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秦晓晓满怀希望，放飞机关木鸟，希望它能将书信捎到朱月的身旁。
木鸟拍打着翅膀，一往无前地飞向目的地，它逐渐消失在了这座化为魔窟的城主府。
秦暮雪居然没有阻拦，这是让秦晓晓想不到的，难道说她仍留下了一线生机？
“晓晓，这些糕点是我刚让侍女们做的……或许吃点甜的，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十五端着盘子走进屋，她甚至都不敢看秦晓晓一眼，仿佛心怀愧疚。
“对不起……”十五的语气中带着苦涩。
下一秒，两根手指贴在她的唇角，强行让她露出一个笑容。她抬起头来，便看到秦晓晓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十五姐姐，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秦姐姐收留了我，你和初一姐姐也对我那么温柔，我留在这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十五看着这刺眼的笑容，不由得眯起眼睛：“但是……你并不高兴。”
秦晓晓咬了一口糕点，思索道：“要是十五姐姐的大腿能让我枕一会儿，睡上个好觉，或许我醒来后就会开心了呢？”
“可……可以。”
十五看着她，然后脱掉了鞋履，在床上正经地跪坐。虽然很害羞，但她也强忍着拍拍自己的大腿，尽量露出个温和的微笑。
“真的可以吗？”秦晓晓一边问着，一边凑了过去。
十五磕绊着说道：“作为剑侍，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秦晓晓没有客气，拢了下自己的长发，便大胆地枕了上去。很柔软，但有比枕头要更有弹力和支撑感，香味也很足。
“呼啊——感觉所有的烦恼都被治愈了呢。”
秦晓晓就像只小猫一样，团起了身子，一动不动地享受着十五提供的膝枕。她是以面壁思过的姿势躺着，呼出的温热吐息就吹拂在十五的小腹上，引得这位定力极强的剑侍都在微微抖动着身子。
十五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宠爱之情，她犹豫着，最终伸手覆在秦晓晓的头上。治愈是双向的，当揉着秦晓晓的脑袋上，她胸中的烦闷之情也有些消散。
秦晓晓不是自愿成亲，但十五又无法违抗秦暮雪，她只能当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这样的感觉很难受。
明明剑在手，却杀不光牛头人——十五，惨！
“十五姐姐，你希望我留在这里吗？”秦晓晓没有睡觉，这种时候可睡不着。
十五的发簪似乎有点松动，垂落下一缕发丝贴着脸颊，她那本就看上去忧郁的眼神现在更愁了，如同下雨前的阴云天气。
“我无权决定你的去留……”
“那如果我要走的话，十五姐姐你会跟着我吗？”秦晓晓继续试探道。
这样说虽然很自私，但秦晓晓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能让她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用太顾虑。
十五内心中争斗着，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我……抱歉。”
【好感度不足——招募“十五”失败。】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系统，就会这么提示。
秦晓晓没有撒娇，也没有生气，就是把脸蛋凑得更近了一些，像是要深深地将十五的气味记在自己脑海里一样。
“那如果我要走的话，十五姐姐你会拦着我吗？”
“不会。”十五快速地给出了这个回答。
“耍赖……”秦晓晓这般说着，咬在了十五的肚子上。
“明明说是成为了我的剑侍，却还要向着秦姐姐。你不想跟着我走，也不想留下我，我对你来说只是路过的候鸟嘛！”
十五没有争辩，只是轻轻地抚着秦晓晓的肩膀与后背。她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没有姐姐那般能说会道，她只会出剑。
“十五姐姐，抱我！”
秦晓晓忽然弹起身子，坐在床上，对她张开了双臂。十五迟疑了一下，而后抱了上去，用力地将秦晓晓那娇小的身子揉进怀中。
其实十五也在困惑，她不知道秦晓晓为什么抗拒留在这里，但她又不想干涉秦晓晓的行为。
她只能憋在心里，剑侍同样也是沉默的守望者。
“咚咚。”
房门被敲响，十五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就松开了手。不过秦晓晓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将小脑袋都埋入了怀抱之中。
“不要松开我……”秦晓晓在撒娇，声音如同甜腻的蜂糖。
进门而来的不是秦暮雪，也并非初一，而是神出鬼没的玉琉璃。
“晓晓，这个时候了还在跟人贴贴啊？”
玉琉璃在桌旁坐下，她没有佩戴面纱，绝美的容颜中显露出一丝憔悴。可她却强提起精神，保持着轻松的样子。
秦晓晓这才转过头来，但还是像树袋熊一样贴在十五的身上。虽然她的修为还未恢复多少，但也能察觉到玉琉璃的异常，灵力似乎在逸散。
“玉姨，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同昙花开放一般，八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玉琉璃的身后浮现，樱粉的色泽一时令人心神迷乱。
狐狸精，真是狐狸精呀！不过，她这算人变狐狸，还是狐狸变人？闻不出来啊……
秦晓晓揉了揉眼睛，她似乎还看到了第九根尾巴，但已经是很淡的虚影了，且也只留下了尾巴根部的一截。
“之后妾身得跟朱月再谈下额外加钱了，这都还没到救你出去的时候，秦暮雪已经斩杀妾身一条命了……”玉琉璃捂着尾巴，哀叹道。
秦晓晓又数了一遍，安慰道：“没事，玉姨，你这不还有八条命呢？应该够用。”
玉琉璃被她逗乐了，轻笑着说道：“晓晓，你嘴巴真甜啊。别说八条了，妾身就是再来八十八条也不一定够她砍的。”
“唔……秦姐姐，啊不，我娘亲真就这么厉害？”
秦晓晓的心中自有一杆天秤，现在这砝码已经开始偏移了。玉琉璃表现越拉胯，她偏斜幅度越大。
“虽然她已经多年未出手了，但世人可能还低估了她——她又登上了一个台阶。在城主府停留的三天也快到了，她这是在警告妾身……”
秦晓晓倒吸一口冷气，此女竟恐怖如斯！这年头天花板怎么还带增高的啊？
“那该怎么办？玉姨，你要走了，我就真孤立无援了！”
玉琉璃收起尾巴，说道：“放心，你不走，妾身也不会走的。秦暮雪也只是警告，她若真铁了心要留你下来，我们还能像这般坐着聊天？”
秦暮雪既没有拦截机关鸟，也没有阻止玉琉璃进屋。她一边在筹备着成亲仪式，一边又处处给她们留情。
很奇怪——秦晓晓觉得自己还没有彻底看透。
“玉姨，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秦晓晓求助道。
“等，等着时机到来。不要忤逆秦暮雪，如果有空，那就陪她多聊聊天吧。”
“或许，她也有着难言之隐。毕竟她还是人，不是仙。”
面对玉琉璃这番高深莫测的话语，秦晓晓翻了个白眼。
“玉姨，你真没用啊……”
然后，她就被狐狸尾巴抽个了耳光。
蓬松的，软软的。
倒在了十五的膝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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