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九跟着那位刑侦司姑娘离开了软禁他的这里,走了许久,穿过了一片来时已经走过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到了刑侦司办公的地方。
刑侦司处理政务的地方,在京城里算是一座标志性的建筑,不包括那些给权贵们居住滞留的“监狱”庭院,占地大概有十几平方公里,其中最明显的标志性建筑就是高几十丈的警钟塔。
通体呈白色,镀以金漆,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天气在下午已经晴了,阳光照在金色的镀金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奕九四处观看的一九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看到前面那些人了吗。”
正当奕九四处观望的时候,前方带路的刑侦四姑娘突然开口。
“他们会跟我们一起去京兆府。”
奕九点点头表示了解,又突然想到那女孩在前方带路,看不到,于是开口说道:“明白了。”
前方站着数十位身披红袍黑甲的士兵,分两列站成两排,手上持着尖锐的长矛,即使天气不再像上午一样阴爽凉快,还是依然站的笔直,矛尖上的点点光亮,散发着阵阵寒意。
见二人走过一位士兵,迎了过来,站定抱拳,看向着带路的刑侦司姑娘:“绣衣卫大人,十三卫尉的人已全部到齐。”
刑侦司女孩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走吧。”
“是!”
走在路上,奕九被军士们围在中间,一行人走在大路上,周围不时有大量的目光看向他们。
最前面的刑侦司女孩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奕九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只求着能快快走完这段道路。
看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那道靓影,奕九心里没有来的有些不安,但是很快他又强行压了下去。
也不知道去京兆府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自己。
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就是不知道府里的家人知不知道我要去京兆府,有没有在那里?
一九边走边想着一些事情,不时瞄一眼前方在马背上颠簸上下的窈窕身影,心里的压力又大了一些。
来到京兆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房檐下巨大的牌匾。
上书京兆府三个字。
走进府内,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着他们。
堂里两侧站着手拿实棍的衙差,正前方坐着的是京兆尹,在大堂中间还站着两个人,三个人跪在后面。
站在前面的是两个身着钦差朝服的男子,后面跪着一个男子和两个妇女。
在大堂的左侧,还坐着一些人,奕九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两个侍女小玉小芬也在人群中。
边上还站着几个家丁护院。
“儿子你受苦了!”
看到奕九后,林婉君连忙站了起来,想着一酒走了过来,却被站在奕九周围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娘,我没事,我很好,你放心就好了。”
奕九看到自己的养母眼睛浮肿,精致的脸上带着疲惫,知道自己让母亲担心坏了,连忙开口说道。
“九儿,别害怕,你是清白的娘知道,天塌下来有娘顶着。兆尹大人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林婉君看向儿子,目中带着担心,开口安慰道。
“放心好了娘,子虚乌有的事情。”
奕九没有多说,只是用眼神安慰,示意一下自己的母亲,便看向了坐在上面的京兆尹。
京兆尹是个年约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朝廷制服,整张脸面无表情,木纳至极,看着十分严峻。
“安静!”
站在案台旁边的一个衙役拍了一下惊堂木。
坐在人群中,有几个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带有恨意,奕九不想再让母亲多说什么,林婉君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回到了座位等待着。
“京兆尹大人,人已带到,可以开始了。”
站在最前方的刑侦司姑娘向前方示意,旋即转身对看押奕九的士兵说道:
“你们先退下吧!。”
“诺。”
京兆尹从衙役那里接过惊堂木,看了看下面,张开了口。
“好,现在人已到齐,升堂!”
“升堂!!!”
……
“下面跪着的,你们可有什么要说!如实禀报,如查有污蔑,绝不轻饶!”
“上官大人!民妇不敢啊!!!民妇有重要线索禀报,求官老爷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家里三个孩子,大女儿还不到13岁,都被这畜牲糟蹋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做主啊!”
跪在下方,一个年龄稍大的妇女泣不成声。
“是啊,大人现如今她们母女二人连门都不敢出,我也在背后被人指脊梁骨戳戳点点我们一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啊!”
啪!
“一个一个说!”
“待此事查明,本官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人就是这张脸啊,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就在前天夜里,这畜牲闯入草民的家中……”
“你放屁!休得胡言乱语!”
林婉君站了起来,脸色涨红的开口骂道。
啪!
“安静!!!”
“无关人等不要说话!!”
……
……
“……事实就是这样,小子的丫鬟护院都可以作证。”
奕九面色平静,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
“还请京兆尹大人明察,还小子一个清白。”
啪!
“既如此。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大人,这小子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一定是他!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安静!”
“两位钦差大人,你们跟随查案多天,手上可有何证据?”
闻言,站在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一名钦差开口说道:
“兆尹大人,事发当晚,事故发生的民宅对面有一处勾栏,我们调取了内部的观影石,发现有一些人当时是在街上闹事,而当时正好有不少人在用留影石记录,我们找到了几个记录闹事的留影石,发现了一些线索。”
“播来看看。”
“可。”
说话的钦差微微额首,另一名钦差拿出了三个留影石,放在案台前,一只手指点在了上面。
随着视频的播放,大厅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刑侦司姑娘坐在一边,看了看奕九,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婉君的手按在椅被上,指节发紧。
奕九看到了自己的脸出现在空气中。
辨识度非常高,但他确定那肯定不是自己。
再看到那张仿若谪仙的人推门进宅后,林婉君的脸瞬间没有的血色。
“都播来看看吧。”
京兆尹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里有所波动。
坐在一边的人也有些小声地议论。
……
“敢问两位钦差大人,这留影石是从何人手中寻得?”
三个留影石都看完后,奕九突然开口问道。
“自然是我等从当晚事发现场中出现过的人中探访寻得。”
递交留影石的钦差回答道。
“那可否请这些证人过来一叙,也好更真实的还原当时的经过。”
奕九继续说道。
京兆尹眼皮沉了沉,皱了皱眉,但没有拍响惊堂木。
“这就看兆尹大人的意思了。”
钦差淡淡开口。
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不过对奕九没什么影响。
林婉君和府里的侍女护院们脸色都很难看。
“这绝不是我家九儿!”
“求官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
啪!
“安静!”
“任奕九!”
“小子在。”
“你可还有什么辩解的吗?”
“回大人,小子确实不蹭干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至于这观影石,小子也不清楚是真是假,还望大人明察。”
“嗯……”
“既如此……”
“我也不好盖棺定论,此案在目前看来证据还不够确凿,明日我会整理一下,就交由刑侦司处理,现场和堂审也一并移交,尔等可有异议?”
“大人……”
“大人,下官这里还有一物,需要任公子配合,可甄别公子的清白。”
“哦?是什么?”
闻言,在驱使留影石下方的钦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晶体。
“这是花露宁,将两种相同的体液放在一起,如果是同一人的,石头就会变黑,如果不是,则会变黄。这是宫里用来检验一些东西的器具。”
钦差没有说的太明朗,但是不少有所耳闻的人都知道是什么了。
宫里用的这种东西。
顿了顿,钦差继续说道:
“我这里有一些现场收集的血迹和零星的体液,如果仁公子没有去过,那就不会发黑,而是发黄。任公子觉得如何。”
奕九皱了皱眉头,好看的脸上面色冷淡,开口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只需要将公子的血液,口水,和肾精交由我们就好,我们会在这当众给大家一个交代。”
“肾精是什么?”
奕九皱着眉头问道。
噗嗤!
有人发出了笑声。
啪!
“严肃!”
……
“你不会元阳还在吧?”
钦差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年,试探的问道。
“元阳又是什么?”
“……”
“……”
人群中又有人笑了,几名女子看着奕九不似作假的深情,觉得可能真的冤枉他了。
小玉小芬倒是没笑出来,不过看向奕九的眼神,有点尴尬。脸也变得红了起来。
刑侦司的小姑娘背过身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翘起了一瞬。
林婉君看着奕九认真发问和大堂里憋笑弥漫的尴尬氛围,脸色也微微有些红润,脚趾头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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