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怎么行?那我不是白费劲了么?
魏关孙大急,又不敢反对荣王,心里憋得属实难受。
这时,浙东安抚使李帅司开口了,“荣王殿下,您可是录事啊,怎么为行令之人替酒呢?虽是游戏,但还是要讲规矩嘛,一点薄酒,也喝不坏忠王殿下的。”
他娘的这是一点薄酒?足足十六杯啊,四郎那身子怎么受得了,他才醒过来没几天呢。
荣王心中骂娘,刚想拉下自己的脸面来维护赵孟启,即便被人笑话也在所不惜,没想到赵孟启自己慢悠悠道,“愿赌服输,别说十六杯水酒,便是十六杯毒药,我也不会赖账的。”
魏关孙抓住机会,敲定胜负,“咳咳,既如此,那我把下句念来,‘烟霞笼别墅,莺歌蛙鼓,晴晴雨雨总宜人’。”
“果然妙句,这一‘漫’一‘笼’真是绝妙,韵意十足,魏公子名不虚传,才思敏捷!”
“‘柳浪莲房’和‘莺歌蛙鼓’也是极好,这写的应该是西子湖吧。”
“魏兄大才啊,一对佳句,便将西湖夏日间令人流连忘返的美景清晰呈现。”
在场之人纷纷恭维赞美,那些高官贤达也是捻着须点头嘉许,令魏关孙心中美滋滋的,更重要的是出师大捷给了赵孟启当头一棒。
在这纷纷扰扰中,赵孟启却悠闲地品着第一杯酒,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喝酒。
淡,这酒真淡,顶多十来度的样子,感觉也就和夺命某苏差不多,难怪宋人的酒杯这么大,与茶盏不相上下。
要换了前世的身体,别说十六杯了,就是十六斤也不再话下,不过考虑到现在这副身子,赵孟启还是决定悠着点。
一杯下肚之后,细心感受了一番,好似没什么反应,可能真的如他所想,那神秘力量正在改善他的体质。
魏关孙一众衙内,死死盯着赵孟启喝酒,生恐他使什么赖皮手段少喝,没想到,赵孟启一杯接一杯,基本上就是毫无停顿,将满满的十六杯一扫而空,最后打个酒嗝,一脸满足的放下了酒杯。
“咦,他居然真的全喝了?该不会有人使诈,给他倒的水吧。”
“那倒不可能,酒水在事先都检查过的,只是这忠王,喝了这么多,好像连醉意都没有?”
“是啊,这怎么一回事?看他身体瘦瘦弱弱的,我以为他顶多三杯就倒呢。”
赵孟启举起手,打断了纷纷议论,声音略大道,“好了!我输的酒喝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出上句了?”
将满肚子的狐疑暂且放下,魏关孙应道,“表弟既然喝完了,自然该出句了,请吧,为兄洗耳恭听。”
那帮衙内一听,窃窃私语不断。
“嘁,这草包能出什么好句,别是什么粗俗之语,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他自己虽然草包,但难说不能从别人那里‘借’嘛。”
“哈哈哈,兄台这个‘借’字,十分之妙!”
现在的赵孟启,耳朵灵得很,听得很清楚,却根本不在意,“魏表兄,我给你个机会,要是现在认输,便也只要你喝十六杯如何?”
什么?这忠王怕是疯了吧,居然还要魏兄认输?还是说,他想借身份不战而胜?或者,他这是想唱空城计,吓唬人?没想到这傻子也有奸诈的时候啊!
在场人心中各有所想,但基本都是对赵孟启保持着鄙视的态度。
不管怎么想,魏关孙自己也没认输的道理,“胜负小事尔,但男儿岂有未战先怯的道理,表弟,闲话休说,请出句吧。”
腰挺得很直,胸抬得很高,话说得更是漂亮,魏关孙已经开始预想胜利后的说辞了。
“好吧,如你所愿。”赵孟启耸耸肩,居然自顾着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这句有点长,魏表兄可得听清楚了,要不,找个人写下来也行。”
魏关孙摆手表示不用,那赵孟启小酌一口,开始念道,“九派会君山,刚才向汉沔荡胸,沧浪濯足。”
这也不长啊…
“直江滚滚奔腾到,星沉龛赭,潮射钱塘,乱入海口间。”
原来还有,是有点长,好像,句子也很不错。
“把眼界洗宽,无边空阔。”
怎么还有?这句意境绝佳啊。
“只见那庙唤鹧鸪,乱花满地,洲邻鹦鹉,芳草连天;只见那峰回鸿雁,智鸟惊寒,湖泛鸳鸯,文禽戢翼。”
这是什么鬼??难道还有?
等等,拿笔记下来。
“恰点染得翠霭苍烟,绛霞绿树。
敞开着万顷水光,有几多奇奇幻幻,淡淡浓浓,铺成画景。
焉知他是雾锁吴樯,焉知他是雪消蜀舵?
焉知他是益州雀舫,是彭蠡渔艘?
一个个头顶竹蓑笠,浮巨艇南来。
叹当日靳尚何奸,张仪何诈,怀王何暗,宋玉何悲,贾生何太息。
至今破八百里浊浪洪涛,同读招魂呼屈子。”
嘶……
不当人子!怎能有如此之长?应该没有了吧。
这他娘有多少个字来着?
这教人如何去对?
念完,赵孟启悠然放下空酒杯,“好了,就这样吧,字多了点,但魏表兄学究天人,这肯定难不倒你吧,有些为难?那给你一个时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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