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平贴于空中,皎洁纯净的蔚蓝穹顶,时不时有几只奇异鸟类飞过。
松林中,一位白衫‘猎人’抱着高耸松树的树尖,仰着头正虎视眈眈的搜寻着这些飞过的鸟。
对于它们而言,幸运的是,他放过了这些鸟,并没有拔出腰间木鞘黑柄剑。
寻常人打鸟,用弓或捕鸟陷阱才比较符合常识,但张奕知道自己要捉的鸟,若用寻常手段,指定连它的毛都摸不着。
他要捕的鸟,准确来说是一种叫金翅鹏的灵兽。
有传言道,大鹏振翅九万里,那是比灵兽还要高级的上古荒兽。
现如今大鹏早已寻不见踪迹,而这金翅鹏乃大鹏不知多少代的血脉分支,可即便如此,金翅鹏的速度还是肉眼难觅,就算金丹修士也仅才勉强看清罢了。
金翅鹏生性慵懒,喜静,草食灵兽,活动时间基本都在卯时左右,它每天都会在天地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出来遛弯。
所以张奕早早地就爬了起来,抱在树头上一直等待着金翅鹏的出现。
不过等得久了,难免有些无聊,他思绪发散着,不禁回想起昨晚来找他的曲梦媛。
分别的时候,曲梦媛拿出来那份退宗申请,她说会帮他亲手交给宗主,只是要求下次和她见面时,张奕要好好的和她打招呼,不要故意疏远她。
他当时想,居然和自己谈条件?
然后他直接把退宗申请抢了回来,说要自己交给宗主,就不劳烦师姐之类的话,惹得她又要委屈的掉珍珠。
虽然看她又要哭出来的表情,张奕没有感觉,甚至想笑,但最后还是给她了。
不是张奕怜悯心泛滥,而是当曲梦媛一直堵在没门的大门口,死死盯着躺在床榻上的自己时。
他真的睡不着。
就是即使背过身,也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别扭感,真的瘆得慌。
女人是真的不讲道理,尤其是漂亮女人,张奕不禁感慨道。
念及于此,无奈的叹息又从他的口中悄悄溜走。
而天边,也倏然闪过一抹金色流光,金翅鹏终于出现!
这位白衫猎人当即使出他那,没有丝毫技术可言的捕鸟方法。
张奕眯起眼睛,没有犹豫的隔空挥出一剑,那流光便发出一声惨叫,直直冲击地面。
眼见守株待鹏有了结果,张奕抱着树滑下去,喜滋滋的抬脚向金翅鹏落地之处走去。
……
金丹修士结丹后,会达到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境界,通俗的讲来,就是金丹境后喝西北风也死不了。
而张奕才为筑基境,之所以要打掉这只金翅鹏,果腹仅为其中之一,目标主要是为它的血液。
金翅鹏血液经过提炼后,能提出一滴金色精血,当物品与金色精血融合时,都会变得更加剔透精美,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所以平常也不会有人,费力又费时的去捕捉金翅鹏,而当事鹏也没想到,好端端的飞着,居然被人一剑就砍了下来。
随后张奕像拎鸡似的,提溜着已经呜呼的金翅鹏的两只翅膀,走回了竹屋前早就准备好的架子旁边。
接着放血、剃毛、清理脏污,手法娴熟老道,他的心好似早已和手中不算太锋利的黑柄断剑一样冰冷。
但断剑似乎并没有那么冰冷,天衍剑身嗡嗡震动,只听其内剑灵难受的发声:
“呕,太脏了吧,求你啦,别拿天衍杀鸡啦!”
“不是你自己说的,拿你劈柴杀鸡都行吗?”张奕颇为纳闷。
“不要!天衍要罢工!”她却撒起娇来,试图从张奕的手中挣脱。
不过她失败了,因为残灵对自身的掌控也有残缺,她拗不过张奕。
这时张奕肚子里的坏水冒了出来,他装作生气,“你不听话,那我把你送回去吧?”
“呜……!”
内心陷入剧烈挣扎的天衍,剑身一震,便突然老实起来。
“不要把我送回去,天衍不想回去……”她语气低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来吧,任你杀随你剐!”天衍义正严词的向张奕传着音,只不过升起来的气势,还没有坚持一秒,就陡然颓废。
只听她微不可查的啜泣小声道:“呜呜,不干净了,天衍对不起主人……”
当即叫张奕内心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怪感。
他不过想逗逗她罢了,这种拐骗清纯少女的感觉是怎么肥四?!
稍微过分脑补一下,他仿佛看见:
被束缚着双手的单纯少女哭喊想要回家,却被他这个坏人逼迫着,必须让她把脏东西弄干净才能走的不妙画面。
而当张奕转过头看向镜面,他发现自己的头顶居然焦黄焦黄的!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寒战,抬起手给了罪孽的自己轻轻一巴掌。
“不逗你了。”他丧气道,像是个泄气的气球一样。
遂在天衍“好耶”的欢呼下,张奕拿起刚刚用石头粗制的一把石刀,继续处理着金翅鹏的残骸。
半个时辰后,肉烤熟了。
临时搭起的烤架,是用两块大石头撑着几个搭在一起的木条做的烤架,相当原始。
金翅鹏整只被烤的色泽通亮,而肉面被熏烤的香浓味道,是一种考验人不能咽口水的‘酷刑’,没有人能咬牙坚持到底。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没有烤肉的灵魂伴侣。
在他看来,缺失孜然的烤肉,就像是黄花闺女的蜜桃般,能吃,但不润。
所以退求其次,他在肉上洒了一圈酒,用来去腥。
切下一整块,大口咬去,烤进肉里面的油水儿迸发在口腔,满手都余着肉香。
金翅鹏的肉质口感似那种兔子肉的软嫩,尤其翅膀部分肉更多,更嫩,吃起来那叫一个爽快。
嚼着嘴里的肉,张奕心底恍惚道,到底有多久,他都没有安静的吃饭了。
上一世他化神境成为天衍剑宗宗主,自那以后每次宴席都带着目的,不是防备各家心怀鬼胎,就是话中带着话,各种拐弯抹角的与别家套话。
歪风邪气,真不知他当时怎么逼自己融进去的。
思绪拉回,他又扯下一片肉,在嘴里大口的咀嚼着,想到那些糟心事,肉竟也变得难吃起来。
草草解决食物后,张奕拍拍屁股,洗去手上的油腻,准备提炼金色精血。
这提炼的过程也像烤肉似的,只有火候合适,才能让精血提出那么一滴来。
先前张奕用放倒的那颗松木刻了一个百合花样式的木簪子,到时见面他想把这个亲手做的礼物送给雪艺霖。
毕竟浪漫就是心意,送给心意的人自己的心意,那就是独一无二的浪漫。
他家小雪很吃这套的。
此刻张奕盘膝坐地,一小寸的百合木簪悬于那盆金翅鹏的鲜红之上。
血液飞旋倒转,渐渐挤压收缩成一个颜色黯淡的小红球,随之接着挤压,那颗小红球逐渐的就变成了一滴金色精血。
精血金光闪烁,环绕在百合木簪周边,最后融入,那支木簪便像被刨了光一样,晶莹剔透,光滑的仿佛能映出人脸。
张奕见此心满意足的将木簪收进乾坤小袋中。
与此同时,一位青色锦衣少年御剑而至。
“宗主让我传她口谕,即日起张奕可自行离开天衍剑宗,若在外遇事,可报三次宗门名号,算是宗门对你最后的照顾。”
又意为,三次之后,张奕与天衍剑宗再无关系。
少年缓缓落地,脚下的锋利宝剑,御气而立,归回他腰间的暗红色剑鞘。
“你为何要走?”华义纳闷的问道。
“怕大师兄给我收尸。”玩笑话从张奕嘴中脱口而出。
……
深秋总是催促着天黑。
他没有追究他为何要走,只是默默的跟在张奕身边,欲要送他一程。
“当真要走?”路上,青色锦衣少年又没忍住的问了一遍。
“咋?你舍不得我啊?”
“谁舍不得你了,见着你我都烦。”
说罢,华义狠狠地瞪了正在贱笑的张奕一眼,不过又转而放弃的低声道:
“那你,不去跟你师尊和全裕杰道个别吗?”
“师兄还没醒,老酒头……”张奕低下眉,语气还是有些低落,“老酒头就算了,他见不得分别的场面。”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都大老爷们,说再多就显得矫情了。
“走啦大师兄。”
他对着华义挥了挥手,又对着看守山门的两位弟子挥了挥手。
而华义没有回话,就这样目送张奕。
他看着张奕一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影子在他背后拉的老长,像是想要回来摸一摸宗门的边。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任由心里的酸楚驱使自己,大声的向张奕喊道:
“有事报我名字!天衍剑宗内门大师兄华义不差次数,记得喊我给你收尸!”
话落,远边的小人停顿一下,他缓缓转过头来,向华义喊着:
“那大师兄你可能没机会啦!”
说完他又高高的挥了挥手,便消失成点,这次连脚下的影子也见不到。
他俩都是笑着挥手告别的,笑容纯粹的别无他物。
就像是落幕的夕阳到了该落幕的时候,就像是分别的朋友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大老爷们的感情,总是真挚又别扭。
而大老爷们的分别,同样也看不到悲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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