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格里高利那边的消息时,我和奥德莉去到了维尔霍夫在维吉亚城的住所,调查对方的房间,能否找到什么对破案有用的线索。
实际上,这其实是我的主意。很明显,在经历了看见维尔霍夫被狼人掳走,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这件事后,奥德莉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把她带到这儿来,是希望她能够暂时远离手里头的调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至于跌入瑟马河的维尔霍夫,我想那个可怜的老家伙多半已经沉入河底,只是他的尸体,还暂时没有被打捞起来而已。
不过我想对于这个事实,奥德莉是肯定不会埋葬的。在她亲眼看见维尔霍夫的尸体前,肯定不会,也不愿意去相信或接受这件事。
我不是责怪她的感性,毕竟人之常情,那可是抚养她长大的养父…如果只是将她抚养到12岁,就把她交给我家照顾这件事也算是履行了父亲职责的话?
至于现在,我只是希望她能尽快从这片阴影中走出来,以便能尽快恢复她最佳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调查…
奥德莉坐在维尔霍夫的床上,她耷拉着耳朵,尾巴垂搭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刀柄上刻着字母‘W&N’字样的匕首,盯着那支匕首发呆。
这是维尔霍夫生前最爱的匕首,据我所知,他一直都将这把匕首放在桌上一个醒目的位置,以便他每次处理文书工作时都能看见它。
不过我真不忍心看见她这样…
我走上去,在奥德莉身边坐下“会没事的”
我将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上“他肯定会有自己的办法活下来的…毕竟他有自己的方法…”
我自以为是地编出这样的谎言,安慰着奥德莉,以为这样能让她好受些。结果,当我看见她转过头来时,脸上那副厌倦的表情时地,便绝望地意识到,我搞砸了。
“就连你自己,也不相信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吧?”
“不…我不是…”我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只能悄悄收回事前搭在对方身上的那只手,尴尬地扣挠着自己的后脑“我只是…”
对方看着我不知所措的表情,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将我拉到她旁边坐下,伸手轻轻捏着我的脸“抱歉让小格兰特操心啦,我没事的…”
我低着头,依旧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尴尬,双手紧紧抓捏着身下坐着的床单。
奥德莉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将手臂伸到我的身后,轻轻捏住我的后颈,又再将我的脑袋朝她那边靠去,和她的额头贴在一起
“唔…!”毫无征兆地,我就贴到了一个和她是如此之近的位置来,我感到一阵不知所措。
这个位置,我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声,能闻到对方身上少女的香气,使得我的脸颊开始不断升温,让我头晕目眩。
而我的身体,也仿佛受人控制一般,忍不住伸手捧住她的后脑。
奥德莉没有反抗,但我能感受到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此时正因为害怕,而不断地朝外面小口吐息着。
可我还是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本能,将自己的嘴唇贴向对方的嘴唇…
可惜,奥德莉挂在肩带上的通讯器,居然突然在这时响起,将我们二人拉回到现实中来。
二人如梦初醒般,迅速松开之前各自搭在对方身上的手臂,假装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而奥德莉则是松了一口气,迅速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接通了通讯
“这里是奥德莉”
“头儿…我这儿查到了关于那块朴帕石买家的信息”通讯器另外一头的格里高利,在一阵刺啦的电流声结束后,开始向我们汇报他调查到的情况“买家是一名红发男子,平时活跃于城南的黑桃酒馆”
“消息可靠吗?”
“我才到这里来向这儿的酒馆老板打听这事,他说确实是有这样一个看起来是从北城过来的商人,每天晚上都会来这儿赌上几轮”
奥德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床上的我,透过她的眼神,我明白我们很快就又要出发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回总部的路上”
“好的,我们马上回去…”
奥德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警惕地盯着那扇敞开的窗户。我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我别在腰间的手枪。
“收到头儿…剩下的细节我回去后再向你们阐述吧”
通讯器对面话音刚落,奥德莉就快步走到窗边,朝着窗外四处张望着…
等待奥德莉将窗外彻底扫视一遍后,她又再回到了室内
“没看见东西吗?”
“是我的错觉吗?奇怪…刚才感觉窗外有谁在听我们说话”她摇摇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大门走去“我们走吧,不能让其他人等太久”
实际上这并非是奥德莉的错觉。的确有一名戴着狼人面具的男人,此时正扒在窗户旁边的承重柱背后。在确认二人离开以后,他灵巧地翻进了维尔霍夫的房间,在房间中四处翻找着什么,最后顺走了桌上的匕首,又悄悄离开了房间,如同鬼魂一般。
今夜的黑桃酒馆,一如既往地挤满了那些在白天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们。他们拿着刚发的工饷,聚到这间破旧的小木屋,换上一杯啤酒消遣着时间。
黑桃酒馆之所以能成为城南最为热闹的几间酒馆之一,是因为这里是城南少有能提供赌博和生理服务的地方之一。比起酒馆而言,这儿更像是一个将城北的俱乐部与亚美利加大陆的酒馆揉在一起的缝合怪。
同时还有地理位置,在黑桃酒馆外面的不远处,就是一座小码头,当水手将船停靠于此时,总要忍不住去到黑桃酒馆大醉一场。
尽管奥丁王国的相关部门,早就出台过相关法令,禁止在城南开设任何赌场或者妓院。但黑桃酒馆总能从他们每个月的收益中,抽出一小部分用来蒙蔽当地监察部门的双眼,而另外一部分则将用来雇佣保安打手,拦住那些试图闯入赌场的记者或者小干员。
赌场不大,在塞下两三张大的桌子后,都显得有几分拥挤。客人们每天就是拥挤在这样狭小空间里,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自己能依靠赌博来发家致富。
有些时候,他们的确可以借此小赚一把,兜里揣着从别人手里赢来的硬币,满怀欣喜地回家去。不过大多数时候,这帮倒霉蛋都会把自己手里头的硬币输给别人,拉着脸挤出那拥挤的赌场,站在酒馆外的过廊前,点燃一根香烟,吸入一口烟气,说着自己以后就此金盆洗手,再也不上赌桌这样的醉话……
不过今晚,无论是赢钱回家的幸运儿,还是站在门口抽烟的倒霉蛋。他们谁也没想到,一旦他们走出或走进黑桃酒馆的大门,他们行动轨迹都会被那些坐在战枭一号里面的干员记录下来。
这次坐在观察室指挥的,是猎魔人霍塞,他正仔细端详着桌上那张地图,不断地检查着,刚才奥德莉指定的计划,是否存在任何疏漏?。
按照奥德莉的计划,等会儿格兰特和格里高利将先到酒馆进行侦察,检查目标是否出现在屋内。他们不需要担心屋内负责看场子的打手,他们早就事先和打手们打过招呼。
在确认目标就在黑桃酒馆里以后,奥德莉会带着一批威尔士堡的干员闯入酒馆,逮捕那名涉嫌刺杀斯诺登首相的真凶。
不过,要是目标真能有本事逃出酒馆,他也跳不出威尔士堡在酒馆周围部署的包围圈,任何一个关键路口都会有干员在那儿把守。
奥德莉自认为,她制定逮捕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但白天那是还是令她心怀不安。
事后证明,她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戴着狼面面具的男人,走进了这间光线明亮的酒馆。
他怪异的打扮,很快就引起了站在酒馆周围的打手们的注意。不过男人没有在意周围异样的眼光,而是径直来到吧台前。
酒保看了一眼对方脸上那副简直就是从黑暗纪元流传下来的古董面具,忍不住笑出声来
“嚯…这里是酒馆,不是马戏团,不想挨打就赶快滚”
狼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围上来的打手们,从他的兜里拿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给我拿杯啤酒来”
酒保清点了一下桌上的硬币,数量够买好几杯啤酒了。但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挥手示意周围打手退下,然后随手拿起一只玻璃杯,转身去给狼面打酒了“你戴着面具可没办法喝酒啊?”
一般一过来就给这么多钱的人,都不会是来到这儿消遣的客人。酒保也不会向他们多打听些什么,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将那杯啤酒放在桌上,对狼面警告到“我不知道你想来干什么,但别把我这搞得一团乱,不然我下次还是会叫人把你丢出去的”
不过狼面什么也没说,他端着酒,走进了隔壁拥挤的赌场。
他端着酒杯,四处张望着。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正坐在赌桌前打牌的红发男子。
他认识那个红发男子,谢维特·里耶,兄弟会的元老级猎魔人之一。当猎魔人兄弟会还在效忠于卡尔玛大公国的时候,里耶就已经是兄弟会的猎魔人之一了。
而里耶此时正看着手里分到的好牌,坐在桌前傻笑着,并没有注意到从赌桌对面路过的狼面。
狼面穿过拥挤的人群,在里耶身后找到一处空位站在那儿。他注意到,里耶的身旁还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两个家伙不像别的观众,比起里耶手里的牌,他们更关心周围是否有谁会对里耶抱有敌意。
很明显,这是里耶雇来的打手。毕竟在这一直赢钱,多少容易遭到其他人的敌视,选择雇用两名打手来保护自己,并非毫无意义。
“之前没在这里见过你啊,是游客吗?”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到。
狼面转头看向那名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老人。老人打扮得像一名乞丐,毛发邋遢,衣着不整,还戴着一副圆框墨镜挡着自己的双眼。他说话像牙口漏风,气息微弱,似乎每说一个词都要酝酿好久,但男人还是能够勉强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只是路过这儿的路人而已”
“哈…一定是因为最近的事情,那些不必要的宵禁,才把你困在这里的对吧…”
看见狼面没有反驳自己,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手里的啤酒,吞下一口润润自己的嗓子,接着又再继续往下说
“你看…那件事你听说了吗?那个刺杀首相的刺客,居然是首相身边的保镖”
“不清楚,不怎么关心那些”尽管狼面不想去在意老人说的内容,但他反驳的声音里还是充满了对老人那番话的反感和不耐烦
“哈哈…开玩笑,我才不相信那个谣言呢”老人笑了笑,接着他指了指坐在赌桌前的谢维特·里耶“你知道吗?前几天就是那个家伙,和我们说他杀的首相”
老人说这些话时,并没有有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是有意要让里耶听见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而里耶也确实听见了老人在说什么,只是误以为对方是在说别人,暂时没有在意。
“起先我还不信他这番话,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和我们说,他以前有次去到仇人家里,看见仇人不在家,就杀了他仇人的妻女,偷走了仇人家的财物,把现场伪装得像入室行窃被人发现,然后把她们家灭口一样!”
老人的这番话,可就让里耶感到坐立不安了。但他还是竭力表现得像自己毫不在乎一样,试图将目光停在手里的扑克上。
“然后他当时还因为没有找到仇人的女儿,就选择纵火烧掉了他仇人的房子!我的个老天爷啊,这简直不是人能干的事情”
老人这番话,不单只是让里耶的身体开始冒虚汗。狼面听见对方这番话后,似乎是受到了老人的影响,他紧捏着酒杯的握把,死死盯着坐在那儿的里耶。
终于,里耶打完了手里的牌,也终于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过头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但是他没有看见刚才在说他坏话的老人,老人在看见没人对他说的东西感兴趣之后,抱怨完以后就悄悄走开了。只剩下狼面一人,站在那儿盯着他…能看出来,刚才老人那番话都是和狼面说的。
里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狼面在他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里耶强做镇定,转过身去背对着狼面,然后悄悄告诉自己的保镖,赶快想办法干掉自己身后的狼面。
保镖们回头撇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狼面,点点头。
里耶迅速从座位上起身,向周围人宣布自己要退场不玩了。其他赌徒看着自己输给对方的硬币就要被他这样拿走时,都在竭力试图挽留对方再玩一局。里耶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假装无意落下了自己留在桌上的硬币,拿起自己挂载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准备离开,其他人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
狼面想要跟上匆忙离去的里耶,却被对方身边的两名保镖拦下。他看着拦在自己面前摩拳擦掌的两名壮汉,不耐烦地摇摇头,嘴里抱怨到
“天打雷劈…”
狼面直接拿起手中握着的啤酒,将里面的啤酒泼像其中一名打手。面对另外一名朝着他这边冲上来的保镖,狼面抡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对方的脸上砸去。
狼面又再看向那个被他泼啤酒的人,那家伙已经用衣袖擦干净了脸上的液体,正握着拳头朝着狼面这边扑来。狼面弯下身体,一拳打向那人的奶油肚,趁着那人捂着肚子弯腰后退的时候,狼面又一个箭步,配合一击上勾拳,彻底将那人打趴下。
不过还没等狼面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身后那名原先被他用酒杯砸脸的打手,快速走到了狼面的背后,并用手臂勒住了狼面的脖颈。而狼面则是双手抱住那人挂载他肩上的大臂,直接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砸在了赌桌上,赌桌则被砸了个粉碎,原先放在赌桌上的扑克牌,啤酒,还有硬币全部散落一地。
原先聚在赌桌前的人们惊讶地看着地上的钱币,不断地试图压抑着自己内心中的贪欲,不过这份自制力,在出现了第一个扑上去哄抢的人后,就随着这张赌桌一起破碎了。
而那些硬币真正的主人,在看见这一‘不公’的行为后,内心中因为输钱的不满,或者自己好不容易拿到好牌却没机会打出去的愤怒,这些愤怒与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使得这帮人立刻握紧拳头,不管地上爬着捡钱的,还是旁边站着的是谁,就是一拳。
不过狼面对于这场混乱的暴力狂欢并不感兴趣,他刚才看见里耶并没有直接从大门离开了酒馆,而是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他推开任何拦在他前面的路人,跟着追了上去。
在上楼时,对于自己过往的回忆,以及一些不安的想象涌上了狼面的脑海。他想起了他曾经对少女许下的诺言,那份他最终没有机会遵守的诺言。
狼面每天都在为那件事而内疚,而这复仇,则成了治疗他内疚的最好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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