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脖子好痒。”
阳光透过薄朦的窗帘浸满半个房间,一束光正好打在文清脸上,将他从梦境中挣脱,意识还有点朦胧的文清感到脖子上一股温热的气息时不时扑在上面,弄得他感到一阵痒痒。
“主人……早上好。”
文清扶着头起身,一个枕在他肩膀上的身影被文清色动作惊醒,羞怯地远离了一下文清,嚅喏的声音向文清打着招呼
“夏,早上好啊。”
文清下意识地打了声招呼,但随后忽然感到一阵不对劲,意识瞬间清醒几分,看向已经躲到床边的夏,满脸的惊愕。
“夏,你……你怎么在这?”
“晚上做噩梦了,被吓醒后就找到主人了。”
夏嫣然一笑,带有几分羞涩和不好意思。
“这样啊。”
文清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庆幸地笑笑。
[呼——,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梦游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呢。]
“唔……”
夏眼神迷离,随后又重重倒在床边睡了起来。
[估计是噩梦的原因,没睡好吧。]
文清挠挠了头,将夏温柔地抱起放在床中央,盖好被子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为夏准备早餐。
朦胧蒸汽袅袅升起,又像往常一样牵绕在文清身上,让他暂时晕染上恬静和熙的生活气息。
[不知不觉都已经两个半月了呢]
文清将一份土豆饼置放在盘子中,笑意不自觉地攀上文清脸上。
夏来得这两个半月,看似是短暂一瞬的时光,但却给了他无尽的安慰,犹如走过无数久旱土地的绝望旅人突然看到一片绿洲一般。
他没有那么想赴死了,他也没有那么恨过往了。
很是神奇,但其实往往就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会让我们心甘情愿的原谅过去,哪怕过去再怎么过分。
这句话是坎德告诉他的,文清并不是哲学家之类的,但因为夏的存在,他也愿意相信这句话的真理。
因为夏,文清的生活感到愈加美妙和充满期待。
这些情感的变化也促使着他准备用行动向一些人表达自己的悔恨和原谅。
例如今天早上就有一个计划。
“唔姆……”
在文清思索着的时候,一个软软的身子抱住了他,脑袋还在他的身上蹭着,文清的动作滞疑一下,随后又继续盛放早饭的动作,还能抽出一只手抚摸着后面那个身子主人的脑袋。
“起来了?快去洗漱,早饭已经好了。”
文清将手从夏的头上拿开,但在脱离接触的那一刻,夏猛然抓住了文清悬在半空中的手。
“夏?”
“呜啊,没,没什么……”
夏语气相较以往略显慌乱,将文清的手瞬间松开,随后便跑离了厨房。
[今天怎么回事?感觉夏有点怪怪的]
文清看了看方才被夏抓住的手,在联想到今天早上起床时夏变得与以往不同的羞涩,感到奇怪。
[也许……是刚睡醒吧,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吧。]
文清耸了耸肩,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接着将盘子和碗拿上走出了厨房。
夏此刻就坐在桌旁,右手玩弄着头发,小脸绯红,看到文清走出厨房,眼神飘忽不定,躲闪着与文清视线相对。
“怎么了?夏,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哪不舒服吗?”
文清将筷子递给夏,看着她略微胆怯的动作,内心的奇怪感觉更深几分。
“没…没有的事……”
夏全身一颤,连忙摆着手。文清见此也没继续问下去,将一块土豆饼放在了夏的碗里后,开始吃了起来。
夏也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着碗里的饼,头低低埋着。
“主人,今天星期天……你能陪我出去逛街吗?”
早饭时间完毕,文清和下收拾桌子时,夏用糯糯的声音问着。
“好啊,下午就陪你去。”
文清欣然答应,可夏却伫立在原地,一只手摩挲着手臂,轻轻地呢喃着
“但我想一整天都跟主人在一起……”
“嗯?夏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
文清狐疑地看了看慌乱的夏,又继续向厨房走去。
而夏就跟在身后,默默地和文清一起洗碗。
……
“我先走了,夏在好好在家里,也可以去找露薇或者缪也行。”
收拾完后,文清换好衣服走到门口,而夏跟在他的身后感觉想要说点什么。在文清出门的那一刻,下伸手抓住了文清的衣角。
“夏,有事吗?”
文清疑惑地看了眼夏抓着他衣服的手,而下也反应过来什么事一样,迅速将手抽回,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小家伙今天怎么了?]
文清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并未多在意,走到小区的停车场,打开自己车门,驱车前往一个地点。
——夏的房间里
[我这是怎么了?]
夏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被子里,脸蛋绯红翩翩,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让自己心绪平复。
昨天夜里,夏的噩梦又将她惊醒,恐惧萦绕在夏的内心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难以入睡。
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夏下定决心,下床来到了文清的房间。文清的房间没锁,夏轻轻一推房门踏进了文清的房间。
夜晚重熟睡的文清紧紧抓着被子拼命抵挡着寒冷,身体似是怕冷,还在时不时地发抖。
夏轻轻撩开被子钻了进去,紧挨着文清,闭上眼睛准备堕入梦乡。
“啊呜。”
可在此刻文清突然翻身,手臂的动作也正好将夏搂抱在怀里,夏一惊,捂着嘴轻呼一声。
“咚,咚,咚……”
听闻着文清轻稳的心跳声,感受他的体热,夏的内心竟莫名有了种……羞涩的异样。
[不对啊,我也跟主人抱在一起好多次了,怎么这次内心不宁啊……]
夏的脸颊瞬间绯红,呼吸也略微有着些许急促。
她的内心瞬间感到一阵欢愉和满足包裹,逐层渗透她的心脏,让她想要欢呼雀跃,飘飘欲仙。却又有一种细弱的患得患失之感嵌进骨髓中,令她心神难宁。
像是……一种缥缈的东西就在眼前,有种可以触碰到的欢愉,但同时也有却不知道如何将缥缈化为实体的怅然若失。
夏努力地克服着内心的奇异的感受,可今夜每当接着透过窗帘的半微月光看着文清的脸时,内心总会怦怦乱跳。
[应该是主人太久没抱我了,所以我才这样的,一定是。]
夏给自己此刻的异样找了个自己坚信的理由强行平复了自己内心些许心绪,随后更靠近了文清一点,枕着他的肩膀挣扎许久才勉强入睡。
……
“唔……哇。”
夏现在回想起来,脸颊上更添几分红晕,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在床上打起滚来。
[也许缪姐姐知道怎么回事]
夏一想到这,羞怯的心情稍稍安稳点,随后一路小跑地跑到家里的座机前,轻车熟路地按好了缪的的电话号码,却在要按下拨打键时犹豫了。
[啊啊啊——,还是没法啊,太难为情了啊]
夏还是一脸羞红地将听筒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怎么办……”
因为这份甜蜜却又些许痛苦的心情,夏急的快要哭了。
[要是这份心情可以传达給主人的话,也许会缓解一下吧]
夏蒙在被子里,哭出声来。
曾经她为自己身上的伤疤哭泣,如今她为这不知如何定义的心情哭泣。
——郊外书店
“幻梦,早上好啊。”
文清踏过书店大门,只不过内心里的感情不再是怨恨和仇视。
书店静悄悄的,但在文清的认知中这不过是正常现象——小时候在故乡那边幻梦的书店就没几个人光顾过。
文清凭着记忆走到了幻梦最常坐的,书店最深处窗边放着一朵人工白玫瑰的座位。
“你果然在这,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过的……你怎么了?”
文清笑着拍了拍幻梦的肩,但幻梦并没有之前的平静,身体反倒是反常地剧烈地颤抖一下。
“你……哭过?”
文清落座在幻梦的对面打量着这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幻梦,内心顿时感到惊骇。
黑色的长发被胡乱扎在一起,几缕碎屑的发丝无所谓地飘荡在脸庞前,疲惫和落寞的感情将他全身气质渲染,衣领不整,甚至几个纽扣都扣错位了。
这十几年的岁月,幻梦在文清的记忆里都是一脸波澜不惊,喜怒不现的大哥哥形象。
这样邋遢的幻梦,文清还是第一次见。
“发生什么了?”
文清急切地询问着幻梦,而后者只是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
文清回避了这个问题,与幻梦开始聊起了其他有的没的。
但幻梦的情绪一直低迷,让文清内心略微有点不是滋味。
“你来这,估计不只是想要跟我叨叨家常吧。”
幻梦将窗旁的人工白玫瑰拿到自己鼻前,轻轻闻嗅着——每当幻梦内心悲观烦闷时他都会这么做。
“那是自然,我觉得你这应该还有《追风筝的人》这本书吧。”
幻梦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一本书便出现在他手上,将它递给文清,接着又摆弄起那枝人工白玫瑰。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过这样的历程,曾经自己见过悲剧,可为了逃避却会迁怒于别人甚至是受害者,书里的阿米尔就是这样的,当年追风筝后,作为哈桑被侵犯的唯一见证者,也是唯一可以替哈桑讨回公道的人,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并在后面想方设法地想要将哈桑,将这个自己从小就交好的朋友赶出自己家里,只为了逃避面对他和自己的过错。”
文清粗略将书一翻,微笑着对幻梦说着。而幻梦闻言后,将视线转移到文清身上,脸上所悬浮的表情似是透露出些许迷惑。
“文清,你想说……”
“但还好,后面阿富汗被塔利班掌权,在那个动荡的时候,本可以在美国安稳度过自己一生的阿米尔却得知当年被自己伤害很深的哈桑还有一个孩子名叫索拉博,他在塔利班的组织里水生火热。你明白的,阿米尔可以在美国安稳生活一生,可因为小时候的为逃避哈桑所犯下的罪孽时常萦绕在他内心让他难安,他最后还是毅然踏上回到自己故乡阿富汗的路途,去将这个孩子拯救出来。”
幻梦微微张开嘴,他已经猜到了文清接下来要说的话,内心翻起波澜,惊喜,欢跃,激动……这些情感渐渐填充着他的灵魂,让他苍白的面孔竟开始染上红润。
“文清……”
“阿米尔在自己步入中年时才选择向自己曾经迁怒的,做过伤害之事的人忏悔,我今年二十六,现在向你表达歉意,是否还来得及?”
文清笑容和熙,阳光跨越窗户洋洋洒洒地在文清脸上铺垫,中和了他脸上昔日的阴郁。
这是幻梦见过文清笑得最灿烂的一次,比起文清以前那些附和般的开怀大笑,这种浅浅将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再配上阳光的调剂,简直跟完美的牛奶咖啡一般无瑕。
“抱歉,这几年的迁怒,让你承受了那些因为我这种懦夫无谓的怒火。我总是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你仇视。”
“抱歉,为我这十年来的愚蠢。”
文清站起身来,眼神真挚,微微鞠躬,将这迟到的悔歉亲自递到了幻梦的面前。
“文清……”
幻梦的声音略微哽咽,但还是强忍着泪水用熙和平静的声音说出了那句文清所期待的话语。
“没关系的,还有,谢谢你。”
幻梦捂住口鼻,压抑着喜悦的泪水。
“我在整个第三次元里流浪了几千年的岁月,见过了无数个宇宙,无数个地球,无数的人,无数的悲欢。”
“我曾在一个地球上见过一个因为一场意外导致感官全部逆转的男人爱上了一个由肉块组成的怪物,在外人眼里丑陋的肉块怪物在那个人眼里却是有着伪猫耳的可爱姑娘,正常人类的食物他难以下咽,但生的肉他却能吃的津津有味。他为那个肉块怪物杀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他最好的友人,最后那个肉块怪物怀有身孕,分娩的那一刻绽放了,她以自己为花朵绽放,将所孕育的孢子散发在整个地球,让所有人都被感染变成了肉块怪物,世界也被烂肉攀附,那个怪物将这个世界作为礼物送给了那个男人。”
“我也曾在一个地球上见过一个男人一生悲惨,幼年丧母,青年自己的妻子为他诞下一个女儿后在风雪交加的那天死去,因为妻子的死亡,他对女儿不管不问,就这样颓废了五年后,终于能下定决心放下过往,将自己女儿抚养,可没过多久她的女儿染上了和他妻子曾一样患上的无法找出病因怪病,最后中年时,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他的女儿也离他而去了。”
“我还曾在一个地球上见过一个人,他在一次暴风雪夜中遇见了一个狐妖,随后他和这个狐妖一起生活在了一起,散步,逛游乐园,登山……。他们的生活十分甜蜜,但那个狐妖违反了妖界的规定杀了人,虽然她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得不这么做,但守护者并不会因此宽恕,在一天晚上,怀有身孕的她被冥界守护者杀了,但冥界守护者将狐妖的躯体给了男人,并告知了他复活狐妖的方法并且这种方法不会被冥界所追究,于是他的灵魂融进了狐妖的身体,踏上了将她复活的道路。”
“诸如此类的故事很多,我都见证过,也尝试想要用我自己能够掌控因果的力量来给那些悲剧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最后我也厌倦了这样的美好。”
“但你是一个例外。”
幻梦站起身走到一个书架旁,取出了一本不带有封面的书。
“那年你九岁,浑身是伤的歪打正着地跑到了我的书店,你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恐惧,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你讲述了你的故事,虽然没有那些我遇见过的悲惨生活痛苦,但却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我想要给你个完美的故事情节,而不是放任悲剧不管。”
“我用我的方式想要给你个美好的生活,无论你是否怨恨我,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你生活得好就行了”
“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将我仇视,但今天终于等来了你的原谅。”
幻梦勾出一个带有淡淡缅怀般的忧伤笑容,而文清也扬起微笑,朝着幻梦伸出右手。
幻梦一怔,但瞬间反应过来,伸出左手将文清的手握住。
从此两人怨仇尽消,重修于好。
……
“没事就别常来了,夏那边需要你照顾,诊所那边你也够忙的,收尾人等阶你也不能落下。”
幻梦将自己家乡酿的酒搬了一箱在文清的车后备箱里,嘱托着正要开车离开的文清。
“没事,反正也就这点路,你这孤寡老人的,我不来看你,谁来看你?”
文清笑呵呵地说着,幻梦微带笑意地用食指敲了敲文清地脑袋,一如十几年前那样。
“走了,再见。”
“再见。”
幻梦抱着守梦,注视着汽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守梦在他怀里慵懒地说着
“我跟你也有近千年的时光了,你怎么会对这个人如此关照。”
“碎……”
“嗯?”
“我遇见他时,他的表情就跟我第一次遇见碎时表情如出一辙,那时的碎,还只是个天真无邪,只会跟在我身后叫着哥哥的孩子呢。”
幻梦的表情幸福,但又转瞬化为无可奈何。
“但你终究还是要漂泊去往其他宇宙,文清也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不。”
幻梦摇摇头。
“我有预感,我将会在这里与碎了结一切,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的生命都会在这化为尘土。”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梦之一族的族人不会衰老,除非拥有自己的子嗣后才会开始衰老。拥有自己的子嗣后,族人将会在千年内自然老死,当然那是再梦之一族的领域里,现在在地球上,我拥有子嗣后的寿命可能也只在百年。”
“而因为没有梦之一族的领域能量供养,我的孩子的寿命也将只有百年多一些。”
“你的意思是……”
“我会在这落根,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而并非梦之一族的族人,无论最后与我结成良缘的是碎或者是其他人,我都决定在这里扎根。”
“如果在我与碎的了结的战斗中我死去了,那也算是在这里过完了一生吧。”
守梦意味深长地看了幻梦一眼,随即继续窝在幻梦怀里小睡起来。
而幻梦不言语,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守梦,轻柔,舒缓,似是哄着它入睡。
就这样,猫以阳光为被,躲进男人的怀抱里睡觉,而男人则沐浴在略带有寒意的阳光下,痴痴地望着远方,不知所想。
——本章完
PS:嘿嘿,文中幻梦所给文清讲述的三个世界发生的事分别是两款游戏和一个动漫所讲述的故事,朋友们你们可以猜猜分别是什么,下一章的PS里我揭秘
( ˉ͈̀꒳ˉ͈́ )✧
话说我有一个猜想,就是将幻梦所到过的世界所发生的事写下来,作为一个番外,但估计这是正文完结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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