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宿舍中，贝亚特拿出一个水晶球，郑重地放在掌心中。
散发着淡淡白光的魔力涌入水晶球中，一道模糊的画面呈现在水晶球中。
背景是一处监狱，几名骑士架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兔耳少女向监狱深处走去。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得体礼服、头生双角的年轻贵族男子，身后还带着一个侍从。
贝亚特没敢细看，低头说道：“威尔莫特先生，您的吩咐我已经办成了。”
那个年轻贵族男子转过头，露出一张面目英俊、气宇轩昂的脸：“哦？那个先天满级元素亲和力的好运平民已经签下合同了？”
“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直接就签了。”贝亚特恭敬地回答。
“呵呵，平民就是愚蠢。一点蝇头小利就被迷得头晕脑花。”斯帕克不屑地笑道。
一旁的侍从附和道：“看来这个平民的好运到头了。”
“运气好有先天满级元素亲和力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得为贵族老爷们卖命？”
“什么卖命？”斯帕克眯起眼睛，出言斥责道：“怎么可以用这么不体面的说法？”
“是我的错，斯帕克老爷是体面人。”那个侍从赶紧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应该说是工作。”
斯帕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些平民都是来我手下工作的，可没有让他们卖命。”
侍从便补充道：“这些平民能为斯帕克老爷工作，是他们最大的福分。”
贝亚特看着那个昏过去的兔耳少女，愈发觉得眼熟。
她不由出声问道：“那个女孩，好像是古德伯格魔法学院的旁听生，她昨天以随从身份入学……”
一个骑士出声道：“第三骑士长大人，我亲自在古德伯格魔法学院外抓到她的，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据我猜测极有可能是魔女伪装而成。”
“古德伯格魔法学院的学生学业繁忙，不可能闲的没事在外乱晃。”
“当我要求核实其身份凭证时，她居然什么都拿不出来。”
“我当场就把她抓获，打算押送到监狱审问一番，没想到正好碰上您来监狱视察。”
“可是她才入学，可能还没有拿到身份凭证……”贝亚特正要再说几句，便被斯帕克不耐烦地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贝亚特。”斯帕克说道：“魔女狡猾多端，幻术千变万化，变成谁的模样都有可能。只要拿不出身份凭证的人，圣骑士团都可以逮捕。”
“你最好想清楚了，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这一切都是合法行为，难道你想妨碍公务？”斯帕克眼睛中透出危险的光芒。
贝亚特赶紧低下头，不敢多言，只是弱弱地回答：“妨碍公务的罪名我担不起。”
“但是按照约定，我之前借下的高利贷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她不由追问道。
“一笔勾销？”斯帕克微微眯起眼睛，讽刺地说道：“你欠下我这么多钱，办一点小事就想一笔勾销？”
“我们之前明明约定好了……”贝亚特努力地想要辩驳。
“我们的约定是：你找人签合同，然后我给你钱。”斯帕克冷笑着说道：“仅仅只签一个人，你就想把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贝亚特惶恐地问道：“我只骗一个人就很痛苦了，难道你还要我继续做下去吗？”
“你签一个人，我就给你贷款额度的百分之五抽成。”
“这种来钱快、几乎无本的生意不比你去做杂务快？”
“你要做的，仅仅是多找几个人来，仅此而已。”斯帕克如同魔鬼一般诱惑道：“你做杂务还钱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做这种工作快，这样下去你欠下钱的利息会越来越多，直到把你压垮。”
“你做得很好，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你应该继续走下去。”斯帕克催眠般地声音响彻在贝亚特耳畔，一瞬间，负罪感在她的心中淡去。
她不由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
“感谢您给我这个工作的机会，威尔莫特先生。”
水晶球中的画面消失了。
贝亚特清楚，不少背负巨额债务、走投无路的人，想在威尔莫特先生这里谋取一份工作都难。
他们只能被迫送往危险的矿区中，挖魔晶矿还债。
矿区高强度的工作，以及魔晶矿辐射往往让他们活不过两三年。
她有幸能得威尔莫特先生赏识，可是莫大的荣耀。
只要她按照威尔莫特先生的吩咐行事，不仅很快就能摆脱债务，还能拿不少额外的金币。
签下的人越多，她拿的钱也越多。
到时候还完欠款，还能支撑她完成学业，甚至她还有可能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法师。
魔法师大人随便布个魔法阵就有源源不断、取之不竭的钱财，没人敢提魔法师大人成为魔法师之前有多穷苦，抑或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
贝亚特暗中下定决心，彻底丢下那种名为良知的东西。
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
良知是一种无用而虚伪的东西，不仅无法让她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反而让她感到痛苦。
于是，贝亚特惴惴不安的心重新平稳了下来，丢弃良知后心中反而涌上一种快意。
反正她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都已经这样了，再多拉几个人下水又如何？
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是假的。
当初拉她下水的那个人可是早就过上了生活富足、家境殷实的快乐日子。
她这样做，不过是将世界对她的恶意，转嫁给别人罢了。
只要自己能得到利益，别人会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从谁开始下手呢？
陌生人可能不太好骗。
那就先从朋友开始吧。
现在失去的不过是一个朋友，等以后有钱了，自然有源源不断的朋友贴上来。
……
“斯帕克老爷，这种平民怎么配直接和您通话？”侍从有些不解：“不少小贵族想投靠您，为您办事都被拒绝了。”
“她是古德伯格魔法学院的学员，能接触不少有天赋的学生，还算有点价值。”斯帕克懒洋洋地解释了一句。
“换作其他欠债的人，我早就丢进矿区挖矿还钱去了。”
“斯帕克老爷英明，深谋远虑。以后就算有人成为魔法师又如何，暗中还得受您控制。”侍从一想，不由恍然大悟。
只要他们贵族不想让欠债者还上钱，他们就永远还不完欠款，而欠款只会越来越多。
他们的一辈子都只能在贵族的掌控之下。
就算平民出身的魔法师，照样得受他们控制。
“暗中？”斯帕克眼睛微微一眯：“我做的一切可都是堂堂正正摆在明面上的。”
“合同是白纸黑字写着的，无息贷款也是真的，不过是有些平民交不上手续费才让利息越来越多，还不上钱罢了。”
“我一切的所作所为可都是合法的，受到覆雪之国法律保护。”
“看到这些人还不上钱，身为知名大慈善家的我也很是心痛，才愿意给他们一个为我工作的机会。”斯帕克笑起来，明朗的笑无端让空气冷上三分：“不然他们触犯了法律，只能被圣骑士团抓起来。”
“我身为第三骑士长，一向喜欢秉持一个骑士精神，那就是——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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