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疼啊。”
午休时间，于念秋如约来到操场，却捂着鼻子不住地呻吟，偶尔还传出吸鼻子的声音，看起来非常可怜。
“你怎么，感冒了吗？”
戴珊珊问她，她摇摇头，又吸了一次鼻子，几乎是靠嘴来承担呼吸的责任。难受地调整了一会儿，她才委屈回应戴珊珊的问题。
“是被老师惩罚了，因为我不小心在课堂上睡着。”
她把自己还记得的过程向戴珊珊讲述一遍，知道她没感冒戴珊珊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你一直没有休息，终于支撑不住了吧。我看今天就别运动了，你回教室睡觉去吧。”
“那怎么行！”一说到休息于念秋倒是又来了精神“我的坚持好不容易有点成果，昨天上秤测出来的数值比前天少了两斤。都是去掉衣服之后的重量，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却是实打实地减掉了。”
“那你应该感到高兴啊，就算是休息......”
“绝对不可以！”于念秋斩钉截铁地说“我可是知道的，大家在决定做某件事的最初气势汹汹，可一旦取得了一点成果就以‘已经努力过了，稍微犒劳一下自己吧’这样的想法开始放松，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就会把积累的成果毁掉，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我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你不是很累吗？”
“已经在课堂上睡饱了，现在精神饱满，快点开始做准备运动吧。”
没等戴珊珊喊开始，于念秋就已经在摆动手臂，她的积极却只让戴珊珊感到压力倍增。
两人做完准备运动，在操场上跑了一会儿，戴珊珊发觉于念秋的动作越来越奇怪。她由于担心于念秋的情况，所以一直跟在于念秋身边慢跑，绕了一圈之后看见于念秋总是在扭动肩膀，仿佛有什么东西束缚着她，有时又会很紧张地把胳膊缩回身侧，好像遭到攻击似得。
戴珊珊把于念秋拦下来，向她问道：
“胳膊那里很疼吗？”
“不是胳膊的问题，只是内衣有点太紧了，所以跑起来有点不舒服。”
戴珊珊的目光稍微变得难以理解，她继续说:
“其实前个星期就察觉到了，内衣比以前紧了一点，但是没有觉得呼吸困难，所以就没去在意。不过最近一运动起来就觉得肩膀和胸口勒得慌，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虽然尽力在调整，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听完这番话，戴珊珊直愣愣地盯着于念秋的前胸。她的胸口虽然算不上是贫瘠，但与于念秋相比依然逊色一些，属于穿着单衣会显露出曲线，但加上秋衣就会隐藏起来的程度。
现在于念秋的大小在她眼里还没脱离正常范围，但要是继续成长下去就令人难以接受了。因此她的语气中多少加入了一些反对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东西还处于发育期吗？”
“现在的年龄就在发育期里啊。不过这也是令人困扰的地方，刚才跑步的时候不但呼吸困难，而且还有点疼。”
“疼？”
“就是肩头和胸口侧面。”
一提到疼戴珊珊就变了表情，她不敢怠慢，把于念秋拉到操场附近的树荫下面，要检查她感到不适的地方。
于念秋最初的反应是拒绝的，只是越是行动那里就越是疼得厉害，她自己也快忍受不了了。
结果拉开衣服一瞧，肩带附近的皮肤已经出现两条红色印记，调节扣的地方更是已经磨破了皮。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称体重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啊，不过昨天穿的是运动背心，因为洗澡所以今天给换掉了。”
“这段时间运动的过程里皮肤肯定是一直在磨损，再加上这件内衣的布料比较硬，终于把它磨破了。”
那么不用多想，胸部侧面的疼痛原因肯定也是一样，而且那里的刺痛感更强，多半更加严重。
“这件内衣已经不能再穿了，把它脱下来吧。”
“等等等一下，在这里？”
“你还能撑到走去教学楼的卫生间吗？”
于念秋苦恼地皱起眉，然后摇摇头。
至少这里有树荫的掩护，于念秋把手伸进衣服里，解开肩带和罩杯的连接处。戴珊珊绕到她身后替她解开后面的搭扣，她把内衣向下一拽，胸口瞬间轻松了许多。
只是胸前没了内衣就像是卸下一块防御似得，心里变得特别没底，就连风也好像更加放肆地往里面钻，一阵阵凉意侵蚀着她的身体。
而且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在真空的情况下穿毛衣，虽然里面还有一件内衬，可是太薄了，而今天穿的毛衣却是很硬的那一种，稍微一动，胸部前方就有传来明显的摩擦感。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一股热气攀上于念秋的脑袋。
“不不不，这个样子，我没法行动啊。”
“我这里有创可贴，先用它们把伤口遮盖一下。”
作为经常运动的人，戴珊珊的包里常备着医疗用品，于念秋确实也在烦恼伤口的问题，把它们接过去，然后又说：
“谢谢，不过，不完全是因为伤口。那个......”
“还有？”
“前面......”
“前面？”
“摩擦的感觉......好奇怪。”
戴珊珊愣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
“创可贴也不光是能遮盖伤口而已。”
于念秋也愣了一段时间，咆哮道：
“你是笨蛋吗！”
*****
中午的体能训练匆忙结束了，因为于念秋实在是没法带着两个晃来晃去的肉球继续运动。
回到教室的她比以往更加小心，两只胳膊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衣服下面空荡荡的感觉仿佛在进行什么愚蠢的play。再加上创可贴的触感，羞耻就更加明显了。
虽然一开始反对了戴珊珊的提议，但后来想想，有个东西挡着总比没有要好，如今才发觉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创可贴的里侧很柔软，确实没有了摩擦感，只是它贴在了很敏感的地方，导致它的存在感更强烈！更让人在意了！
“于念秋，你的脸好红啊，生病了吗？”
一名女生来到于念秋身边，就是她为了把曾雪莹推给其他社团而仓促交的一个朋友，现在两人保持着偶尔在班上说几句话的淡薄关系。
此刻的于念秋并不想和别人交流，突如其来的搭话给她吓得赶紧和对方拉开距离。
“没什么，不用在意我，我一点事也没有。”
她腰部贴着桌子边缘慢慢地养旁边挪，生怕被对方看出些端倪。但实际上隔着厚厚的毛衣什么都看不见，于念秋怪异的反应只让她觉得非常疑惑。
最终于念秋匆忙逃回座位上，一整个下午都保持着把双手挡在胸前的姿势，在别人眼中成为了端正坐姿专心听课的好学生，只是一直承受着心理压力的她疲劳度在不停累积。
好不容易撑过下午，来到社团活动时间，她也差不多习惯了空荡荡的感觉。在方明轩身边和他一起上楼梯时心里有些紧张，但并不是担心被发现，而是一种奇怪的，类似于在做某种坏事的背德感。
觉得很糟糕，却又有点兴奋。
她无奈地捂住脸，就算是不想承认，但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似乎自己真的很享受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好在这个事实别人并不知道，不会因此而降低自己在方明轩心中的评价，要是让他知道了，并且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话……
于念秋不敢继续想下去，就在这时，方明轩叫住了她。
“对了，小秋。”
“啊，什、什么？”
“我有一本想看的书，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它的名字，所以想问问你。”
“恩，说不定我有看过。”
“让我想想该怎么组织语言，现在脑袋里只有零散的片段。”
方明轩一边爬楼梯一边思考，来到活动室门前，看见了大汗淋漓的社长。
“你们终于来了，快点过来帮忙。”
“你在做什么？”
几人低头看见社长脚边的两个纸箱，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正靠在门边呼呼地喘气。
“我仔细地考虑过你们的诉求，觉得活动室里确实应该放一个梯子，所以在网上下了单，今天才送到。这种拼装的东西一点也不轻，快要给我累死了。”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搬来的？拼装梯子用不了这么多箱子装吧。”
“那两个箱子里是书，叫了朋友帮忙，但因为是其他社团的所以已经上楼去她们的活动室了，接下来是我们自己的活，不能再麻烦别人。”
“经费不是非常紧张吗？”
“我在购物软件上抽到了折扣力度很大的满减券，但是光买一个梯子达不到标准，所以就买了一堆书。这下社费是一点都没有了，多出来的钱算我对社团的贡献，不用谢。到时候再让大家多拿点旧书回去，给活动室的书架来个大换血。好了，别墨迹了，快点来帮忙搬进去。”
方明轩搬起一个纸箱，于念秋和曾雪莹搬另一个更大的。这里面都是书，十分沉重，光是从门口到书架旁的这两步就给大伙累个够呛。
方明轩把纸箱放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活动室。
“我说，其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都有事吧，或者先去吃饭了所以还没来。”
“真是巧啊，只有我们几个来给你做苦力。”
“这是对每个人都有益处的好事，就别抱怨了，快来个聪明的家伙研究图纸。”
说是聪明的家伙，但实际上这种消耗劳力的事也只能让方明轩来做，女生们则去替换书架上的书。
这些书有很多本来就处于店家的打折状态，再加上平台费的优惠券就更加廉价，两个纸箱里装的数量可不少。
于念秋站在书架边，想着得把高过头顶的这一排书都给换了。她一本一本地把它们拿下来，虽然不用踮起脚，但在重复这个过程时胳膊上的肌肉却一直在拼命抗议。
昨天晚上依然在奋力地揉面团，刚才又搬了纸箱，一个下午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正在渐渐地被削弱。
而且肚子好饿，使不上劲。
眼睛干干的，也看不太清楚了。
书本的重量超出原本的预期，它成为了沉重的负担，于念秋想把它轻轻放下，它却是从手上直接滑落。
看着它悲惨地躺在脚边，于念秋心想算了，就这样吧。然后抬起头去拿下一本，这一刻上涌的疲劳终于冲垮了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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