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东哥从清早起床就一直紧张的在屋里四处踱步。
我和阿力为了让他安静下来,决定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东哥,要不要再去赌场晃荡一圈,放松放松,分散下注意力!”阿力媚笑着走上前对他建议。
“额!你就不能有点更加实际的建议么?!”不等东哥回答,我抢先否决了这个不过脑的提议。“你不怕韩子雯打死你么!”
“是啊,如果你有更多的钱借给我并且不用还!我可以勉强考虑一下!”东哥神情严肃,也是不假思索的回绝了他。“最后一天了我可不想再出现任何意外的插曲,你们两个倒时一定要给我打起十足精神呀!”
“东哥,放心吧!你也别太紧张,哥几个什么时候给你丢过面子!”阿力将手搭在了东哥的肩膀上宽慰他。“太紧张反而会影响明天的状态,咱们要找个节目,放松下心情!”
“你之前提议的放松活动不是飙车就是喝酒,要不然就是去赌场,而且每次都耽误了正事!”东哥嫌弃的抖了抖肩膀,将他的手臂甩下来。我在一旁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说的好像都是事实。
“其实在单身生活的最后一天,我觉得我们应该陪着好色的东哥去脱衣舞酒吧在放纵一次!以后肯定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突然打了个响指,想到美剧里描述婚礼前夜,有不少都是新郎在伴郎团的带领下徜徉于脱衣舞酒吧的大尺度镜头。
“什么?!我好色?跟你们俩比?我这叫好色?”东哥听完这个提议之后也眼神一亮,但是立刻又恢复了淡定。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两声,对我突然贴给他的这个好色的标签表示明确的抗议。
“其实,重点是脱衣舞吧,谁色不色的不是太大的问题!”阿力也突然来了兴致,他用热切期待的眼神望着东哥。
“这个?会不会不太好?不太方便吧?”东哥压低音调,扭扭捏捏的反问我们,同时面部表情写满了向往,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嗨!人家老外结婚前都是这么干的!贝克汉姆结婚前连续去了三个晚上呢!连威廉王子都背着王室悄悄去了两次!”我滔滔不绝的胡扯着,尽管从未在任何渠道上听说过上述内容。
“贝克汉姆?威廉王子?真的假的?”东哥用夸张的表情盯着我,将信将疑的问。
“那必须的啊!人家美国太阳报发布的消息,太阳报你知道吧!”我继续夸夸其谈,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心惊的神情。
“哦!那既然名人都是这样过的。。。。。。那咱们,要不然也去看看?”东哥看看阿力,又看看我,用商议的口吻说。
我和阿力彼此会心一笑,忙不迭的更衣出发,生怕优柔寡断的东哥突然之间改变了注意。
“早去早回啊!”临出门的时候东哥认真的交代了一句。
“一定一定!早去早回!早去早回!”我和阿力点头哈腰,嬉笑着向他保证。
我们决定去位于多伦多西区皇后大道(TheQueensway)的HouseofLancaster。这是一家老字号的大型连锁脱衣舞酒吧。
因为要喝酒,所以我们打电话叫了辆出租车。
“小伙子们真会挑地方!那里的女孩们别提多性感了!”出租车司机是个喋喋不休的黑人大哥,一路上都在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还时不时手舞足蹈的讲述自己年轻时去脱衣舞吧的陈年旧事。从他给我们如数家珍似的介绍多伦多各个大型脱衣舞吧的言语中,我仿佛窥见了整个城市的色情行业发展历程。
阿力告诉司机大哥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带东哥体验婚礼前最后一个疯狂的夜晚。大哥听了连连摇头,语重心长的告诫东哥婚姻对于男人来讲无异于坟墓,而他自己已经从坟墓里钻进钻出三次了。“除了每个月需要支付越来越多的抚养费,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
“虽然我不相信!但是还是祝你好运!希望这真的是你此生单身的最后一天!”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司机大哥回头看着东哥,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先生!但是我想我们不一样,我是个专一的男人,明天一定会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婚礼!”听了一路关于爱情悲观的言论,东哥显得有些不高兴。拉开门下车的一瞬间,他高昂着头慷慨激昂的反驳了司机大哥。大哥刻意转头看了看脱衣舞酒吧的大招牌,吹了声口哨,坏笑着但没有在继续争辩下去。
虽然是个周四,但是脱衣舞吧门口还是排着长长的等位队伍。我们三个排在队伍中,被瑟瑟寒风冻得耸肩缩颈,东哥闷闷不乐,他对司机大哥的几句玩笑话依旧耿耿于怀,“哼!他竟然怀疑我的感情忠诚度,我这么专一的人他竟然没看出来!”
我把双手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嗨!一个路人而已。人家又不了解你,玩笑话,别在意!”
“那你们说,我是不是少有的不在外面鬼混的居家好男人!”东哥眼神咄咄逼人,说完使劲吸了下鼻涕。
我和阿力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急忙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的赞美道:“是是是!东哥没得说!绝世好男人!”东哥略带傲气的微微扬起头,手背在身后,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就是!我哪里长的像个花花公子。。。。。。”
“喂!你们三个,轮到你们了!祝你们相中喜欢的女生,今晚玩得开心点!”门口保安的叫嚷声恰如其分的打断了正在兴致勃勃定义自己人品的东哥。他的眼神突然一亮,浑身仿佛重新充满了能量,飞快的举手示意保安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我和阿力簇拥着自称不是花花公子的东哥欢天喜地的走进了“HouseofLancaster”的大门。
昏暗的灯光下四处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杂的香味,衣着裸露的女侍应在聒噪的背景摇滚乐下走到我们面前,挽着东哥的手臂殷勤的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里。阿力帮我们每人点了五只啤酒,另外给东哥多叫了两个子弹杯(Shot)的威士忌,说是好快速帮助他进入状态,珍惜今夜的美好时光。东哥一面埋怨着阿力的居心不良,一面眉开眼笑的接连端起酒杯,畅饮而尽。
不多时东哥就已经眼红耳热,面色微醺了。他双目迷离的看着不远处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性感女郎,正伴随着撩人的舞步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遮盖,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不时刺激着体内的肾上腺激素。他的头不由自主的伴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摇摆,不时发出嗷嗷的大声喝彩声。看得出他已经如痴如醉的沉沦在这声色犬马之中。
“东哥!要不要找个喜欢的女生去后面单独给你跳几个曲子!”同样面部绯红的阿力大声的询问东哥。大多数的脱衣舞吧提供单跳服务,就是客人可以花钱雇佣自己中意的女郎在后台一个私密的小房间内单独表演,价格按照曲目收费,单曲长度约莫五分钟,当时表演一首歌的市场价格大概在二十加币左右。
“单跳的费用我和阿力包了!只要你能尽兴!”我凑上前来补充道。
“嘿嘿!这个不太好吧?我之前可从来没试过啊!会不会有些出格?”东哥挺直腰板跃跃欲试,但是还是处于礼貌假意推辞了一番。
“嗨,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们也从来没试过啊,明天是你结婚你得先体验体验,等我结婚的时候肯定也来这么一出!”我扯着嗓子大喊,此时后台DJ正在播放加拿大当红歌手JustinBieber的WhatDoYouMean,伴随着欢快的节奏,舞台上性感的黑发拉丁裔女郎正缠绕在钢管上搔首弄姿的挑逗着坐在近处的几位中年秃顶观众。
“行,既然你们两个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推却了,就去放纵放纵!”东哥一口气又干了大半杯啤酒,搓搓手掌,跺了跺脚,径直走向了一位他之前偷瞄了很久的亚裔女郎。互相比划了一阵子之后,对方大方的拉起东哥的手摆在自己的胸脯上面,摆弄了一阵子之后,就看到东哥咧着大嘴屁颠屁颠的牵着她走向后台的私人区域了。
“对东哥来讲,今天绝对是一个难忘并且激动人心的夜晚。”阿力望着东哥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是啊,看来今天我们的安排是成功的!”我兴奋的回答他,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我和阿力悠闲地喝着啤酒闲聊等东哥结束出来。偶尔心不在焉的瞥一眼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舞者。夜晚的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的流走了,在我和阿力轮番去了几次洗手间之后,我俩突然意识到东哥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东哥这该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阿力放下酒杯,紧张的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应该不会吧。。。。。。他也不是什么名人?!”我摸摸脑袋,也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钱不够被扣在里面了?”阿力继续猜测,眼神充满了担忧。
“他带着手机呢呀,可以联系到我们的!而且进去之前我给了他两百块!足够十首歌的钱!”我摇摇头,觉得缺钱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要不我们进去找找去?”阿力皱着眉头,举棋不定的四下望了望。
“还是再等等吧,东哥别有什么特殊的计划!咱们别再去给打乱了!”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再等待一阵子。“再过半个小时,如果东哥还不出来,咱们就找保安进去看看!”此时是夜晚十点半,东哥从九点钟进去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半小时了,我和阿力觉得就算是那个性感的亚裔女郎,踩着高跟鞋不间断的跳一个半小时也该精疲力竭拒绝服务了吧。
就在我和阿力心神恍惚,沉默不语的低头盯着手表倍感煎熬的时候,东哥突然神采奕奕的回来了。他的双手分别用力的拍在我和阿力的半个肩膀上面,吓得我们一个哆嗦。
“东哥,你这是。。。。。。?”阿力颤颤巍巍的由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他一遍。
“这些奸商!我不知道可以喊停的,我以为这些女人跳完了之后会自己停让我们付钱走人的,没想到。。。。。。一曲接着一曲,看得我已经审美疲劳了!”东哥用嫌弃的语气夸夸其谈,我非常想谴责他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当行为,但是想想明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就忍住了。
“所以你不知道这些都是要由客人喊停的么?!那个女人开始之前没有告诉你么!”阿力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他。
“应该说了吧,但是我可能没听明白,第一次来!还是太紧张了!”东哥依旧满脸堆笑,抑制不住内心喜悦的心情。
“呃。。。。。。你这还叫紧张?那个女人体力也是超群啊!跳了这么久!”我耸耸肩膀,无力的摇摇头。
“她跳到最后脸色惨白,表情都僵硬了,跳到一半她就脱了高跟鞋在赤脚跳,我还心想她们赚的也真的都是体力钱!后来她停下求我能不能不跳了,我才意识到原来应该是由我喊停,真是尴尬。。。。。。”东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今晚这一跳估计足以让她产生阴影了!”我拍拍东哥肩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结账。阿力也摸出来钱包,心疼的摸出三百块钱递给东哥。我们说好了要请东哥过足单跳的瘾,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客气。“东哥,你这段歌舞升平舞飞了接下来几天的伙食费!”阿力哭丧着脸补充了一句。
“没事!主要是开心,东哥这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放纵一下了!”我咬咬牙,忍痛抚慰了一下阿力。。
夜色渐晚,我们三个勾肩搭背的走出了脱衣舞吧,准备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走出大门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东哥找的那个舞女正一瘸一拐的走向路边的的士,她裹着厚厚的羽绒衣,神态疲倦,估计是因为过度劳累提前收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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