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和芸岚怎么了么？”陆致言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温柔地说道。
“你不觉得……她有些奇怪么？”林清菡说道。
“奇怪……？”陆致言更加疑惑了。
“你是指……”
“你不觉得，你的一切在遇到她以后都变了么？”
“是啊，毕竟……可那件事也和她……她是受害者……”陆致言的语气一下子就低沉下去了。
这可不是林清菡想要的反应。
“那我换种直接点的说法吧。”林清菡接着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害得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正是你的女朋友—殷芸岚呢？”林清菡的话语如同一记重磅炸弹于陆致言心中炸开。
他的脸上很快便布满了惊讶，仿佛听了什么绝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不过，他却很快又笑了起来，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
“林姐，你这开的是什么玩笑啊，和芸岚一起编了个冷笑话来逗我？”陆致言的笑容有些干瘪。
“我并没有开玩笑，小言。”林清菡正色道。
“你跟我坦白，你有没有强过你的女朋友，在你们交往之前？”
“？当然没有了？”陆致言又被林清菡的奇怪问题给搞懵了。
“你说实话！”林清菡正色道。
“放心，如果有的话我也不可能说出去，不然你把我喉咙割开。”林清菡面色严肃地说道。
“林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工作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陆致言此刻的神色又变得关心起来。
“你先回答我！说实话！”林清菡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见林清菡这副样子，陆致言更摸不到头脑了，不过他还是回答道：
“毫无疑问，没有。”
“那时候虽说没有交往，不过我们两个也是互相喜欢，我为什么要干那种事情呢？”
“说起来，最开始还是她追的我呢，这可让我高兴坏了……”陆致言平静地说道。
“那你怎么解释殷芸岚的手上有你强她和虐待她的视频呢？”林清菡面色严肃地抛下这一句话。
“什么？！”陆致言面色又变得极度震惊，可没过几秒，他便恢复了冷静。
“别开玩笑了林姐，她手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我是认真的。”林清菡正色道。
见林清菡这副样子，陆致言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如果真的有这段视频的话……”
“请林姐你给我看一下证据。”他正色道。
“我没有证据，因为我不是在自己手机上看的，而是她给我看的。”林清菡摇了摇头说道。
“不过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
陆致言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林清菡别再说下去了。
“林姐，你觉得我是会相信你那没有任何证据，几乎可以说是胡诌且没有逻辑的话？”
“还是会相信和我恩爱数年的女友？”陆致言说道。
“更何况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行为，如果真有，那也肯定是伪造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言你之前得过许久的双相吧。”林清菡说道。
“嗯。”陆致言点了点头。
“那么你用的药是谁买呢？是你自己吗？”林清菡接着问道。
“是芸岚。”陆致言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那么，你的药是不是含有致幻成分呢？”林清菡说道。
这下子陆致言沉默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那个视频就是真的啊。”
“这只是逻辑通了而已，也不代表是真的。”
“而且那些药物都是统一生产，除非药厂出了问题，不然不可能……”陆致言感觉自己似乎是在狡辩。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在向严厉的老师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朋友在一夜之间都离你而去？”林清菡接着质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犯了事情啊，你看，没人会想和一个……”陆致言有些苍白地解释道。
“你自己也说了，不是在你犯了事情后他们离开的你……”
“而是在那以后，对吧？”林清菡问道。
而且是一夜之间，陆致言在心底想到，不过却并没有说出口。
“是的。”他点了点头道。
“你觉得你的朋友是会因为你稍微失意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你的人么？”林清菡厉声道。
“林姐，这可不是稍微失意……”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林清菡厉声道。
沉默了一会后，陆致言小声答到：
“不是，如果是的话我也不会和他们交朋友。”
“那你觉得他们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你呢？”林清菡问道，而语气轻松了几分。
是的，就这样！加油小言，意识到你被那个女人骗了！她的内心已经萌发了喜悦的幼芽。
“我……不知道。”陆致言低下头小声说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的，小言！”
“是那个女人把视频一夜之间传遍了……”林清菡有些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
不过她的慷慨陈词却被陆致言打断了。
他换了一副苦涩而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林姐。”
“那……”林清菡的眸中闪着希冀的亮光。
可是陆致言接下来的话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我当然知道，我朋友们一夜间离我而去很明显不正常。”
“我也是知道的，她有时候会半夜偷偷溜走不知道去做什么。”
“还有服药后，有时候我会明显感觉到自己睡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我也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这可能和她有关，她有些问题……”
“那你应该现在就和她分手……”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陆致言苦笑着说道。
“如果和她分手了，我又能去哪里呢？”
“我除了她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啊。”这苦涩的笑容不禁让林清菡心头一紧。
她一把抱紧陆致言，而他也没有反抗。
“你还有我。”
“或许过去你除了她就什么人都没有了，可现在，你还有姐姐我。”林清菡不忍地说道。
“那林姐你又是为了什么帮我呢？”
“喜欢我么？那你可是要面对芸岚的怒火哦。”
“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陆致言苦笑着说道。
“不止是喜欢你……或许还有些……正义感……”
“你也知道，姐姐我最不喜欢看到别人强颜欢笑了。”林清菡笑着摸了摸陆致言的头。
她感觉如今陆致言的发丝有些干燥。
可是她的手却被陆致言无情地轻轻拿下。
“谢谢你了，林姐。”陆致言微笑着说道，那笑容依旧苦涩。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和她分手。”
“为什么？！”林清菡很是惊讶地说道。
“我欠她的……太多了……”
“金钱、食物、陪伴……”
“多到我的愧疚之心饶不了我的程度。”陆致言笑着说道。
“她对你都做了什么事情！你还对她有愧疚之心？！”林清菡大声说道。
“不是还没有证据吗？”
“简直不可理喻！小言，你确定……”
“我确定。”
林清菡知道，那毫无疑问是陆致言认真的神情。
林清菡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陆致言知道，这是因为愤怒和不解。
因为自己给出的离谱回答。
“我自然不会像她一样逼迫你。”
“我没有想到她对你的影响有这么深，不过你放心。”
“即使是你自己拒绝，我也会以我自己的方式去解救你……”
“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林清菡严肃地说道。
看着林清菡的俏影离去，陆致言竟觉得有些怅惘。
他笑了，那笑容依旧苦涩异常。
他知道，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听了刚刚的那番话应该会气愤异常……
或者完全不信，嗤之以鼻。
可他两者都不是。
他无疑是相信林清菡话语中的一部分的，因为这与他的所见所闻相符。
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是殷芸岚，也终归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而陆致言又恰巧喜欢到处观察。
他早就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不过却并没有点破。
他刚刚撒谎了，一部分。
他选择不点破不光是因为愧疚和对于林清菡安危的担心。
更多的……是因为他对于殷芸岚的感情。
这不是爱情，他清楚地知道。
殷芸岚对他的情感能持续数年愈演愈烈，而他不能。
那热恋的火焰早已消失殆尽，连灰烬都随风而去。
爱情早已沉淀变质为了什么其他的复杂情感。
依赖、被依赖、责任感……
他现在真的无法想象离开她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而他也知道，她也一样，离开了他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疯。
他是知道她对他的情感有些过于深了。
这也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陆致言自嘲般地想到。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不会改变什么。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不是么？
我还颇是享受地，不是么？
自己很幸福，不是么？
是的，自己只要像母亲一样就好了，这总是正确的……
说到底，自己就算离开了她，又能如何呢？
自己能过的更好吗？
不见得吧……
现在就挺好，不是么？……
是窗户没关么？
这风真冷啊。陆致言想着掏出了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言，是医院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么？”殷芸岚那温柔的声音传来。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会与刚刚林清菡口中的事情扯上关系。
“没什么事。”陆致言笑着说道。
“明天来接我么？”
“我就不了，我在家等你。”
“有惊喜派对对吗？”陆致言笑着说道。
“你都猜出来了就没意思了……”殷芸岚有些嗔怪地说道。
“所以，言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陆致言点了点头。
“就是希望……你和我一切都好。”
“有我在你还不好么？”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啊。”陆致言笑了，笑得很轻。
“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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