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吴桐那棵树……想想就不愿意再去。
坏成这样,要不要扔掉?最近也没听说谁在找手机,说明不重要吧?这手机是最新款,想来对方经济条件不会差……梁忆说服自己。
梁忆把散落的东西收拾进篓子,车钥匙也放进去,篓子重新摆好,又看看手机。
哎,还是找时间还回去吧。
于是把手机单独摆在玄关柜子显眼的地方,避免再次忘记。
一打岔,紧张的情绪消散了。梁忆开始后悔:应该看一看黑色轿车里的人是谁,苗英勇吗?不一定,大概率是自己不认识的吧?
苗英勇真是舍得下血本,居然跟踪自己,不过,几十万对他的诱惑够大了。
没想到自己的工作成了“危险职业”,梁忆苦笑。
洗手,换了家居服,梁忆给毛毛开了鱼罐头,蹲在旁边看它吃得欢实。
摸摸头,梁忆对毛毛说:“这辈子我好好养你,下辈子记得还来找我哦。”
毛毛没空搭理她。
洗完澡,看了一会儿书,倦意涌来,梁忆躺下睡觉。
很奇怪,躺下后却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浮现之前的事情,想到了死亡画面,一个机灵,睡意全无。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梁忆只得坐起来,打开灯。会不会是黑暗中感到害怕?想了想,梁忆去书房橱里翻找。
没有,去哪儿了?又去玄关柜子里翻找,翻出来的纸袋、纸盒子随手堆到柜面上。
毛毛好奇的跑过来,坐在旁边看主人手忙脚乱的掏东西。
“哈!找到了。”梁忆拨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盏青花瓷的小夜灯,太阳能的,不用充电,白天晒晒太阳晚上就能自己亮。
塞在角落里这么久,不知道能不能亮?梁忆坐在地上摆弄。
毛毛好奇的探头探脑,小夜灯突然亮起,它一缩脖子,“喵喵”叫了几声。
太好了,厂家有良心的,之前充过电。懒得收拾,梁忆拿着小夜灯回房。
毛毛跟到房门口,梁忆对它说:“你是夜猫子,不要来吵我睡觉,自己去玩,累了去你的纸盒子里睡。”
毛毛坐在地上,看着梁忆,表示没听懂。
要是放它进来,自己就别想睡好,于是梁忆狠狠心,把门关上。
似乎好了一点,总之,后来睡着了。
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梁忆困得睁不开眼睛。每次早上起不来的时候,就想打死昨晚不肯睡觉的自己。
“死”这个字眼一出现在脑海,梁忆瞬间清醒了。
3月18日,很好,时间正常。
自从经历重生事件后,梁忆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日期。
简单做了花生酱三明治,配牛奶,切了一盘苹果,听着新闻吃完早餐,梁忆化了妆,拿上车钥匙出门。
玄关柜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盒子、纸袋,遮住了手机,梁忆又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两次被跟踪,梁忆现在一出门就有点紧张。小心驶出小区,一边开车,一边留意四周靠近的车辆,看到黑色轿车就想办法看车牌号码,险些追尾前头车辆。
到达公司,那辆车没有出现。
在咖啡间,梁忆碰上来泡茶的唐永。
唐永打量了一下梁忆,问:“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哦,昨晚睡得晚了点。”看来妆不够厚,回头去卫生间补补,梁忆暗想。
“年轻有资本,但也要注意保养,不能过分透支。”唐永语重心长。
梁忆连连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不忙的话该休息就休息,年假那么多,舍不得用啊?”唐永半开玩笑。
“没有没有,我知道,下回注意。”唐永离开后,梁忆松了一口气。
端了咖啡回办公室,梁忆忙拿了化妆包去洗手间拾掇自己,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看着镜子里的样子,梁忆有点感慨,以前通宵都没事,到底还是年岁上来了,比唐永是年轻,但比二十多岁的状态差多了。
想起昨天晚餐时,殷勤的张策,梁忆愈发觉得对方莫名其妙,或者别有用心。是啊,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年轻美女没有?
下午,按通知要求,得代表公司去仲裁处,和苗英勇谈判。
梁忆和郭志新一起,上了吴师傅的车。
郭志新见师傅启动了车子,问:“蔡经理不去吗?”
梁忆摇头:“不用阵仗那么大,我们俩足够了。”苗英勇疯狗一条,梁忆不想蔡允再牵扯进来。
“那要不要叫上律师?”郭志新又问。
“这次不用,而且有你在啊。”梁忆回答。
之前打过咨询电话给律师,目前的赔偿金额,公司没有法律风险,主要还是苗英勇的贪婪问题,可这个律师出面也治不了;而且,梁忆担心,万一文立国回头要从赔偿金额里把律师费抠出来,这样会让自己的谈判更难。
帮公司干活儿,还得防公司领导使绊子……想想梁忆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还是第三方谈比较好,律师的身份,至少能吓唬吓唬他。”郭志新说。
“苗英勇不讲理,蛮横,律师的身份怕是没用。”梁忆淡淡的说,然后岔开话题,“回头我们打个配合,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郭志新忙点头,这是他的任务,于是两人开始合计。
对付苗英勇这样死横的,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梁忆他们到达的时候,苗英勇已经到了,正在和仲裁员说着什么,苗英秀坐在旁边。
仲裁员建议双方还是好好谈,能不打官司就不打官司,这样死者家属能很快拿到钱,公司也避免声誉损失。
仲裁这种两边安抚的态度,梁忆清楚,点头道:“您说的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很有诚意的过来沟通,您看一下金额,公司打一开始就是有心的,希望照顾员工家属。”
仲裁员点头,跟苗英勇他们解释法律要求。
苗英勇摇头:“一条人命,哪能这么点,我了解他们公司规定,还有没给的,你们要是真有诚意,早早给了,我们也都省得麻烦。”
郭志新问:“你提到公司规定,能具体说说是哪条规定吗?”
苗英勇哼了一声:“你们公司的规定,还要我教你?”
郭志新:“你说话得有证据,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俩这样黑心肠?我清楚得很,这个金额还能增加30%。”苗英勇得意,“30%,我没多要吧?”
郭志新看了看梁忆。
梁忆微微抿嘴,数字都对上了,对方笃定的态度,坐实了内部消息泄露。
紧接着,梁忆不理会苗英勇,对苗英秀说:“刚才仲裁员讲了,法律的要求金额你也看到了,公司给予的赔偿,远远高出,是因为李辉是一个老员工,工作表现一直挺好的,公司也是尽力照顾。但是,李辉到底怎么得的抑郁症?和他要好的同事都知道,他天天为钱发愁,您是他爱人,有些事比我们这些同事更清楚,对吧?”
苗英秀低头。
某种程度,梁忆并不觉得苗英秀比苗英勇好多少,对李辉而言,都是吸血鬼一样的存在吧?但她的身份在这里,梁忆得和她讲话。
“如果我们今天谈不成,公司那边会准备打官司,那赔偿金就会以法律要求底线为准,而且得等法院判后才支付,金额、时间上对你们都不利的。”梁忆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你自己想想看,值不值得?你也可以问问仲裁的同志,你们有多少胜诉机会?”
苗英秀轻声问:“如果官司输了,你们不应该赔偿之前协议上的金额吗?”
梁忆说:“你们找公司打官司,表示协议没有达成,那个金额自然不再作数了。”
苗英勇说:“他们就是不守信用,说好的三天付款,钱呢?妹子,别信他们,我们就是要增加30%,这是我们应得的。”
梁忆不理会苗英勇,依旧做苗英秀的工作。
苗英秀有点动摇,问:“那这次签了协议,能尽快付钱吗?”
梁忆回答:“这次经仲裁调解,你们确定不再反悔,那后续按协议付钱。”
“妹子,别信。”苗英勇站了起来,“我有人证,30%你们必须付!”
梁忆觉得对方可恨、可气又可悲。世上就是有这种人,总觉得别人付出都是应该的。
郭志新开口,也是不理苗英勇,对苗英秀说:“我们查过了,公司里根本没人认识苗英勇这个人,更不可能告知他什么消息。”
梁忆继续补充:“是的,他是为了钱,为了还高利贷的钱,拉着你做这些没谱儿的事情,你不能相信他,若按他想的,最后就是这个数字,而且官司打起来,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公司会安排律师,随便再拖一拖,天知道要什么时候结束了。”
苗英秀看向苗英勇,眼神复杂。
看来,苗英秀是知道的。梁忆暗想。
苗英勇冷笑:“看来你们打听我了,但没打听全啊!我有必要对你俩撒谎吗?电话号码我还留着呢!”
“少吹了,有本事拿出来看。”郭志新接话。
“行,让你们死心。”苗英勇掏出手机。
郭志新和梁忆对视一眼,暗暗高兴,成了!
苗英勇突然停下动作,看了看郭志新和梁忆,长长“哦”了一声。
郭志新有点着急,开口激将:“拿不出来了吧?谎话连篇。”
“滚你*妈的!你们就是来调查人家的吧,我才不会告诉你们。”苗英勇得意,对苗英秀说,“看到没,这消息是真的,他们来调查了,听哥的,没错。”到嘴的肥肉,一定要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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