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啊。」的作者为著名俳句诗人小林一茶,他是江户时期……”讲台上的老师念着枯燥无味的教案,星野盐井奈随着老师的进度有条不紊地誊抄笔记,目光扫过黑板时顺带略过教室,五排靠窗的课椅上空荡荡的。
“今枝同学,缺席了吗?”
“……死者是附近学校的就读男高中生,死亡时间距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发现尸体的是他的同学。”芳世起身,将信息汇报给他的上司。“第六起,”竹村凛盯着瘫在地上的尸体,面色难看。“现场勘察工作已经结束了,老大,收工吧。”芳世拍了拍竹村的肩膀。竹村没有动作,只是不停地扫视着现场。“唉。”芳世转身走向玄关,“先回去吧老大,我在外面等你。”
连续六起连环杀人案,警视厅的压力可想而知,再不解决案件,警方的威信绝对会降低,竹村凛不想承担这样的后果。她凝视着尸线的位置,死者倒在书桌旁。竹村靠近书桌,桌面上散落着细小的黑色粉状物。“石墨粉。”判断出粉末的成分,竹村抬头看向书柜,死者生前记录过些什么。
零零散散摆放着书籍的书柜中,一本蓝色的皮革封面的书吸引了竹村的注意,取出书本,封面上写着主人的名字:山崎奥司,这是一本日记。翻到有字迹的最后一页,竹村有些惊讶,日记的日期正是今天。“被害之前记录的吗,为什么在早上写日记?”竹村又翻了翻前面的内容,发现只有最后一页的记录时间是早晨,其他日记都是在睡前记录下的。有什么很紧急的事,让他在早上写下日记,竹村凛开始仔细查看近期日记的内容。
“6月16日,星期四,阴。长森他们今天竟然偷偷跑去柏青哥店里玩弹子,胆子好大!”
“6月17日,星期五,大雨。今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雨,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真糟糕。”
“6月18日,星期六,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让人不安的声音一直让我跑起来,头好痛,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6月19日,星期天,小雨。该死,今天又梦见了,头痛了一天。”
“6月20日,星期一,晴。请假了,头还是疼,不过今天没有梦到那个奇怪的声音,在家里休息一下明天去上学吧。”
“6月21日,星期二,晴。午休的时候又梦见那个声音了,一整个下午都没精神。”
“6月22日,星期三,阴。最近状态好糟糕,精神都有点恍惚,是因为那个梦吗?”
“6月23日,星期四,小雨。今天上学的时候竟然看到那个梦里的场景了,差点闯了红灯。听长森他们说最近有什么「灾厄之雨」。和我的梦好像,我不会被盯上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日记一直记录有梦到诡异的事物,竹村翻到最后一页,也就是今天早上的记录。“字迹,怎么这么潦草?”
“6月28日,它要来了,它要来杀我了!”
竹村合上日记,“梦……”
芳世担忧地望向屋内,竹村还没有出来。竹村凛的压力很大,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就凭她办公桌上摆放的成堆文件和脸上隐隐约约的黑眼圈,芳世也能猜出自家老大的心情。“好像快点结案……”芳世转头看向远方。
“吱”身旁出现开车门的声音,芳世转头就看见竹村正坐上副驾。“老大……”“芳世,立即回去,我或许找到线索了!”竹村凛将日记扔进后座,“开车!”“嗨!”芳世见自家老大脸上一扫之前的阴沉,话不多说便脚踩油门,朝着警视厅驶去。
“梦境?真的靠谱吗老大?”听完竹村结论的芳世有些迟疑,虚无缥缈的梦真的能成为线索吗?“不好说,但总归要试一试。芳世,你去查一查山崎奥司生前是否和身边人提起过那种梦境,还有那五个被害人也是,虽然很麻烦但是拜托你了!”看着认真的竹村,芳世不在多说什么,“放心吧老大。”
“竹村警视,刚刚接到报案,有人在家中收到了恐吓信。”竹村凛刚坐下没多久,同事便走了进来。“因为连环杀人案我们的人手不太够用,麻烦你了竹村警视。”同事留下报案地址便匆匆离去,竹村揉了揉太阳穴,“有的忙了。”
“……今天早晨起床时便发现一把短刀插在我的床头柜上,恐吓信被钉在刀尖,于是我便报警了。”侯问室里,今枝川正平缓地陈述事件的经过。
“我明白了,今枝同学。还有……”
“最近没有招惹任何人,我也没有欠下贷款,没有进行过非法博彩活动,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事件。”
“我知道……”竹村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如果有查到是谁威胁你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如果再遇到威胁也请立即告知我们。”
“好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今枝川准备起身离开,收起文件夹的竹村突然脑中一闪,“还有一件事。”
“什么?”今枝停住动作,“你,最近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竹村凛站起身,盯着今枝的脸。
“有,我梦见了奇怪的声音。”
今枝川发现面前的女警官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与案件关联很大吗?”竹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如果验证的话今枝同学你很有可能受到生命威胁。我会安排人员近期守在你家附近,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明白了。”今枝川起身,“请相信立本警察。”竹村安慰道。
“幻,你已经盯着那个小哥有一会儿了,看上人家了吗?”北部上行对着身旁的女孩揶揄道。只不过是进警视厅大门的时候和一个黑发男生擦肩而过,她就已经盯着人家不动许久了。“人家已经走了哦。”
“他身上的灵好重,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灵。”被称作幻的银发女孩平静地说道。“被「怪异」缠上了吗?不太妙啊。”听闻此语,北部也朝着男生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已经记下他的灵了。”“等从警视厅里出来就去小哥那里看看吧,走咯。”幻转过头去,身旁的男人已经走了老远。
“等等我。”
“又麻烦二位辛苦一趟。”停尸房里,警视长黑木正二向北部二人鞠了一躬。“您言重了,只是检查现场而已。”北部笑着摆手。“没有灵的波动。”幻抬起头,不再看破碎不堪的尸体。“看来这起案件并不是「怪异」的手笔,接下来就是诸位的工作了。”北部拉起幻的兜帽,“我们就先行告退了。”黑木的脸色不算好,不过还是带着笑容向二人致谢:“多谢二位。”
“嘎啦”拉开一罐啤酒,北部上行蹲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接下来是不是该去你心心念念的小哥那里看看?”他吸着易拉罐里流出来的啤酒泡沫,指了指远方。
“我没有心心念念他。”幻自顾自地离开,“你该理一理胡子了,啤酒流的满胡子都是。”“等等我啊小幻。”北部嘻嘻哈哈地跟上幻。
今枝川打量着床头柜的短刀,回想起女警官说的话,
“如果验证的话今枝同学你很有可能受到生命威胁。”
“会死吗?”短刀反射出一到寒光,似乎在回应今枝的疑问。
“笃笃笃”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今枝心中一凝,拿起短刀向大门走去。猫眼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和一位面目不清的女孩。好奇怪的组合,今枝在心中念叨着。
“谁?”
“你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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