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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过去的伤口

二 过去的伤口

又是一件方明轩没有想到的事,曾雪莹不但转来了自己的学校,而且还和自己同班。

曾雪莹做自我介绍时,班上的人都在盯着她看。一听是大城市转来的同学,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马上就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加上说话时彬彬有礼的语气和端庄的姿态,即使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畏惧的神色,如此完美的表现让很多人都对她展现出了好感。

她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空座位上,与坐在教室右前方的方明轩隔着好一段距离。课间时分,方明轩回头观察她的状态,发现她的座位旁已经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在激动而友好地向她搭着话,方明轩看见她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这不是相处得很好嘛。”

方明轩也欣慰地笑着。

也许她在需要练舞的时候没有时间和别人交流,但闲下来时间就多了,而且这里有很多对她感兴趣的人,大概很快就能融入集体吧。

这么想着,方明轩安心地趴在桌面上休息。

下一个课间曾雪莹离开了被同学包围的课桌来到他的座位附近,见前面的座位没人便坐在那里。

“没想到我们俩的位置离得这么远,能不能拜托老师把你换到后面去呢?”

“虽然会隔一段时间就换座位,不过并不能自己要求坐在谁的附近。”

曾雪莹挫败地把头放在桌面上,失望的神情让她的脸颊都扁了下去。

方明轩又感受到了戳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同学们看见曾雪莹来找他说话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完全没有必要掩饰两人是旧相识的事实,即使会收到很多惊异和羡慕的目光方明轩也只得默默地承受下来。

“就算我不在你旁边也无所谓吧,那么多人都去找你说话,很快就能交到新朋友了。”

曾雪莹从下往上看着他,眼神纠结地踌躇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方明轩把他的手从右侧外套的袖子里抽出来。

“做什么?”

曾雪莹没回应他的疑问,又卷起了里面T恤衫的袖子,露出胳膊上已经愈合的疤痕。

她用手温柔地抚摸着那道伤疤。

“它就只能保持这个样子了吗?”

“啊,想要恢复成无疤痕的状态是不太可能了。”

透过那道伤疤,方明轩也看见了遥远的过去。

两人曾经在放学的路上悠闲地走着,一条未栓绳的恶犬从道路旁边冲出来,它异常地凶猛,曾雪莹害怕地躲到方明轩身后。

方明轩当然也很害怕,但是坚信着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孩,他勇敢地挡在狗和曾雪莹之间。

结果就是曾雪莹安然无恙,他则在狗主人赶来之前被咬了手臂。

当然之后狗主人向好好地道歉了,并且支付了疫苗的费用,从那以后狗就成为了两人的心理阴影。如今许多年过去,这道伤疤也刻印在方明轩的手臂上。

“能这样看着它也挺好的。毕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像那样保护过我。”

曾雪莹有些哀伤地说,方明轩还没来得及问下去,她就把脸颊靠在了伤疤处,安静地感受着它的存在。与之相对的,方明轩则感觉到了曾雪莹脸颊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体温,心理上压力倍增。

他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切切私语,急忙拍拍曾雪莹的肩膀。

“那个......这么多人看着呢!”

曾雪莹抬起头,发现大家都震惊地看着这边,她却没表现出丝毫的不安,而是抓起方明轩的手臂一边展示着伤疤一边大声宣称:

“这是他从前为了保护我留下的伤疤。”

大家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些敬佩,方文轩觉得脸颊滚烫,只有曾雪莹脸上保持着满足的微笑。

他是特别的人,她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了班上的同学。

*****

“阿轩,你的煎蛋可以分我一点吗?”

午休时间,曾雪莹盯上了方明轩盘子里的煎蛋,并且张着嘴等待方明轩喂她吃。方明轩的视线往附近瞟了瞟,用筷子把煎蛋分成两部分,其中一块夹进曾雪莹的盘子里。

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对待曾雪莹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把她的红烧肉夹起来递到方明轩嘴边。

方明轩依然选择用自己的筷子先把红烧肉夹走,把两人的接触保持在一个较低的程度里。

曾雪莹不甘心地放下筷子。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不是,你不觉得过于亲密了吗?”

方明轩挠挠头,食堂里的声音很嘈杂,但从这些难以分辨的杂音中他却似乎能听见有关于自己的窃窃私语。

他知道同班同学们就坐在食堂的某处,并且不少人可能正看着自己这边。

因为曾雪莹在教室里做出了亲密的举动,引发了很多人的猜想,所以午休一到并没有人去邀请曾雪莹一起吃饭。大家都认为午休是两人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时间,很识趣地保持着距离。

“我们以前比现在还亲密吧,你骑车带我去兜风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在后面喂你吃零食吗?”

“那毕竟是小时候。”

但是长大以后就该明白,朋友之间亲密的举动应该有着明确的界限。

“还有啊,随随便便就靠在别人手臂上这种事也别再做了,刚才都成大家的焦点了。”

“情不自禁嘛,女生会怀着独特的情感去看待曾经保护过自己的人。”

“但你想要普通的校园生活吧,那么行为就再普通一点。”

曾雪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很不安分地动着,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就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的朋友们呢?为什么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来和你一起吃饭?”

“我在班上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只是有一些聊得来的人而已,现在他们大概都躲在某处看着这边吧。”

曾雪莹眼睛滴溜溜地转几圈,露出调皮的微笑。

“也就是说我成功地击退了缠在你身边的人,赢得独占你的权利。”

豆大的汗珠从方明轩额头上滑下。

这家伙的说话方式也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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