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武器，完全是纯粹的暴力，黎新所目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样非常能唤醒血脉中的野性的场景。
“害怕什么？”黑气边打，还有余兴和他聊天。
“你在玩弄她。”黎新分明看见吸收冲击的法阵已经失效，但是黑气的每一拳都控制着很好的力道，刚刚好造成痛苦的同时不至于直接把精灵解决掉。
“这样不公平吗？她不是也喜欢这样干？”
“……”黎新不说话了，在空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黑气继续着它残忍的戏弄，而疯精灵却非常不配合：没有一声叫喊，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动，渗血的嘴角保持微笑的角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您的远见卓识果然是我不能比拟的。若是早些献祭到，它就是您的了。”
“想得真多！”
“黎新”突然唾道，本来他是不屑于和外界的生物说话的，而疯精灵也是罕见地没有自说自话，“附身于人的神明就不再是神了……”
“轰！”
大约是被踩到了痛脚，黑气的一拳忽然加大力道把精灵锤了出去，一个人影眼看着就快速倒退、在远处落地后又犁了长长一道，划开的痕迹灼热到似乎能断开黑夜。
神明？
坐在观战席上的黎新没有放过一点值得关注的点，这黑气还是一位神明了？说起来这些幻想种族里，“神”究竟是一个种族还是信仰的形象呢？
“不要窥探交易外的内容。”
“那你能不能别读我脑袋，至少等我先问出来好吗？”虽然很多事情不知道，但是黎新确信了黑气暂时是不适宜对他不利的，于是也敢还嘴了。
“……”
然后黎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那种奇妙的充实感也消失了。更可怕的是，面前的疯精灵还有气，起身的时候甚至给人的感觉更恐怖了。
“刚才……”翠丝佩捂着伤口问道。
“大约是开外挂被封了。”黎新摊摊手，发觉那些围绕着自己的黑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句话留在脑海，“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退敌。”
小心眼、睚眦必报……这个黑气的形象确实和神明不太沾边。
“我说，我死了的话是不是对您也不方便啊？”虽然不清楚黑气听不听得见，但是疯精灵一步一晃上来了。
“把他献给您！把他献给您！”
此刻的疯精灵更像是个被操纵的木偶，动作和运动的方向根本互相矛盾，而且速度奇快。黎新想要应对，却根本看不清应该从哪一边防守，手忙脚乱之际他也挥出了王八拳。防守是必然无用的，那不如拼出最后一下！
不过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保佑，他的拳头被拦住了：拦他的是一把金色的长枪，已经没入疯精灵的胸膛了。枪杆金色的表皮上还能看见木质的斑纹。
下意识地，他扭过头去看长枪飞来的方向，那里同样有一个闪着金光非常省照明的精灵，还悬浮在半空之中，看上去像是什么猴子请来的天宫救兵。
下一刻，精灵出现他背后，自顾自把自己的枪拔出来。上面没沾一点血，可是主人还是厌恶地甩了甩，“恶心的异教徒。”
“神……是不容诋毁的。”
“神明是存在的，不过，没必要这样吧？麦德。”得，又是熟人，每次见了精灵熟人，疯精灵暂时就能多说点人话。
“你操纵着风、扛着世界树之矛、身上是议会赐予的将军铠，而我身上，是祂的庇护、祂赋予的生杀大权。最重要的，谁也不能埋葬我了！”
“啧！”
新来的精灵马上横枪一拉，从疯精灵麦德腹部也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即使假设和要害偏差了一丝，但这样的失血量和痛苦，在疯精灵身上居然得不到一点反馈？
“世界树之矛是必中的，”麦德把脑袋放在过去的同伴肩膀上，“可不是必死的啊！”
“你到底……”
“献祭掉的部分，都是我的部分。猜猜看，那些死去的精灵可以用多久？”
不知道精灵听见这话是什么感觉，但黎新猜测应该挺不爽的，因为听清这句话的下一个瞬间，他看见世界树之矛随着精灵的舞动变成了金色的细雨，把疯精灵磨碎成了粉末。
但是好像他还是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下次见。”
然后表情比麦德疯狂起来还吓人的精灵猛地一回头，湛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要射出镭射光，“你……外族人？”在发觉没有长耳朵后长枪马上指向黎新的下巴。为了不和疯精灵一个待遇，黎新非常配合地举起双手并祈祷这是世界通用手势。
“不许透漏。”
“我不说。”
“这龙……”
“我的同学。”
“爱仆！”
人和龙互相瞪了一眼。
“龙族公主。”
“啧！”很明显的嫌弃，根本不隐瞒的那种，“既然没有由头，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我也有此意。早知有您这样的高手坐镇，我何必自讨苦吃呢？”
“谢谢你保护爱尔芙。”
“不客气。”
人和精灵的交流礼貌而克制，不过就在黎新要走的时候，世界树之矛从他的胳肢窝穿了出来，“别和她一样。”
虽然你们都是一副谜语人的样子但是我还是感谢下你的关心吧，反正我已经不想和大部分精灵对话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刚看到资料，有一些猜测。”精灵的句尾就到这里顿了顿，让黎新没了听下去的欲望，“人类是不相信神明的，对吗？”
“就我个人而言，我信仰唯物主义。”
“那你就当它是魔法吧，这样他就对你没有威胁了。和我重复一次，祂不是神。”
“祂……”
黎新刚脱口而出一个字，腹部的伤口忽然就碎裂开来，剧痛带着身体和意识同时往下坠去。昏迷前最后一刻，他看见精灵似乎是很满意地拍了拍手？
然后他的意识再次脱离了身体，开始自由地漂浮在没有边际的空间之中，面前浮着的，不就是黑气吗？
“小子，你还真的是恩将仇报啊！怎么样？渎神的感觉好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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