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众人的剑士听见后方的响动，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住这边。
那双眼睛，与其它的魔物一样，都泛着红色的邪光。
从身上的装备来看，他应该就是几天前见到的那个小头头，但身型似乎又壮实了不少。
而且，他的脸、颈项和手臂上裸露出的皮肤，随意分布着一些金闪闪的亮片。
“那是…龙鳞？”
空一边问，一边转头看向身后的流依——不见了？！
咔！！
剧烈的碰撞声。
流依已经瞬间杀到剑士面前，手中生成黑炎之剑，不由分说地朝他劈下。
剑士也不慌乱，握住大剑赢了上去，竟还得意地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锋利的尖牙。
那种牙齿，怎么看也不像人类的吧……
“流依，别冲动，万一…不是他干的呢？”
空不是想要阻止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切发生得太过于…顺利？
总有一种，被什么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不是他——”
流依后撤，换角度，再劈：
“还能有谁！”
咔！！
两剑又碰在一起。
激跳的雷光，和飞溅的火星。
一黄一红，两股庞大的能量相互挤压。
“喂，村子里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空刚开口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有点蠢。
剑士只是双眼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反应，就将注意力又转回面前的对手。
“嘿嘿嘿嘿——”
他兴奋地嘿嘿笑，似乎对这场战斗充满着期待与渴望。
纯粹的好战，纯粹的嗜血。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把自己身边那些曾经的队友全部杀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又是怎么找到村子里去的呢？
空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
咔，咔，咔，咔！！！
流依轻盈的身姿闪动，尝试多次劈砍，都被对方轻易挡下。
然而剑士挥下的大剑，也被流依用防御魔法一一化解。
二人打得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
“空大人，那家伙身上能感应到【青】之力，的确是被寄宿了！”
“是吗…难怪感觉他很不正常，都听不懂人话，原来是因为理性都被圣石吞噬了么……”
“嗯……可那才是不使用圣剑触碰到圣石之力的人，该有的状态。”
“呃，所以…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总之，圣剑的‘知识库’中，从没有过‘不被圣石侵蚀，甚至反过来让圣石之力被迫形成结晶’这种事的记载……”
艾卡莉说着，望了眼前方，流依似乎逐渐处于劣势，被对方压制住了。
“空大人，目前它还不是完全体，圣石之力随着使用量的增大，会将宿主彻底吞噬，到时候战力也会比现在更加强大……要趁现在动手吗？”
“你们，不准出手！”
空还没来得及回答，流依远远听到了对话，大声吼道：
“这东西，必须由我，亲手了结！！”
流依吼完，身上的火焰变得更加热烈，周围的温度也更热了几分。
战局重新达到平衡。
空叹了口气：
“哎，算了吧，等她闹，打不过了我再出手也不迟。”
流依这满腔的仇恨与愤怒，总得有个发泄口。
如果凶手真的不是那个剑士，那也只能算他倒霉撞枪口了……
艾卡莉愣愣地看着空，对他的自信感到一丝疑惑，很快又释然：
主人的决定，不容置疑。
“遵命！”
……
几十个回合下来，两边轮流占上风，又依次发威追平。
空隐隐觉得，二人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不知不觉中，流依和那剑士的身体，都产生了一些异样的变化：
剑士皮肤上的鳞片越来越密，脸型也越发狰狞，变得半龙半人，握剑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龙爪；
流依的眼睛下方显现出一些火星般的花纹，身体向外溢出的火焰也越来越多，除了双肩的大翅膀，后腰还长出了一对，相对小一点的火焰翅膀。
这个形象，空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流依身体的变化也越来越异常。
简直就和那个剑士…如出一辙？
而且，好像自从见到齐格和布伦的…之后，那什么“灵魂通话”，就再也没有接通过。
空想确认一下流依是否还有理智，于是大喊了一声：
“流依，你还好么？需不需要帮忙？”
“滚。”
很好，精神状态是正常的。
……
滋滋，滋滋！
剑士张开满是银色利齿的嘴对准流依，嘴里紫色的雷电凝聚成一粒光点，阵阵作响。
这曾经给空带来绝望与恐惧的一招，唤醒了他的记忆：
“是【龙吼聚雷炮】，流依，快躲开！”
“切！”
【炎壁·断空】
咻——呯！！！
爆鸣声，热浪，漫天飞火。
“超，怎么感觉是第一集重播了……”
“空大人？”
“没什么。”
同样的招式，但这次是近身施放，流依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退几步。
“嘿嘿嘿嘿……！”
剑士依旧只会狂笑。
此时的它，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
暴突的筋肉撑裂了披甲，无论是四肢还是脑袋布满金灿灿的鳞片，完全就是龙的样子，甚至，身后还长出了尾巴。
小一号的魔王苍震，出现在流依的眼前。
它一边挥动大剑压制流依的动作，一边在凝聚雷光，准备下一发的射击。
“啧，真麻烦！”
流依奋力弹开一剑，另一只手丢出一大团黑炎：
【炎弹·炽天使之花】
对方见状，立即将口中还未凝聚好的聚雷炮喷射而出。
嘭！！！
两团能量正面冲击，在他们之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流依完全没想到对方可以将蓄力一半的能量丢出，猝不及防地被炸飞了，险些掉落到悬崖之下。
呼！
她扇动两对火焰翅膀，悬停在半空，怒目俯视着斜下方的剑士：
“可恶，赶紧给我去死啊啊啊啊——”
流依仰天叫喊着，似乎要用尽全部的力气。
从她体内爆发出巨量的能量，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在周围。
火山口的上方，仿佛出现了第二颗太阳。
……
从战斗开始，空就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这场战斗，无论流依使用什么招式，他都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能量在往外输送。
——这就意味着，流依在使用的，是自己的能量！
知道她是想完全靠自己的能量，为齐格和布伦报仇，可是——
她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空这么想着，高高抬起头：
天上的流依，背上的翅膀已经变成了三对……
等会？！
那个模样，真的是…流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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