“还真有这么点意思,那这样,到时候我回来了,便替副门主分担一些。”
董侯微微低着头,微笑道:“能让我养老,如此甚好。”
凌元是在半路才想起林爷爷带着柳胥让远游去了,不过他马上又想起来了另一句话。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凌元为了尽快拿到明清丹,在他体内抑制住灵力释放的道教本气,被他硬生生地破开了一些,原本来回需要十日甚是十五日的路程,目前被凌元给缩短至了单程三日。
山下的守山人认得凌元腰间的玉佩,是曾经林门主佩戴过好几年的随身物,他当即放行凌元,顺带还告诉凌元,一炷香前门主回山了。
凌元喜出望外,体内的道教本气他已无力突破,全身的力气就像被龙卷吸水一般,全部给卸了过去。
凌元脸露难色,强行破开道教本气的后遗症令他五脏如火焚烧,疼得他站不起身。
两名守山人便留下一人,另一名搀扶着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凌元,踏上了山道。
凌元的本意是觉着走完了山道就能见到林爷爷本人,奈何他被守山人搀扶着进了大堂,也不见一个人影,凌元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声叫喊道:“林爷爷!你在哪儿!你快出来见元儿啊,林爷爷你再不出来,元儿快要疼死啦!”
林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堂,凌元一瞧这个中年人好面熟的样子,被守山人提醒道:“门主已返老还童,上山前忘了告诉你了。”
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守山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平无奇。
守山人与林门主正身示意,林羡摆摆手,笑着问道:“元儿,你体内的灵力如何被一股力量给抑制了?”
凌元大口揣着气,反而问道:“我该叫林爷爷,还是林叔叔啊?”
林羡畅怀大笑得整个大堂都回响着笑声。
凌元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他索性说道:“林爷爷啊,元儿有在学习道教符箓,被反噬才有这幅模样,不过这都不要紧,小璠的师兄被我不小心弄成了重伤,现在急需一枚明清丹,林爷爷这里有吗?”
林羡哦了一声,随后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掌抚在凌元后背,那股道教本气便顷刻间消弭于凌元体内。
凌元顿时如获大赦,脸上轻松了不少。
林羡不过微微抬起手掌,一瓶丹药便显现其手掌之上,是凭空出现的手法,如同先才林爷爷凭空出现一般,见识不算多的凌元看得眼睛直楞,以为林爷爷是个变戏法的。
林羡道:“这里头有五枚明清丹,专治内府重伤,倒是元儿你的灵力,进展有些出乎爷爷预料,打算什么时候破化境?一年之内?”
凌元讪讪而笑,道:“哪里有这么快的。”
凌元拿过林爷爷手中的白玉瓶,眼睛吱溜地转了转,说道:“救人要紧,元儿可以回去了吗?”
中年的林羡简直太喜欢这个孙儿了,有话直说的性子与他无二般,他重重地拍了拍凌元的背部,再打入了一道秘法,说道:“快去吧,救人要紧,下次使用道法,可别着急莽撞了,切记要将灵力走一遍龙蛇道,便不会被再吃反噬之苦。”
凌元都没有经过正统的修炼,无论真法还是技道,亦或者是外物的道教符箓,他眨巴眼问道:“什么是龙蛇道啊?”
林羡伸手在他脊柱处,从上到下划过:“就是这里了。”
凌元重重点头,下一刻体内灵力瞬间爆棚,长出了獠牙的凌元就在这大堂之内,脚下轻轻一踏,便已弹射而出,直直地落在半里之外的山门之上,故而身形再一点,张臂乱舞不断调节平衡的凌元再度如腾飞的鸟儿,便又在两里之外了。
当年在崄巇山,左族族长之女左欣蓝为了惩戒一名寻找多年的仇人,当着天下道者之面,就在林羡脚下站着的大堂之内,道力与技道齐齐展现。还是副门主董侯出面及时制止了左欣蓝,奈何苍灵门的规矩,山门之内,不得任何人释放道力与灵力,副门主本意私下处理此事,却被震碎丹田卸去了道力的一个废人,说得不得不当众执行门规。与此同时的隐宗弟子袁吉护师妹心切,不仅动手扇了左欣蓝一个耳光,还要求她当众致歉。这样的救人法子在那废人眼中看得是越发生气,他依靠苍灵门便出言镇压。袁吉便告诫那名废人,他的师妹左欣蓝是左族族长之女。与袁吉同路的单允也愿意保下左欣蓝,不过那废人一套套道理令人作呕,气得好脾气单允当场扬言要劈了他。
最终还是袁吉自行切腹一刀,代师妹左欣蓝受了刑罚,之后才会有隐宗大弟子唐傲登门一事。
如今又有人在崄巇山山门之内动用灵力,在崄巇山混的时间长的废人们对此避而不见,反倒是近两年才被捉进崄巇山的道者们瞧着凌元逍遥而去的身影,顿时炸开了锅,随后便集结十数人在大堂之内,要质问门主林羡为何任其妄为。
中年林羡笑着跟他们解释:“老夫的孙儿在我头上拉屎撒尿都行,老夫乐意,你们要是也想如此,这很简单。”
随后林羡站在原地,那些堵在门口的废人便无缘无故地被一股力量拖行而起,整整绕着崄巇山急速掠行了三圈,在半空中被绕得头昏眼花,落地之后,尽皆呕吐。
林羡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记得把这里弄干净,要一尘不染,做事要有始有终才行。”
地守境的灵力放眼道灵界江湖,实力委实恐怖,这种直逼而立道者前三甲的修炼天赋,道灵界专攻修炼灵力的道者,两只手是数得过来的。
凌元很不喜欢自己长出来的獠牙,上颚的两颗都夸张得伸到到了下巴。所以凌元控制意念,尽量地在缩短长度。他发现实力控制在近甲境时,獠牙虽然不能完全消失不见,但至少可以缩回到唇下。只要不咧嘴大笑,平时与人的谈话都不会影响面貌。
所以灵力大开的凌元如出笼的猛兽,本来需要八个时辰全力奔赴的路程,此时一个时辰便能轻松到达。
然后原路返回的凌元瞧见昨天下午的那条街上,又出现了混乱。
昨天折返回来的凌元是因为愿意管一管,此时直接下去了的凌元,是因为那两个小女孩好似被人欺负的什么都不是了。
凌元很生气,他重重地落身在那打手身旁,以半蹲之势卸去多余的劲道,高举过头的右手臂紧紧拿住那名打手的手腕,凌元起身的同时抱住秦芝芝的双腿,让其脖颈不再受力,可以自由呼吸。
凌元望向右侧的打手,语气阴沉道:“我想死,你把我先打死如何?”
手腕被凌元死死捏住,打手动不了分毫,只能松开了秦芝芝的衣领,秦芝芝疼得全身没有力气,也在一瞬间腹部扑在凌元肩头,整个人挂在了凌元身上。
脚边就是四脚朝天且口吐白沫的男子,凌元死死地盯着那些人,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他愤愤道:“这座城镇当官都是聋子吗?这么大的阵仗,为何还没有人来?昨日的挟持居然不引起重视!”
打手们也在担心星冥帝国的官兵随时都会赶赴现场,他们一个个都心生退意,很有组织性地几目对望,转身就要离开。
空出一手的凌元挥出右臂,拳劲滞留空中,切指再一弹,八份拳劲迸发而出,全数打入行凶人的腿部,又疼又麻的腿部致使打手们个个摔倒在地。
秦楚楚在凌元出现后便没有力气站立,此时她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爬到凌元脚下,仰望这位大哥哥说道:“恳请大哥收我为徒,我秦楚楚再也不想被人欺负了!”
凌元肩头上还扑有妹妹秦芝芝,秦芝芝轻微挣扎了一番,口中惦记着的是自己的父亲:“你快放我下来,我爹快不行了!”
凌元都没有正式地学过武,唯一的还只是栝先生赠送给了他一本道教经典,他将秦芝芝放下,伸手入怀道:“我无门无派,也没有什么可教给你的,要是你们姐们俩愿意,我可以替你们找一家武馆。”
凌元一边说着,从怀中摸出来了先前林爷爷所赐的明清丹,他倒入一粒递在秦楚楚嘴前,“昨日看你们俩的伤势还没这么严重,要不是我仔细看,还真就认不出你来了,快这枚丹药吃下吧。”
秦楚楚张口吃下,赶忙又说道:“我想跟着大哥!”
刚说完了这话,趴在地上秦楚楚心中露怯,眼泪不知不觉流淌而出,她埋下头去,苦痛流涕道:“我跟妹妹再也不想被人欺负了,请大哥收留我们!”
随后秦楚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府内,以及周身的触感,在三个呼吸间,瞬间恢复了正常,犹如脱困的泥牛。
秦芝芝跪在男子身边,两手不停拍打男子脸部,可瞳孔散大的男子早已气绝身亡,她惊呼:“爹啊!你醒醒!你不要吓女儿啊!”
凌元将一枚明清丹打入秦芝芝口中,再去观察男子脉搏以及鼻息,已没有一点生机。
男子肩部有一根竹筷插着,凌元将之取出,没入男子体内的一节早已黝黑,就目前来看,很明显是中毒而亡。
凌元站起身来,朝着那些倒在街上无法动弹的打手们怒斥道:“谁下的毒!?”
凌元得到的只是打手们不停地哀嚎,他突然出现在一名打手的身边,这样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吓得围观的百姓止不住地往后退去,生怕危害到自己。
凌元抓起一名打手,手持竹筷质问道:“说啊!谁用这根筷子下毒杀人的!?”
大腿被拳劲打得整个麻掉,只要打手轻轻一动,整条大腿立马活跃得想要立马割掉。异样的感觉使得打手遭不住凌元的拉扯,他开口求饶道:“我说……我说……是天涯赌馆陈老板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叫洞火真人,此人会恍如神技的法术,我们平时对他都瞧不见,只知道他深居天涯赌馆内。”
凌元将他松开,身后传来阵阵的慌乱声:“完啦完啦!本官完啦,昨天刚发生了挟持的事件,本官这才上任多久,两天之内同样的地点就给死人了!沈捕头,这个如何是好啊!”
那名昨日就要拦截凌元的捕头扔下手足无措的县官,先才凌元的问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沈捕头走到凌元面前,抱拳道:“少侠,天涯赌馆的洞火真人生性孤僻,自他被天涯赌馆的陈老板收买已有两年,为非作歹的事一直都没有个证据确凿,如今物证人证皆在,少侠既然除暴安良之心切,不如咱们一通杀入他的老巢!”
凌元弯腰将那名打手拎,只是静静地盯着沈捕头,说道:“前头带路。”
沈捕头微微一愣,这么不上道的小子还挺少见,待会儿见了那洞火真人,可别尿裤子就成。
沈捕头紧握刀柄,振臂一呼:“一队留下,控制好人证,照顾好受害者。二队三队与我前去天涯赌馆,缉拿洞火真人!”
五人一队的官府衙役分成两拨,一拨滞留现场维持治安,另十人跟着沈捕头以及凌元,一同奔赴天涯赌馆。
天涯赌馆此时大门未歇,老板陈贵福却已经回到了温柔乡。
凌元在沈捕头的带领下,一行人径直进入天涯赌馆,凌元问那被大腿异样给折磨得快昏厥的打手:“那洞火真人在何处,你指出来。”
那名打手此时就想凌元将他放下,为求早点结束,他指了指旁处的一条园中巷子:“洞火真人的房间就在那条小巷尽头的院子里,此地隔着赌场近,一有我们不能解决的事,都是洞火真人出手摆平。”
凌元一手拿着那根竹筷,一手提着打手的庞大身躯,丝毫不显得气喘,一旁的沈捕头开始对凌元另眼相待。
“喂,你们做什么的?”
留在天涯赌馆余下的四名打手出现在大院子里,他们也是听见声响出来,只不过瞧着对方是官府的人,有些气势低敛,然而那一声质问,却在沈捕头耳中如同雷响。
“将他们一一扣下!”
六名训练有素的衙役将其四人瞬间制服,那四名衣着暴露的打手脸被贴在地上,口中叫喊道:“你们凭什么擅闯咱们天涯赌馆,我们又没有犯罪!”
沈捕头振声道:“等到那洞火真人伏法,你们的好日子也跟着到头了,搜!”
未等余下的四名衙役手持厚背刀冲进小巷,只见小巷那头走来了一名模样寡淡的老者,老者面容消瘦,却是笑眯眯地问道:“不知沈捕头大张旗鼓地驾临此处,是要找我洞火真人何事?”
凌元放了那名打手,他脚力全无,瘫坐地上。
洞火真人又笑眯眯询地问道:“是你带着他们来找我的吗?”
那名打手有些慌乱,他不停的摇头道:“我是被逼的,不要杀我!”
凌元不了解打手为何对还在发笑的老头说出这话,下一刻他就瞧见洞火真人拿出一节竹筷,说道:“那你记得跑快一点儿,跑得越快,死的越慢,要是你停下来不跑了,就必死无疑了。”
打手不顾大腿的异样,他拼了命地往人多的地方匍匐前进,速度如稚童学步。
洞火真人手中的竹筷弹指而出,直击伏地不停往外爬行的打手。
沈捕头当即拔刀而出,他一挥而就的刀斩断了速递奇快竹筷,而凌元也正好将竹筷拿在手中。
沈捕头神色一秉,若非凌元将竹筷劫下,他其实是斩不断这根竹筷的。
洞火真人笑意更深了,像极了一位慈祥和蔼的老人,他与凌元说道:“小朋友,这跟竹筷奇毒无比,普通人便是拿在手中,不消片刻也会毒发身亡,你想要活命的话,也就只有不断地跑动起来才行,直到……直到你活活累死,哈哈哈。”
凌元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了出来,手中握着从姐妹俩父亲肩头取下来的完整竹筷,凌元将两根竹筷合在一起,问道:“老人家,你失心疯了嘛,还是杀人如麻上瘾了?”
洞火真人尚且不知凌元如何能够抵抗毒性,他对凌元的手段有些赞许,不过洞火真人并没有多表现,反而有些不了解地问道:“老夫研究天下奇毒,给世人展现不同的毒药,世人应该高兴才是,何来什么杀人如麻,真是歪曲了我洞火真人的初衷了。”
凌元不作回应,只是向沈捕头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不足?就洞火真人这样的行径跟想法,早就应该被帝国围剿八百次不止了。”
沈捕头补充说道:“少侠误会了,帝国在两个月前收编至甲城,而我也是在两个月前入至甲城编制,从发现苗头不对,再到收集证据,期间花了整整一个半月,而据我所查,洞火真人在此地已有两年之久。”
凌元不满意道:“不是才入了编制就现做现事,那之前两年都没个证据缉拿此人?”
沈捕头一挥手臂,盯着前方脸带微笑的洞火真人冷冷道:“小兄弟没必要拿我出气,我能邀请你出力是见你身手不凡。但本捕头为朝廷在职官员,还容不得你指手画脚,若真要如此,不如去问问咱们的县官大人,他又是如何不作为的,你要问证据如何没的,你去问他别问我。”
凌元被说得语气一滞。
沈捕头又说道:“如今证据确凿,洞火真人,逮捕你之前,咱星冥帝国法律要给你讲一讲。”
前方的洞火真人笑着说道:“老夫洗耳恭听,不过你快一点,老夫毒死你们还有其他事儿要忙。”
沈捕头盯着洞火真人,口宣天宪道:“洞火真人犯造毒罪,杀人罪,两罪已属实,现在缉拿你,你可认罪伏法?”
洞火真人道:“认罪,当然认,可这伏法,如何伏?”
在以前,重罪人需要通过大理寺复案调查,以免错冤好人,而在帝国扩编的这么几年,祇首黄维给予了扩编城中总捕头特权,不是一位,是所有才扩编一城之内的总捕头,有核实重罪之后先斩后奏之特权,以儆效尤,尽可能快地做好治安问题,也从根源上杜绝了大部分罪恶开始。
然而凌元懒得废话,灵力瞬间遍布方圆百米,一记提膝的冲撞直朝洞火真人面部。
洞火真人面不改色,在这艳阳高照的白天,脚下阵法瞬间光芒大盛,凌元只觉着自己踢中了一个软绵绵的流体,小腿便凭空陷入其中。
侧过身躲过攻击的洞火真人用符箓暂时困住了凌元,他笑眯眯道:“要是小朋友不在一刻钟之内脱离阵法,你的小腿可就没了哟。”
沈捕头当即紧握厚背刀,振声道:“全力缉拿洞火真人,死活不计!”
“是!”
用随身的铁链栓牢了四名天涯赌馆余下的打手,整整十人的衙役,齐声震天,将里院的陈老板吓得从梦中惊醒。
再一次未等沈捕头们与洞火真人交手,凭空被困住了小腿的凌元右手掐诀,大量的灵力从龙蛇道越过,一幅真真实实的灵力符咒竖立在凌元身侧,阵法顿时幻灭。
凌元落地,掌心一推,那张符咒分出六张,围在了洞火真人六个方位,可谓是占尽了地利。
道教符箓在道灵界,存世之少,而凌元这样的神技在众人面前,可谓是天人下凡。
当洞火真人意识到不妙,想要再次催动阵法之时,他面前便又立起了另一幅不同的金色符咒。
洞火真人当即口中念念有词,拿出一张金色符纸,却发现自己没有道法庇佑,是身旁竖立的金光符咒在捣鬼,此时洞火真人全身解数顿时哑火。
就在洞火真人打算一跃而起,逃离此地之时,从天而降的凌元轰出了奋力一拳,此拳结结实实打在洞火真人后腰,疼得洞火真人身体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凌元盯着那位洞火真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自顾自言地说了一句:“小璠的运气够背的,好好的本家道法被你这种人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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