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斯卡布罗集市
萤火虫随着黑夜的流逝藏匿起自己的足迹，黎明随着小木屋里灯火的熄灭而到来。
今天是日曜，一个说重要也不那么重要，却令人非常愉快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芬尼尔便起身来到屋后，将院子里的一只可能算是强壮的毛驴喂饱，今天能不能满载而归可都要靠它了。
芬尼尔一边给毛驴顺着毛，一边望着远处的白鹿原。
太阳从身后升起，照向白鹿原的森林，转眼间，真的就十六个年头过去了。
“过得真是快啊，老伙计，真的就十六个年头过去了。”
芬尼尔抚摸几下毛驴后感叹道，接着便回到了房子里。
女孩还在睡觉，带着轻微的鼾声，很细，很细，仿佛在述说一个即将完结的美梦正酝酿在女孩的梦乡里。
芬尼尔关上门，来到女孩身边坐下。他习惯地举起烟斗准备点燃，可是猛地回过神来，他又将烟斗放下。
芬尼尔沉默着，静静地看着女孩。
忘了提及，女孩叫白月瑶，名字是芬尼尔给她取的，所以芬尼尔才会叫她“瑶瑶”。
月瑶很怕生且警觉。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算是饿极了她也不会主动去找芬尼尔。当芬尼尔给他食物，月瑶也要看着他吃一口才放心。
从始至今，芬尼尔还没有听到月瑶说过一句话，就算是少女独自一人的自言自语也没有。就好像，好像一个会动的洋娃娃，除了会动，什么也不会。
回过神来，芬尼尔再次将视线投向月瑶，却看见，月瑶一脸嫌弃地盯着芬尼尔。
芬尼尔嘴角微微抽搐，尴尬地用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醒了啊，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多睡会儿？”
月瑶没有搭理芬尼尔，自顾自地坐起身来，将被子叠好放在床头，接着走下床，拿起水杯、牙刷开始洗漱。
芬尼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起身来到月瑶身边说道：“今天要去集市，打扮一下吧。”说完，芬尼尔便走出了房间。
月瑶停下刷牙的动作，透过昏黄的镜子看着芬尼尔的背影。几秒后，月瑶飞快地刷完牙齿，放下杯子，并用水打湿下脸就回到了房间。
芬尼尔将毛驴牵到屋前，然后翻身上马。。。上驴等待月瑶。
不一会儿，月瑶从屋子里走出来。不出所料，还是那件素白的裙子，这件裙子是芬尼尔作为相遇十五年的礼物送给月瑶的，这一年以来凡是外出，月瑶都是穿的这件裙子。
“都穿这么久了该换了吧？”芬尼尔问道。
月瑶摇摇头表示拒绝，然后登上马车坐在芬尼尔身边。
芬尼尔叹口气，无奈道：“那我们出发吧。”说完，芬尼尔用力一扯缰绳，毛驴便迈开步子小跑起来。
白鹿原的清晨是湿润的，空气中游离着看不见的水丝，只有用肌肤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月瑶很喜欢这样，闭上眼，任由冰凉的水丝在她细嫩而白皙的脸蛋上划过，仿佛留有痕迹却又什么都看不见。这个时候，月瑶会觉得全身轻松，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
“呼~”芬尼尔也跟着猛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感叹道：“果然还是早晨的空气最好闻，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
闻声，月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芬尼尔，或许是受到了芬尼尔的感染，月瑶那张平静的小脸上也荡漾起一丝笑容。
穿过小山丘，越过树林，沿着溪水而行。溪边有几只小巧的史莱姆，是蓝色的，倒也新奇。
月瑶俯下身，抓起一只史莱姆抱在怀里，软绵绵的感觉很舒服。
这是白鹿原的特色之一。白鹿原的史莱姆不会像沼泽之类的地方的史莱姆那样总是湿漉漉的，身上带着莫名的黏液。它们很干净，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或许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被生命之神光顾过。
芬尼尔看着月瑶一脸幸福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说道：“哈哈哈，你知道吗？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最像一个女孩子。”
月瑶看向芬尼尔，眨了眨眼，一时间没能理解芬尼尔的意思，但，下一秒，月瑶立马“凶恶”起来，小嘴一嘟，再把怀里的史莱姆朝芬尼尔脸上扔去。
因为在驾驶马，不对，驴车，芬尼尔松不开手，于是只好默默承受了这高达0.0000001，甚至可以忽略的伤害。
（史莱姆：你礼貌吗？）
————“你去过斯卡布罗集市吗？那里有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给我捎个口信给一位居住在那里的人，她曾经是我的真爱的恋人。”
熟悉的话语，熟悉路牌。
这里是斯卡布罗集市，是一个传奇故事与美好爱恋诞生的地方。
芬尼尔将驴车停在集市旁的马厩里（没有驴厩！），然后叫醒不知何时睡着的月瑶，说道：“快醒啦，我们到了。”
月瑶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再伸个懒腰，继而缓缓走下驴车，然后。。。然后倒在驴的脚边，又双叒（ruo）叕（zhuo）睡着了。（实在不行读又又又吧qwq）
“喂！唉~”芬尼尔无言以对，只能苦笑作罢。
再次将月瑶喊醒，芬尼尔牵起月瑶的手，用力握着，叮嘱道：“不许睡，不许睡了！听见没有。”
月瑶抬起头来，眯着眼，盯住芬尼尔，仿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垂了下去。
“这不是完全没有听见吗？”说完，芬尼尔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将月瑶背在背上，走进集市。
现在已经是食时，阳光微热，集市里大大小小的店铺均已开张，青石板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真正的“日曜日”就此开始了。
芬尼尔带着月瑶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旁的餐馆，这是每月第一个“日曜日”他们必定会来的地方。
（注：在白鹿原，每月第一个日曜日是各个集市最热闹的时候，相当于。。。购物节？Emmm，再不清楚本鬼也没办法了，就酱。）
餐馆老板用餐布擦干净手，笑着迎上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店里都还没有客人。”
“老头，你这话说得，难道我们不是客人？”芬尼尔小心翼翼地将月瑶放在木椅子上，然后和老板打趣道。
老板笑了，却没笑出声，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也是极其喜爱月瑶的。老板压低声音说道：“你看你，小姑娘都还没睡醒就带着人家出来了，自家女儿都不知道心疼。”
芬尼尔赶忙解释道：“你可错怪我了，我没叫她，是她自己起来的，只是半路睡着了。”
“好了好了，等瑶瑶再睡会儿，我去准备一下蛋糕和酸奶。”
说完，老板便回到了厨房。
见状，芬尼尔赶紧喊了一句：“别忘了我的三明治。”
老板没有回应，于是芬尼尔再次开口道：“别忘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探出头来的老板打断，说：“再喊就只给你两片生面包啃！”
无奈，芬尼尔只好乖乖闭上了嘴，然后他看着月瑶抱怨道：“真是苦了我啊，做个父亲竟然这么辛苦，唉~人生不易，大叔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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