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或者是已经约好的,无论是藤原不比等还是那前来向辉夜求婚的四人都选择了二月的第一天前来。
本来已经被八歧大蛇这件事给搞得焦头烂额了,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保证八歧大蛇到来时使奈良城不沦陷乃至退治八歧大蛇上,可是这六个人毫无例外地将责任推来推去以给自己前来的机会,对此樱和辉夜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
也不知道他们看到本应在准备关于八岐大蛇事情的彼此却一同出现在郊外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感想。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樱穿着她一成不变的纯白连衣裙,带着遮阳帽在花田中赏花。
“……嗯?”
远处的优昙华绽放出一片花瓣,之后霎那间整个开放。
“……来了啊。”
露出了丝厌恶的神色,樱将手中的水壶挂到墙上。
人还没有见到,优昙华就已经吸收了足够的污秽,对于这种人樱可是提不起一丝的好感。
但无论如何这群人都是她选择面对的,而不能像在花田中那样一发魔炮将他们轰死。
“……真烦。”
叹了口气,让前方的孩子们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
当这五个人一开始来到花田的时候,他们就为这番明明只是初春却已经百花齐放的风景所震撼,但同时,也更对辉夜(樱)为神女转世这个想法确信……只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们本身实际与妖怪无异。
当他们迈进花田的一刻,周遭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花朵骤然绽放,只以为这是辉夜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喜的表示,但没想到这种花的本来涵义。
而曾经在樱的家见过这种花的藤原不比等,脸上则带着一丝惨白。
这哪是……欢迎啊?
但已经至此无论如何他也没有退路,在心中嘲讽了完全不知内涵其实半斤八两的四人,他加紧了步伐。
诸不知,他也为优昙华的开放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
老远的,他们就看到了伫立在门前面无表情的樱。
雪白色中夹杂着樱花才有的淡樱色的长发率先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一瞬间,最后道路上的优昙华瞬时全部绽放。
“……”
没有自己孩子绽放的欣喜,樱皱起了眉头。
这种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毫不掩饰的欲望,令樱十分的反感。
虽说樱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对人类所特有的欲望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对于这种赤裸裸的直接指着自己的欲望实在不舒服。
算了,来都来了。
“既然诸位都已经到了这里了,那么就请跟我来吧。”
淡淡地说了一句,樱转过身走向竹屋。
五人对视一眼,除了藤原不比等以外其他四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惊骇。
本以为辉夜姬已经举世无双了,可现在……
不再多言,五人紧跟在樱的后面。
樱的步伐似乎很小,但五人发现,无论自己的步伐是快是慢,他们都与樱保持着大概十尺的距离,无论如何都无法更进一步。
然后,四周的景象骤变,原本是春光融融的花田景色,接下来一瞬间转而成为元月之下幽森的迷途竹林之景。
侧耳倾听,除了清冽的流水流入平冷的湖泊的安静的声响以外再无其他声音了。
心境平和者在此自然会觉得舒畅,而对于这种久经宦海的人来说……
呵。
……
樱在竹屋前站立了一会儿,这才第一次转头看向五人。
“诸位,除车持皇子之外,都是欲来娶我女儿吧。”
四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不会傻到问“你的女儿是谁”这样愚蠢的问题。
一句话让他们明白了眼前这位丽人就是辉夜姬的母亲,也让他们觉得自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而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的樱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
“虽说辉夜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能为她做主,但是她向我转答了她的意思。”
数人对视一眼,其中的右大臣问。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先见辉夜姬一面?”
樱将头侧过来盯在右大臣的脸上。在这一瞬间,右大臣有种面对洪水猛兽般,明明想别过头,但他发现,无论如何自己也动不了。
四周的一瞬间仿佛都只有黑白两色,连原本的潺潺流水都变得惨白而停止了活动。
有种要被杀死的感觉。
当他喘不过气时,樱轻轻笑了笑。
刚刚那股气势仿若从未出现。
右大臣则是瞬时不顾形象趴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其他四人都不解地看向他,明显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又明白了这大概是神女某种特殊的手段。
樱将帽子挂到房外墙壁的挂钩上,之后说,“还有什么想说的进入再聊吧。”
虽然其他三人也不是不想见到辉夜姬,但是右大臣的前例就摆在那里,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再去询问那个问题。
想也明白之前右大臣狼狈的模样是谁弄出来的……
纷纷将怜悯的目光投向右大臣……给眼前这位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以说右大臣已经有半只脚出局了。
对此,虽然右大臣十分不满,但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情绪流露出来,只是整理好有些褶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跟随着樱走了进去。
开玩笑……得罪了眼前这位,不说能不能娶到辉夜姬,说不定连自己的小命都要送在这了……右大臣十分确信这一点。
在右大臣眼中,这名曾经的绝世美女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头凶兽。当然,樱根本不会在意这一点。
走进竹屋后,四人观察着这座简朴但不失典雅的竹屋,而他们更多的是将目光放在了墙壁上的花朵上。
有熟知的,有不熟知的,有千金难求的,有随处可见的。
更重要的,有各个季节的,有只存在于传说中的……
本来还想通过用奇珍异宝来打动眼前这位的都稍稍收回了心思。或许,再多的宝物也没有眼前的一朵花重要吧。
“既然各位都已经到这里了,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来说一下辉夜的想法吧。”
扫视了四人,樱用不带感情的平静的语调说。
“有四件宝物我的女儿十分想要,并且说了,如果你们当中的哪位能取回一件送给她她就愿意嫁给他。”
“愿闻其详。”
樱首先将视线投向右大臣。
“唐土有片火鼠裘,我曾在商纣王的国库中见过,有劳右大臣将其取来。”
右大臣无言退去。
樱将目光投向大纳言。
“海上有神龙,龙首有块散发五色光的宝玉,麻烦大纳言将其带来。”
大纳言在心中默念“只不知这是真是假”,同右大臣一样离开竹屋。
似乎觉得一个一个说有些烦了,樱一口气说。
“石竹皇子以及石上中纳言两位阁下,请分别取来天竺的佛前石钵和燕子安贝。”
事实上,这都是他们从未听说的事物,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所以他们仅仅是叹了口气知道这事几乎不可能达成,便离开了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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