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城,回到花园。给花园提示了“末日太阳”这个关键字,花园返回了一个地点和一些情报。
末日太阳曾经是帝国名震一时的屠龙队,他们的猎龙效率比勇者康斯坦丁还高。不过他们是百人规模的大团体,猎龙手法也是倾向于使用各类魔导器。在龙族内战结束,帝国颁布接纳难民的政策之后,末日太阳队率先变成了激进派。
花园给我的地点,是他们作为激进派的行动基地。向皇宫派出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人。有句话讲叫“砸人饭碗如同杀人父母”,这恐怕就是这些猎龙队当下内心的真实写照了。
皇帝并不是没有给这些人安排出路。只是,在如此高风险高回报的领域干久的人,又怎么能安下心来去做平凡的事情呢。
飞鸟组总共进了四十具魔导装具——五一五,其中三十五具卖给了末日太阳队。我只要去末日太阳队的总部,查一下他们的魔导器能不能对上数就足够了。
我乘着花园,带着我的两个侍从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末日太阳的总部。他们明面上接受猎龙者中的激进分子的捐助,在帝国各地进行游行一类的政治活动,要求帝国重新开放猎龙的许可。而暗地里,他们可能就是派出刺客刺杀帝国皇帝的始作俑者。
这些人就算没见过我,也多少听说过我的名号。作为明面上还忠于帝国的团体,他们自然是不敢拿我这个皇帝的宠儿怎么样的。
“听说你们有写着‘五一五’的魔导器,那个我全要了。”我把一大袋金币丢在他们驻地的正中央,叫出了末日太阳的领导人。
“那个,不好意思,月海骑士。”他们的领导人搓着手,满脸歉意地看着我,“那个魔导器我们是不卖的。”
“你们不卖我今天就不走了,还是说你们非要我来点硬的?”我一半耍赖,一半威胁地冲着对面的男人说道。
“那个,您看这样,我们卖您一半,十二台怎么样?”末日太阳的领导人依旧搓着手,他像个苍蝇一样,不讨人喜。
“你们总共有多少?全都给我拿出来!”我装作乱发脾气的大小姐,故意问道。
“我们有二十四台,但是最多卖您一半,您看……”
35-24=11.
十一人,刚好是那天侵入皇宫的刺客的数量。
这个数字绝非巧合,我有理由相信就是这群人派出了刺杀皇帝的刺客。
“我不管,我全要,你们不卖我就把这烧了!”我依旧摆着贵族大小姐会有的胡闹的样子,做给他们看。
旁边的瞳和乐绫依见我演这么一出,也很配合地亮出了武器。
“哎哟哟,我的大小姐,这可不兴烧啊。”眼前的男人满脸赔笑,“我这就全给你,一分钱都不要,您行行好,留我们这些失业人口一条生路吧。”
结果嘛,大小姐战术十分成功,我们没花一分钱就拿到了他们库存的所有五一五。这样一来,他们短时间内就不能策划类似的袭击了。
我把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了帝国皇帝,皇帝只是笑了笑,看来他也做了不少调查。
我原以为这件事之后交给皇帝就好,我可以在一旁见证这一切。但我没想到,末日太阳很快便撕下了他们的伪装。
在帝国之中,跟着反抗军一同下来的龙族平民很大一部分集中在杰尔喀拉的重建前沿,而另一部分集中在帝国东部的米德尔城,那是帝国重要的粮食产地,有着大片大片的小麦和马铃薯还有玉米的田地。
米德尔城中,有许多强壮的龙族参与进了帝国的农业生产中。这个时节,他们应该忙于把小麦磨成面粉,并处理小麦和玉米的秸秆。这些秸秆会磨成粉,加上一些胡萝卜之类的东西炖煮一番,作为牲畜过冬的粮食。
力气大,耐力强的龙族在磨坊里取代了驴的地位。除了几个大农场的风车磨坊以外,那些小农户通常乐于雇佣一两个龙族人来帮他们拉磨。这也算是龙族融入人类社会了。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祥和的农业小城,却遭受了一次近乎灭顶之灾的人祸。
末日太阳的人潜藏在城里各处,在一次游行的途中,他们的人拿起各类魔导器无差别地袭击城里的每一个平民。那简直就像一场屠杀。不,不是“像”一场屠杀,那就是一场屠杀。
屠杀发生的时候,苏薇诺尔花园刚好在米德尔城的正上方。感知到不寻常的灵魂量飘向花园,我不由得下去检查了一下脚底的城镇。我赶到的时候,屠杀已经结束了,数不尽的人类市民和龙族帮工在这场屠杀中殒命。
米德尔城内四处冒着火光,市中心已经被毁得不像样了,没受波及的恐怕只有城外田地里的那些农庄了。
走在米德尔城的街上,一个小女孩坐在马路中央,一边啜泣着,一边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她紧紧抱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兔子玩偶,样子很是凄凉。
我内心柔软的那部分让我不忍看到这个女孩子的哭脸。我蹲下来,轻轻替女孩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爸爸……妈妈……都被他们……呜呜……”女孩哭着,说出了我猜想中的事情。
像这种城市的警备队一般不会很强,他们几乎只处理一些小偷小摸,没机会碰上这种事情。对于警备队的缺位,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姐姐带你去找警备队的叔叔,让他们带着你好不好?”
“警备队的叔叔们,都……都死了……”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我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只好摸摸女孩的头,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在身边。
听说,在这场动乱之中失去住处的人,都往城市的中央广场那去了。说不定在那能找到女孩的其他亲属,我也奔着中央广场前进。
中央广场上聚集了很多难民,仅有的几个警备队员艰难地维持着秩序,向难民们发放救济品。城外没有遭袭的农场送来了面包,土豆和淡水,足够这些难民消费了。
也许是我抢走魔导器的行为刺激到了末日太阳,让他们做出了如此疯狂而激进的举动。他们的攻击性魔导器原本都是针对龙族的,在人类城市中只会威力过剩,摧毁了大量的房屋。
我把手边的女孩交给了残存的警备队员,开始向难民们打听关于袭击的事情。不出所料地,难民们口风一致,都指向了末日太阳。
我看到天边一条红龙带着几个龙族战士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那是贾巴尔和他的亲卫。
“月海,我听说这里遭袭了,情况怎么样?”
贾巴尔自然是在空中老远就看见了我,他落地化作人形之后,第一个便奔我而来。
“我觉得你在天上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我苦着脸,挖苦贾巴尔,“你还真是姗姗来迟啊。”
“太惨了。”贾巴尔看着城里的惨状,连连摇头,“把人类和龙族放在一起屠杀,这得有多仇恨社会啊。”
“他们是末日太阳,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我听过这个名字,是个老练的猎龙队伍。他们捕杀龙族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贾巴尔说道,“死在他们手里的龙族可能都多于死于内战的龙族。”
“我听说在骨冢中复生的龙族,记忆和力量都不会保留下来,那是怎么回事?”趁着贾巴尔在的时候,我问了一个和当下情况无关的问题。
“这时候问这个干嘛?”贾巴尔先是有些不解,然后回答了我的问题,“就是字面意思,在骨冢中复生的龙族,会从幼龙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不过,复生幼龙和新生幼龙最大的不同是,复生幼龙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便能恢复到死前的状态。而新生幼龙差不多要二十年才能成年,在那之前死掉就是真的死了。”
“先不管这个,这真是一场……灾难。”贾巴尔的脸上尽是悲伤,“让我带着我的战士们一起救灾吧。”
和残存的警备队交涉之后,贾巴尔和反抗军的一众战士加入了救灾的队伍当中。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在这里见证这个事情,就已经是我所能做的全部了。
我只能回到花园上,继续研究我的《绯红之瞳圣典》。
伊丽丝好像正巧有闲工夫,她到花园上来,大抵是为了喘口气,为了杰尔喀拉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铃音,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伊丽丝见到花园上正在看书的我,关切地问道。
“米德尔城发生了一场针对市民和龙族的无差别屠杀。”我把自己的见闻尽数告诉了伊丽丝。
“末日太阳吗……你可能得小心点了。”伊丽丝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我听说他们仇视苏薇诺尔花园。”
“还有这回事?”我只听说末日太阳是屠龙队,没听说过他们和花园还有仇恨。
“他们把苏薇诺尔花园看做不祥的征兆,好像是背弃朱亚信仰的一群人。”伊丽丝说。
“是吗。”我大概了解末日太阳是一群什么人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捣毁他们整个组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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