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知道江衍的字好看，没想到卷面也是干净整洁，看江衍的试卷称得算是一种享受。
但就是太干净了，所以选择填空都只有一个答案，连解题过程都没有。路星晨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靠着自己去琢磨明白是怎么得到的这个结果。
除开这些，江衍的大题答得倒是漂亮，答题思路通畅，简洁明了，基本一目了然。
老实讲，听老师在台上讲的，配上江衍的解题过程，再翻一翻数学书，还真能有些额外收获。
这次讲的数学卷是昨天第四节自习的一个小测验，这种小测验一个星期要做好几回，说大不大，就是看看班上人知识巩固的程度，不过数学老师这次看起来，明显是对班上人掌握的程度很不满意。
“这张卷子我们班做的一塌糊涂，特别是最后几题，就没几个人做对的。”
数学老师这番发话，班上一阵倒吸冷气，然后直接静得连转笔失败，笔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数学老师杨静是二班的班主任，平时见着还挺温和的，但是发起火来的模样，气势还是很足的，骂起人来更是能骂到人怀疑人生的程度。
只能说不愧也是当班主任的人。
杨静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手刷得一下掀过讲台上那张被翻烂了的卷子，拿过粉笔，敲在黑板上，“都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拿笔记下来。”
路星晨挑了挑眉，转了下笔，然后拿着那只笔在试卷上记了起来。
就是已经上了一上午的课，夏天本来就容易犯困，到了下午难免有些懒散。
路星晨觉得她的骨架子都是软的，长久坐着不动，懒得，基本就是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写到一半，才想起来这卷子好像是江衍的，她就这么直接上手写了……
路星晨的笔一顿，想找东西擦一擦，但是从试卷上回过神，一下子就感觉到头顶来自江衍的视线。
除了江衍应该没有别人了。
抬头，两人的视线果然对上了。
路星晨的眼睛里仿佛在问：‘干嘛看着我’。
江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做卷子，在看她写的笔记。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江衍：“怎么不继续写了？”
什么意思？这家伙不会还有洁癖吧，不许别人动他的卷子之类的？
路星晨哦了一声：“你想我继续写吗？”
“随便。”江衍说，“你想写就写。”
随便是什么意思。这么说话是会被人打的知不知道。
问别人吃什么，对方要是回一句随便，当场就想打人的好不好。
路星晨把江衍的卷子挪开了一点，哼，避嫌。
正好卷子讲完了，杨静在找练习题给班里人做。
路星晨闲不住，在江衍的卷子底下的空白纸上涂鸦了起来。
别的不会，画圆圈还是会的，照着涂，然后在最后添了个标志性地猪尾巴。
一只可爱的小猪完成了。
完美。还准备在上面署个名。
然后就听江衍的声音幽幽地从头顶传来：“底下那张也是我的。”
这家伙刚刚不是还在做卷子吗，这么快就做完了？一直盯着她看。
未来大艺术家路星晨仰了仰那高贵的头，还仰得挺高：“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衍觉得哄小孩还挺累的，表示不想再继续。
抬头，看黑板上的习题去了。
未来大艺术家路星晨表示不信，要掀起试卷看看。
哪知道底下那张也是试卷，不是路星晨认为的白纸，江衍拿过来的时候就是两张连着的，底下那张试卷的右上角是江衍的同款签名，明晃晃地挂在那儿。
路星晨瞪大着眼睛看江衍。
不是，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就看着她画？
—
数学课下课之后，路星晨就跑到班主任的办公室，主动把最近有考过，或者要用到的试卷，都给找齐了。
就算没有多的，她也去纪孟那里把需要的都借了一份来，趁着课间去复制出来。
不过比起江衍的卷子，纪孟的卷子就惨不忍睹了。
纪孟抱着试卷，哭了：“你这是在嫌弃我？”
路星晨还在想安慰的话，不过正好教室外就来了人叫纪孟。
“纪萌萌，语文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萌萌？”
纪孟捂着脸，已经没脸见人了：“前段时间不是流行叠词吗，纪孟，纪孟孟，叫着叫着就成那样了。”
纪孟找班长哭诉：“不是，班长，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不要说那种外号好不好，我不要面子的吗？”
班长走到跟前，把卷子拎在手里晃了晃，左手叉着腰，威严十足：“快去。”
“是，是。”纪孟识相地接过那些卷子，本来还想睡个觉的，没办法现在有要务在身，没办法让他偷懒的。
起身去了办公室，那背影看起来灰溜溜地。
不过很快就退回来了，像是商量个什么事，低下头来，低声说：
“对了，刚刚我和班里的人商量了一下，想着什么时候给你整个欢迎会，考虑一下？”
“可以啊。”路星晨喝着中午买的那瓶牛奶，咬着吸管，捧着脸，边咬边想，一个班的学生聚一聚吃顿饭也没问题，不过，“不过今天不行。”
至于是什么事不行，路星晨没说。
纪孟追问，路星晨就笑着说了句，‘有人约’，就闭口不谈了。
可把纪孟的胃口给掉了起来。
放学之后，纪孟转过身想找路星晨问个明白，好家伙，这家伙直接消失没影了。
“这转学生跑的还真快。”纪孟瞄了眼路星晨的课桌，上面压着一张卷子。
纪孟取过来看了看，是江衍的卷子，但是上面的字迹不像是江衍的。
正巧，江衍从外头回来，便问：“江哥，这笔记是你写的？”
江衍见着那张卷子，愣了一下，然后朝路星晨的座位抬了抬头：“他写的。”
路星晨在放学那一刻就走人了。桌面放着几本书，比起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显得空荡一些。
不过都这个点了，教室里的人也都走了大半。
江衍手里还拿着从老师那里拿的新卷子，回到座位上，把卷子一放，也收拾了起来，准备离开。
“真的假的？”纪孟举起那张卷子，惊讶中带着点敬佩，瞻仰起来：“记得这么言简意赅的笔记，我也就见过你的，而且上课说的那些点他都记了，没落下的。你知道静姐喜欢说多知识点，不是高中知识她也喜欢讲，说，多了解了解也是好的，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好了，学肯定是大学里才学的内容，也不指望你们高中学会。”
纪孟说到后面，学着杨静的语气神态讲话，然后对路星晨夸赞有加，给了大大的肯定。
“所以能把静姐讲的内容，这么言简意赅的记下来，真的佩服。”
那张卷子还摆在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挤在每道题的字里行间。
虽然像是许久没写过字，重拾起来的一样，认那字需要费些功夫，但是记得思路很清晰，没有把老师说的废话也记下来而是挑了重点记。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江衍记得，上课的时候，路星晨就是emo着，懒懒趴在桌子上，记笔记，好像谁招惹了她。
明明是他的卷子被涂鸦了。
早上，听到路星晨说他蹲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完全没想到。
昨晚，他只是想稍微放纵一下，没想到出现在那个家的人会是他的同学，现在倒还成了他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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