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2.Part1.逐渐 2020.05.14 木
……
“小心！”诶？为什么要小心。
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背对着我的，黑暗中溅洒出红光。
……
“抱歉。”诶？为什么要道歉。
我看着她的面容越发迷离，没有脸的样子，认不出模样。
……
“再见。”诶？为什么要离开。
我看着他们陆续淡出了视野，像是走马灯。但是，无论是谁，都像是嵌在无尽黑暗中的星光，眨眼间就幻灭了。光芒只停留了一刹那。
……
“没事的……”嗯，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我一直都陪着你。”谢谢，不过，你是？
我认不出来。我想要知道。但我做不到。
……
暖暖的。是太阳。
“やっと目を～覚ましたかい……”《前前前世》，泠鸢的slow version，作为早安铃还是尽职尽责地在六点半完成了使命。眼前是光洁的天花板，一盏灯，风扇收在里面。
“君の前前前世から僕は……”我没有关掉闹钟，这样的话，它的使命究竟完成了吗，我不知道。夢、ですか？但我似乎忘记了究竟做过什么梦，只有一团模糊的黑暗，以及漫天的红光。噩梦？说不上来。美梦？又不太像。我摇摇头，奇怪，昨天有这么累吗。
和现在隐隐透过窗帘的耀眼的太阳不一样，那是完全相反的感觉，就好像……如坠冰窟。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降温了？应该不会吧，这两天才升温，大概不会吧。
直到一段终了，我才按下闹钟，拿起了手机。然而拿起手机后我却不知道该看什么，只好把手瘫了回来，仅凭臂力克服重力还是有些勉强呢。那么，起床吧。
不过窗帘终究是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所以房间还是阴暗了不少。我坐到衣柜前，脱下睡衣，穿上制服。稍微，有些模糊呢，是因为没有音乐的原因吗。
接着，我拉开了窗帘，初升的太阳还是透过了高楼大厦，一路照到了我这里。嗯，有机会和凉儿一起享受一下朝阳吧。我没有闭上眼，并不强的紫外线还是轻微的灼烧着我的瞳孔，将视野里创造出一片青绿的痕迹。就像我这枯竭的大脑，重复着划水的文字。
我不再看，准备去做基本的工作。我打开门，这回没有看到妹妹，让我稍微感到有些遗憾。但我没有多想，去了卫生间。镜子中照出的自己还是有些模糊，我朝地上看去，浴室里已经没有了两个衣服篮子。已经洗过衣服吗，起的还真是早啊，心里微微泛起了痛感。我拿起牙刷牙膏，开始洗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忙的吗，还真是依赖了很多啊，我感觉自己像流浪猫，虽然不会卖萌。
我看了看空空的衣服篮子，朝起居室走去。天越发的明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养出的错感。我看了一眼没有人的阳台，衣服整齐的挂在晾衣杆上，地上摆着小板凳，边上还靠着撑衣杆。我眯了眯眼，转身朝餐桌走去。桌子上只有一杯水，冒着热气。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已经在脑海里成形。我坐下来，把稍微还有点烫的开水分几次喝下，胃里感觉舒服了很多。今天大概是煮面吧？我闻着味道，这样想着。
既然还没有做好，我便拿出了手机，无聊的开始了签到流程，先是B站，一晚上过去，发动态的人反倒比白天要多。我快速的翻着，最终还是回到了应援团的界面，给自己签了个到。接着是轻小说的APP，我打开作者界面，嗯，2374个赞吗，我没有点开它，等下一次看它会涨到哪里。虽然也还是不瘟不火，我略感遗憾，但也没有太过上心。随后我又打开其他APP，把该签到的都随手签了，这才按下了一键加速，关闭了后台。
我又看了看“Game”的文件夹，终是没有继续下去，还是等中午或者晚上看看吧，也没有什么活动之类的……最终回到了主界面，我又看见了自己小说中的女主角，凉儿画的かわいいいもうとです。啊啊，不好，我赶紧收回泛滥的心，没有再想剧情什么的。听厨房的声音貌似还没有好，我看了看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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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起身去了阳台。咦，那是……我走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一套衣服，此刻也挂在衣架上。大概是被挡住了啊，四糸乃的cos服。唔……蓝色假发倒是没有看到，但是作为万圣套装，帽子什么的都有，四糸奈也挂在一边，像是个晴天娃娃。难道昨天是这样去做直播的吗，没有去看还真是遗憾呐。不过没有露脸的话，不知道是戴了什么面具啊，要不去看看录播？
我已经到了衣服的下面，还很客气地被滴了一滴水。啊哈哈……照不到太阳，得到下午才是主场，现在也只有些许的微风缓缓地吹着，透过上方开启的窗户。窗帘也都拉开着，远处是山，层层叠叠看不太清，城市大概还要绵延一段路程。此时此刻感受着风，我下意识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完全醒来。今天的天气，稍微有些好啊。脚碰到了小凳子，我低下头。地上还放着本应该在浴室的篮子，叠在一起，洗衣机的盖子也没有关，洗衣服的台子上还可以看出水迹——我想大概还是不放心洗衣机究竟能否洗干净吧，晾干什么的，我也不觉得以凉儿的力气可以拧干。看着这个环境，我可以想象出娇小的凉儿是怎么踮起脚尖，又站在凳子上举着撑衣杆把衣服挂上去的场景，而且力气小的凉儿因为衣服没有拧干只能举着稍微有点重的衣服……嘶，真是难为她了呀……我感觉稍微有些罪恶，下次还是起早点，帮凉儿挂一下衣服吧。
这样一想，我越发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了。然后抬起头，再度看着比一般的衣服重一些的cos服，加了场景虚化般分出好几个出来。
“哥哥，我可爱吗？”
凉儿现在穿着四糸乃的万圣节套装，左手举着的四糸奈正向我打着招呼。女巫帽有些大了，盖着一头天蓝色的假发，卷卷的披在身后。凉儿的脸颊还是有些微红，那副样子瞬间让我想起来约战中的场景，而且，和原型极高的相似度一下子让我懵了懵。刚从黑暗中出来，我不得不承认，凉儿她……太可爱了。
我感觉她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视线一直游离在凉儿有些厚重的衣服上，四糸奈直直的看着我。
“嘻嘻嘻～给你的万圣节礼物哦！”这时，若妤的声音从凉儿身后响起，我这才注意到她双手搭着凉儿的肩膀，一身俨然是七罪的成熟版套装。坐在旁边的于晨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我感觉他是看着若妤深思着什么。
“唔……可爱。”我只好这么说道，我发现这对话十分流畅，原来时间也是这么流过来的。
“我化的妆哦，看不出来吧？”若妤这个时候又挺了挺胸，很是自豪着。
“化妆了吗？”我实在有些看不出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凉儿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凉儿好像更紧张了，四糸奈的嘴一张一张的，凉儿还往下拉了拉女巫帽子。
“哼哼～”若妤骄傲过后发出了不明的声音，随后，“送你啦！”
于是在她的一推之下——
“呜欸！？”“呃呃……”
凉儿就这么扑到了我的怀里。
“干嘛啦……”我刚要愤愤地看着她，若妤却把目光看向了于晨，我只好默默地扶起了凉儿，但她还是微微靠着我。“还有你的。”若妤虽然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晨，但声音却很是温柔，我的内心只是闪过一堆的“emmmm”。
“……哥哥喜欢吗？”声若细蚊，但因为我和凉儿靠的很近，所以我听得很清楚。
“喜欢。”我发自内心的说。不过，说到万圣节礼物，不该是“Treat Or Trick”然后送糖嘛？怎么变成Cosplay秀了？
“嘿嘿～”于是凉儿很开心的笑了，举着四糸奈不断捉弄着我，“……哥哥喜欢就好。”
“哎？”我抬起头，面前空无一人。衣服明明没有受到风的作用，却还是微微摇晃着。去年的事吗？似乎是若妤这家伙说的惊喜吧。这一下失神，画面霎时历历在目了，明明没有太多的印象。我摇摇头，不想再去琢磨为什么又会想起来这事，随即迈开脚步，回到客厅。
有时候还是挺羡慕她们这些可爱的女孩子，可以驾驭那么多虚拟形象，男孩子的话，没有好身材或者不是正太就没有这样的优势，毕竟不是谁都是阿斯托尔福……我的内心似乎滴下了冷汗。我坐到餐桌上，看墙上的时钟好像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听着厨房的声音，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凉儿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碗面，以及两双木筷子，热气升腾。她一从厨房出来便看到了我，向我笑笑：
“早安，哥哥。吃早饭吧。”
“嗯，早安。”我压抑着内心不快的想法，很是自然的朝凉儿笑着。我站起身，把两碗面放好，怕凉儿会烫到。随即我们握好筷子，内心默念着感谢的话语。
我们面对面坐着。凉儿小口小口的吸着面条，我却稍微有些粗鲁。今天是鲜面，凉儿除了放了几棵青菜和一个荷包蛋外，还碎碎的撒上了葱花之类的，闻着香，吃着也香。嘛，毕竟是男生的吃饭方式，粗鲁点就粗鲁点吧。我记得这是小时候常常吃的早餐，只是面条的种类会有不同，有时还会是素面、刀削面，不过素面的话不在家乡那里也买不到啊。
我瞄了一眼凉儿，她专注吃着面条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猫。不过，流浪猫的话……啊，我有些不安了，赶忙把视线伸回碗里，让还没散完的热气包裹着自己。
“……哥哥？”凉儿呼唤着我。
“啊？”这声音瞬间将我带了回来，我不免有些感激的看着她。
“没事。”凉儿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担忧。这九九九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我向自己吐槽着，尽力不想太多，专心吃着面。
很快，凉儿抽了张纸巾，仔细的擦了擦嘴，我也才喝完了面汤，把碗放回了托盘。随即凉儿把餐盘端到了厨房，我也帮着擦了擦餐桌，这才结束了早餐。
我正要回房间拿书包，凉儿叫住了我：
“哥哥，帮我把书包拿一下。”
“好。”我提了提声音，朝厨房回了一句，便先回到自己房间，拎起了地上的书包，顺手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这才去到对面凉儿的房间。
充满了少女的气味，稍微有些偏暗了啊，我经过窗户时也把窗帘从半拉开拉到了全开，还用上面的绑圈环好，这才走到书桌前。这间偏向二次元的小房间当初也是凉儿和若妤花了好大功夫一起布置的，虽然当时我和于晨都还是劳动力罢了……桌子上的电脑以及数位板貌似放得随便了点，我有些失笑。书架上白的手办摆了好久，却没有埋上灰。看来凉儿还是有好好保养的，白笑得很开心。我不再多看，轻轻拿起椅子上的小书包，铃铛声充满了房间。
没有关上房门，我直接回到了起居室，朝玄关走去。
“呐。”凉儿已经在玄关等我了，她从我这里接过书包，也没有背上，只是站到一边等着我。“谢谢哥哥。”还这样说道，声音在铃铛声中响起，让我一下想起了过往，所幸我制住了自己，低下身子穿起了鞋子。
大概凉儿也只是把碗筷放到了水池里，等着晚上回来再洗。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换上另一双运动鞋，因为是灰色的，倒也没有白色的那样容易脏。至于和凉儿倒是不必客气，我也就接受了感谢——虽然不知道哪里值得感谢，做哥哥的也许就帮着拿东西有用？我笑着摇摇头。这时我感到了一丝因为蹲下身子产生的重量感，不自觉往前靠了靠，便看到了凉儿白白的小腿。唔，还是白筒袜，应该说，及膝袜？我不是很懂。
我系好鞋带，便随妹妹出去了。大脑有些空白，但不是说现实世界一般都不穿白丝的嘛，容易脏？我往下看了看，好像稍微有些紧了，不知道会不会难受。也不知道现在的学校都是怎么想的，支持起女孩子穿白丝。穿着足球袜天天跑大概才会很容易脏吧。日本的学生不也是一年四季都穿着袜子，只是颜色有所不同罢了。
我放下心来，在电梯到来的时候和妹妹一起下了楼。不知道是不是顾及电梯里的阿姨，凉儿也没有多看看镜子。
07:17，我看手机这么写着。这个点下来也不知道阿姨是去干什么。虽然说在这里生活了已有一段时间，但说起认识的人我实在想不起太多，好像楼上楼下都不是太眼熟，大概也只有小区里的孩子们认得出多一点。
“那……”凉儿朝我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了？”我看向她，同她先刚刚那位阿姨出了电梯。
“昨晚看完了你的新章节……”哦这样啊……看这么快的吗？意识到什么的我惊讶的多看了妹妹两眼。
“那几十章少说也有十多万字你就看完了？”
“很难吗？”妹妹歪了歪脑袋，似乎很不解。我不禁在内心叹了口气，“你看的当然轻松，我写的可一点都不容易。”
“嘿嘿。”凉儿继续打算萌混过关。
“嘛算了，那说说吧，有什么看法？”说出这话我顿时就后悔了，话说那没发出的那几章不就是这一卷的高潮部分吗，偏偏我还因为没有灵感把下半部分的高潮鸽着了……
“小琉淇到底怎么样了，死没死啊，你要是敢让她死我饶不了你哦？”果然，我想捂脸，后悔昨天没想仔细就给了她。话说怎么就直接“小琉淇”的叫了，明明是“肖”啊。
然而我自己也无力吐槽了，只好说着：“没这么早就死的……”
“什么？！”炸毛，那是炸毛吧，我怔怔的看了看凉儿，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糟糕……我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危险的话，赶忙改口：“我是说不会死啦……”
嘛嘛，就当粉丝们集体寄刀片之前的一次预热吧。我这样想着，望着妹妹有些气愤的样子，不禁苦笑了起来。凉儿啊，有些时候一旦发展到作者都期待后续的时候，剧情就由不得我自己来写了，我只是负责叙述而已。心里一边抱歉欺骗了凉儿，一边又默默想着即将到来的最终卷。
也许这就是写虐文的作家接受的最大挑战了，有时候自己都不想看到人物死亡，但却不得不见证着他们离开，最痛苦的莫过于作者自己了。嗯……老虚就算了。
不过虐文这么难受也想过转型，但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毕竟扑街作家能有这么一手也还算好的吧？想到这里，我赶紧加快了脚步，跟上不知不觉走远了的凉儿。
云飘得有些快了。我们站在车站上，没有坐下来。也有几名学生在等车，但我和凉儿都不大认识。有一位老奶奶倒是上了一班车，也不知道是去菜市场还是医院。
“哥哥，我先走了啊？”我看下一班车没有多久就来了，凉儿也准备好公交卡，向我打了打招呼。
“嗯，去吧。”我淡淡的笑着，这丫头，果然还是卖萌卖习惯了，偏偏我还就买这账。我不禁有些失笑了：“别太累了。”
我轻轻地说道，她站上了公交车，停了停，回头，显出十分轻快的样子：“嗯！”
我直起身，目光有些涣散，导致视线中的人和物都重叠在一起。空气中汽油的味道少了很多，看起来今天的天气质量不错，太阳也不知道躲到哪多云后面了，一会出现又消失。但我毕竟不敢就这么和它玩捉迷藏，还是低下了头，只在偶尔看看红绿灯后面。
今天来的早了些，所以公交车上人也没有坐满。我刷过卡便坐到了稍微靠后面的位子，靠着窗，也没有人。外面的东西渐渐加速了，我也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很快归于平静。毕竟每日来往都习惯了，也没有人陪同，坐公交倒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今天我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位熟人——他是从广场上来的，做什么我却不担心，只是平时都住校的他今早在外不免让我多想。他显然也看到了我，只是没想到昨天刚说今天就履行了约定，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什么。他还是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用手机扫完二维码便径直朝我旁边走来，只是整个人越发冰冷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忧。没有表情，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看见我时的惊讶，不，也许是意料之中？我一路看他坐到我边上的位置。
“沐然。”他叫了我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
“早。”我点点头，“你没事吧，比昨天看起来还要不好。”
“你昨天看见我什么样的了？”他有些狐疑的看着我，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昨天确实是眼都没睁开，不免有些尴尬了。
“呃……直觉。”我只好这么说。
然而听到这话的于晨只是微微颔首，难得的没有否认：“有时候我不得不说，你有比女人还敏锐的第六感。”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吗？”
“可以。”
“讨打是吧？”我还是没忍住轻笑了出来。话说这种神奇的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我赶紧丢掉脑海里糟糕的思想，正色起来。
“哎。”我只顿了顿，想起来这几天的违和感，“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和若妤联系？”
“这你都知道？”于晨明显很惊讶，我松了一口气，他继续说：“别告诉我也是直觉？”
“这倒不是。”我摇摇头，“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了。”
“哦。”他也没问，只是顺着我的话，“然后呢？”
“在忙什么？”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车也继续开往下一个目的地。一路上总是有人上下车，我瞥见最前方的滚字屏，显示着我不太熟的一站。
“不知道。”看不出什么难过之色，“不过之前她好像是说参加什么培训来着……因为没听清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哦。”我应了一下，思考着自己的事。这样说这段日子这家伙这种样子也说得清了，果然还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啊……回去问问凉儿吧，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啊……嗯……嗯？！”我停下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可思议的看着旁边的友人。
“嗯？啊，不是。”于晨被我这一下也意识到说错什么话了，但我总有种感觉他本来就是想这么说的。“我是说已经开始准备我要做的事了。早上去商场也是做了些准备工作。”
我总感觉于晨说话有些不利索了，但还是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完成那项未完的工程吧，真是宏大。我静下心，看着前面什么都没有的座位靠背。
“喔。”眼睛有些难受，我眨了一次又一次眼，这才让自己感觉正常些。
车子在寂静中开着，就这样到达了目的地。最终下车的还是轮到了我们，我和于晨都无言的下了车，还是并排走着，但直到走到教学楼要分开时也没有说话。结果连道别都没有，他就这样往楼上去了，我只是在这一层，不明不白的来到了教室。
“哎？”我摸了摸脸，有些茫然，但还是坐到了位置上，听着上课前的嗡嗡声。日子转啊转的，让我有些发晕。“什么啊。”我嘀咕着。教室里尚且没有来满人，就是平日里一同打游戏的同学也都来了个大半。索性我把书包里的东西整理好，便自顾自早读了起来。
读到昨天听到的《琵琶行》，心脏有些痛起来了，我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但心脏没有跳。喉咙也有些生痛，以致于我直到抬起头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老师也已经站到了讲台上。
左臂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戳了戳，我转过头，郑宇趁着班主任大讲特讲的时候用手肘碰着我，总感觉有些难受。
“怎么了？”我还是问他，因为没有直接看着我的样子大概并不是无意的。果不其然，他一边盯着老师一边和我小声讲着话：“下午陪我去社团呗？”
“呃……”我明白了。社团我是没参加过的，但活动却没少参加。不仅是郑宇所在的动漫社有漫展、插画甄选、galgame制作甚至游戏试玩我或多或少都有参与过——说来动漫社的确是个很庞大的社团，下面分部还分组，据说也和其他学校有联合——有时候我也会陪思扬参加音乐社的活动，音乐鉴赏、分享、制作等等，虽然基本上不是当观众就是替别人打下手吧。“动漫社？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问道。我开始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但似乎这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只是普通的木曜日，我不太想的起来。
“不是什么节日……虽然今天是玫瑰情人节不错。嗯……也是华沙条约组织65周年纪念日，说到这里还是说一句awsl比较好。啊，还是一五计划67周年纪念日，还有以色列共和国成立……”
“停！”我直接头都大了，这都什么日子啊……对郑宇的记忆力我是不敢怀疑了，“正常点。”他这才停下，笑嘻嘻继续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社团决定下个月举办集体活动，把部员都叫过去商讨商讨事宜的……说是商讨，估计还是投票什么的吧。而且今天本来就是社团活动，这个时间也刚好。”
“那我去干嘛？”听到这里我有点不解。
“一起呗？”不过他没说，但我感觉一定有鬼，最终还是答应去看看。毕竟社团活动什么的，也还比较自由，也算是去放松放松吧。这样想着我也就释然了。
“不过一个月高三不都毕业了吗？”转而一想，我发现有些不对，今天是5月14的话，一个月都6月14了，高考早就过了吧。
“是这样没错，所以这次高三的前辈们就不会参加这次活动了……不过前段日子的社团换届……啊，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结果郑宇毫不客气的嘲讽着我。
“这样啊……”我嘀咕着，寻思着他们换不换届和我关系也不大吧，我怎么会知道呢……
“其实今天也是《明日》里夜刀和安洁莉娜的生日，主要还是举办和《明日》有关的活动。不过你要是不感兴趣陪我讨论完就可以走了。”“哦。”《明日》吗，之前开始推出游戏的时候似乎是玩过的，但不怎么吸引，所以他说的夜刀也好安洁莉娜也好我并不认识，只是说起安洁莉娜就想起了修女服……干脆我也不再多想，去就去吧，转而回到上课的状态。好在老师不怎么管讲话，哪怕是教室里有不少嗡嗡声也只是一声咳嗽为号。
我望着黑板，看它走来走去。不知道铃声打过了多少次，我只是看着老师拓印着原本不属于我的知识。窗户没有开着，感受不到风，也感受不到太阳。
大课间。郑宇已然睡醒，但摆出的却是一副颓废的样子，我想大概是抽卡又抽吐血了吧，所以也没有理会这个拿着手机打游戏的少年。在一大堆“专业术语”涌上空气的时候，我就被这股气流推到了教室外。好在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我也犯不着头痛。小亭子里还是有半多圈的人，有时候也会在中间的石桌上摆上各种棋类，棋艺社的小对决基本是在这些亭子里的，当然平日的活动也有不少，也算是利用了学校的特性，至于大场面则是要向学校申请场所。社团吗……
我没有站在台阶上，只是顺着天气漫步着。我看见前方的喷泉闪着光，涌得没有很猛烈，看不出池子里是否有鱼儿。不过偶尔会有锦鲤跃上来，下雨的话比较多见，但那几天我都在家里。广场上也有些许人在散步，但看那些男男女女，实在看不出关系如何。那名飘着长发的女生貌似是学生会副主席，曾经在学生会见到过，不过旁边的男生倒不是主席，我认不出来。现实中也不会有辉夜大小姐的片段，因为经过他们的时候我听到在谈学生会的事务，然后便往里走去了。
模样还是有些熟悉，我看见活动教室里的场所，那是社联的部长，因为有几次被骗去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看见了，所以还是认出来了。但认得出来是一回事，我毕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而他也很快同副主席离开教室了。
我继续往前漫步着，眼前被光芒笼罩，偶尔有一些泡泡浮在空气中，好在我含了碱，大约也可以用来中和多余的氢离子，不至于被酸到。我走的是另一条路，这里看不到操场，只是教学楼的外围，我一直走到了高三的教学楼侧。沿途草坪花坛上的草花树们都有着自己的铭牌，但因为是行楷的木板我也没有细看，这些常见的校园植株们也不认识我，我也不想去认识它们。因为没有我，自然社的社员们还是会好好照料它们的，这铭牌上的标志我却一眼认出来了。
再往前穿过校内公路，这里便是昨天来过的综合楼，后面还连着两栋行政楼，每一层都有天桥，和教学楼一样的配置。我只驻留了一会，看看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大石块，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似乎是毛体。这后面便是人工湖，既然看不到就不去了吧，小树林什么的，虽然还是隶属于校内，但毕竟是各种“校园不可思议”必定光顾的场所。听说建校后那地方死过人，也不知道是造谣还是真事。校方暧昧的态度也很令人不解，可惜这里没有既没有侦探社也没有古典文学社来探究这事了。
至于那樱花，还是同学和我说的，听说之前开过早樱，是在另一个校区，要穿过校内的桥，我也没有去过。大概是，没有什么契机吧。这樱也是自然社的杰作，几年前栽种下来的，后来修葺新校便一直保留了下来。上次去看的时候只有枝干和绿叶，但看得出来很年轻，却长得很好。虽然我更喜欢那棵大榕树。
再过去可以到食堂和住宿区，但我到这个路口就拐了弯，还是稍微有些远了些，我也开始喘着粗气，双脚也因为太久没仔细动过而有些麻痹了。大钟楼也在阳光下，钟声不会响，上面似乎有人在看风景，说不定是天文社的人。但转念一想，白天也看不到什么吧，又不是日食。几乎是学校最高的几座建筑的钟楼我没有去过，甚至这所学校我都没仔细逛过，我眯了眯眼，躲在钟楼的影子后，终于准备回教室了。
它们重叠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很快便出现了操场，一如既往的人多，也都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眼前显现出血红色，也许是太阳太过猛烈的原因，但我没有闭上眼，也没有光在眼皮上。我感觉是在深呼吸，但感受不到肺部的胀大，倒是心脏一直在挤压着，气短？脸上也有些莫名的痒，我只好咬了咬牙齿，一手扶在路边的树上，微微用着力。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因为实在难受，以前以为是晕血，但那医生还是说是心理原因。我边走边深呼吸着，把刚刚看到的一些都忘掉。
直走，右拐，再右拐，再右拐，到了。巨大的齿轮声终于不止是在我脑海里响着，因为认不出究竟是悠扬的钟鸣还是广播铃声的共鸣，他们混杂在一起，把我带到深渊，跳下去。
……
几乎是走后一个走出班级，时间接近十二点。上了两节课，我才没有了那种不**。好在最后一节是美术，和凉儿一起久了，我稍微也会一点画画技巧，也算是一次沉淀吧。下次出去还是注意些为好，我在内心幽幽的叹息。
在我离开后，最后一名不太熟悉的同学沉默的从我后面走过，我却不是很急，倒是静享起难得的冷清。郑宇一下课就没了影，思扬看起来还是去陪女朋友了，好久没见也不太知道状况。我毕竟没有那么多牵挂，既不用认真学习也没有什么活动，简直是毫无规划的典范。
面前的太阳一成不变的每天飘来飘去，我就像这太阳……不，月亮应该会更好，不会自己发光。也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才会如此吧。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感觉头皮都有些生痛。生活，生活，我只要陪着妹妹生活下去就好。
我这才安心的左转，摸了摸已经开始作孽的肚子，抿了抿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没有喝水啊……回来的时候去打水吧。我默默的记着，想着一会就会忘记。
脑中纷乱的念头像这路边的灌木一样杂乱，尽管它看上去很平滑。我不去看它，树上也还青绿，不怎么惹人喜爱。
我从操场里走过，红色的跑道旁边都是绿色的草皮，刷了漆的建筑物看上去都有古典美。对面主席台旁边，红旗高高的飘扬着。几个球场己经没有了人，但体育室内还有些许的学生或老师，我转过弯，没有注意他们出来的样子。穿过几棵小树，大榕树周围顿时开阔了起来。靠着外围的自动售货机前有几名运动系少年，带着篮球，看来是刚打完篮球，也准备去吃饭的样子。我看了看一边有着粗大枝干的树，一直分叉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上面也没有藏着人。
我走过跑道，看钟楼上的时针和分针一同指向了Ⅻ。钟声响起，听不出来究竟是电子音还是什么，但悠扬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扰人家的清静，直到我走到食堂才不怎么听出来这声音。但它的确响了十二下，我想起来钟声也只有十二点和下午五点才会敲响，但这声音的确被我所铭记了，一直敲出了共鸣感。
我排过队，点了菜，刷过卡，这才随便到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校外的风景。过去是原野，也有几个基地，但我不太认识，车子零散的飞驰而过，眼前的光景也重叠了一次又一次。我也分不清口中吃的是饭还是菜，平淡而无奇。
像是云，也像是雾，但我看得清，没有镜框的束缚哪怕是不断呼气吹散热气也只会拍打着脸颊。颜色很鲜艳，我只好打开B站，随手又点开了在追的番，过了一夜也看不出来是否还新鲜。弹幕飘过，也会停留在眼前，但终究不是长久，有的是直接消失了，有的是从左往右一个一个字消失。我开着1.25倍速，感觉刚刚好。
视频放完的时候我也刚好解决了最后一点菜，只有一些剩汤、姜、蒜什么的。我把手机塞好，去回收处倒掉，摆好，这才离开食堂。离开的时候还是照常零星着人，但一楼的老师却还人多。我回到大榕树下，此刻并没有人在，于是坐到背光处，也有一种清爽感。我打开了昨天的文档，开头孤零零的停留在那里，我往下滑去，黑色的幕布上一片空白，我的大脑也像刷了石灰一样惨白。
树叶上传来消毒水的味道，过氧化氢的颜色一定也是如同这医院一般惨白吧，我想。对面的小树上也都涂着白色石灰，此刻已经淡退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种。天花板是白的，地板是白的，四面都是纯白，走过的医生和护士也都是白的，连瞳色也都是纯白，看不出区别，像是一群盲人。我坐在木长椅上，双手紧握着手机，我看空白的文档有些发抖，双手紧握在一起，于是我从白色的塑料椅上起身，缓缓呼吸着。对面都是等待着被叫号的看病的人，通道尽头走过已然交完体检单的同学，他们自然看不到我。那也许是榆树，我只好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涂石灰还是为了防治虫害和冻害，但究竟是石灰还是烂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里的白色毕竟是有目的的，整洁得甚至侵染了内心，一片惨白。
“哪位是……”“郭沐然？”我抬起头，病房里的护士打开了门，叫到了我的号。“在。”我以为我还要再转几圈，但没想到一站起来就已经到我了，另一位病人已经出来了，看上去就涉世已深。只是这护士的样子，总感觉有些熟悉……
“你站起来干什么？”旁边的女孩子似乎很是不解我这样做的意义，带着轻笑声坐了下来。我转过身，果然是她在这里瞎晃悠了。这样一来……刚刚叫我的岂不也是她？我顿时感觉十分尴尬，还是坐了回去。
“在？”她又复述了一遍我无意中说出的话，“你还是老样子。”我知道她是指什么，也没有反对，倒是对她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我好奇了起来。“木芸？你不去陪他？”
“啊啊。”木芸只是耸了耸肩，她今天也是一副清爽的样子，水手服的款式不同于妹妹初中的蓝色调，而是以黑色，或者深蓝色为主，而且胸前的是领带，看上去就有青春的样子。高中生的话，还是以黑色调为主的。但我在意的还是她没有陪着思扬，虽然一般来说都是我和思扬的对线，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场所……嗯，工具人？我想也差不多了吧。“打发走了。”她满不在乎道，但我知道这也是个傲娇，所以也没有在意，“比起这个，你在这干嘛呢？”
“呃……刚吃过饭，休息休息。”我回答着，刚刚的尴尬感还是没有消去，不过也还好吧，毕竟是熟人，也能够理解。如果碰到的是陌生人，我会被怎么看啊……说不定还会被建议去医院，想想就可怕。作为朋友，有时我也会帮着他们开导开导，算是朋友间力所能及的事了吧，这都是初中的事了。
“哦。”她也没多说，毕竟本来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所在的圈子也不一样，能凑到一起也算个奇迹，真的还要感谢初中的我了。于是我们就坐在树荫下无言着，她拿出手机，似乎是在和朋友聊着什么，有些激动的样子，时不时还会笑出来。
有些热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继续坐下去会很危险。于是和她打了个招呼便要回到教室去，木芸也没有怎么理会，我松了一口气，这才边走便给思扬发了个消息。别人的事，要管也管不到啊，我深呼吸着。
虽然还没有入夏，树荫下的阳光不怎么强烈，但终归是晒了挺久的。我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接近十二点五十了。操场上仍然有些冷清，大多的学生都在午休，自然也都活动的学生。我走出操场，穿过石板路，来到了教学楼走廊。班级里有同学交谈的声音传了出来，我透过其他班级的门，可以看到有学习的，也有趴着休息的。
我回到教室，人并不是很多，认不出他们。于是我也学着提比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不禁感到十分无聊了。也不想写作业，虽然还有好些知识点没有补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教室里的亮度有些暗了，像是平时的傍晚。我默默地看着前面的同学们，英语课代表拿着水杯，应该是要去接水。嗯，接水。喉咙有些发渴了——我是要接水来着？差点忘记了。好在在人还不多的时候想起来了，我赶紧拿过一直塞在桌子里的保温杯，往办公室和楼道边上的饮水机走去。
英语课代表也是个女孩子，没有走太远，也许是女孩子都走不快吧。我也就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看她深色的裙摆缓缓地飘着，底边却隐隐能看出是白色。许曦然穿的倒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是短裙，她的长裙一直盖过膝盖，还穿着黑色的袜子，大概是比较保守吧。
女孩子的款式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搭配男生的黑色立领制服而选择的黑色调或深蓝色调水手服，所以黑色袜子也是一并发的。当初学校分发制服的时候便是给出了选择，长裙、短裙、过膝袜、及膝袜等等是允许自由搭配的——虽然在日本的话都是及膝袜了——男生就没有这么多搭配了，西式制服和学兰看起来都差不多，相比之下果然还是DK制服合我意……
说来最神奇的是居然还真有男孩子选择了女装，而以前女生选择男装倒是不少。至于其它包括白色调，蓝色调或者是蓝白的女式校服在我们学校的话并不提倡，大多数都是深蓝色或是黑色。但每个学校多少有点不一样，并不了解其他学校是否也如此，因为另一个校区就不是这样的款式，而是更为活力的上白下蓝，男生也给出了黑白灰等色调。
我这么想着，来到了饮水机处。先是把长久不用的杯子洗了洗，才开始接水。倒水一般都是开水掺温水，我看许曦然也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杯里的水量。
“啊！”一声痛呼声……原来是在发呆啊，我也不免有些被惊到。“小心点啊。”还好我眼疾手快及时关上了她面前的开水开关，才没让溢出来的开水继续作孽。但放在饮水机上的水杯还是继续往下滴着水，水面由于杯沿的遮挡一直凸了出来。
“……谢谢。”她握着左手，轻轻地吹着发红的部位。水杯快倒满时，我也关上了开关。
“没事。严重的话要去医务室，容易感染的。”我好心提醒道。“哦，好。”果然是个比较胆怯的人啊，记得在交作业的时候也比较马虎。我点点头，正准备走时，我又注意到她的水杯似乎有些满了，想了想，还是伸手拿起她的水杯，把水稍微倒了一点出来，这才放回去。随即转身便离开了。
云变多了……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光景，太阳也不知道躲在那一朵云后面，偶尔才会有光芒和蓝天透过云。这风……我已经感受到了面颊上的清冷，像是要把脸吹裂。
是阴天，云量有些大了。我素来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而更喜欢直接目测……虽然地理也不算太好。但早上凉儿也没有叫我带伞的话，大概不会下雨吧。我安下心来，回到教室。
大脑没有疲惫的样子，我决定还是稍微写一写今天的作业吧，毕竟下午要陪郑宇去社团的话，就没有太多时间写作业了，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更完一章……我有些头疼起来，这样下去更新进度不行啊，稿子迟早耗光。但这高潮怎么写，实在是要命。
我用力甩甩头，把纷杂的想法终于被甩到了空气里，这才拿出了作业本。
笔，在桌子上。坑坑洼洼的山地，不见了。现在是平原，深黄色的是黄土高原。从西伯利亚吹来的风沙掩埋住了一切，不会有人知道。木头，都像是木头，我也一样，挥动着枝干。绿叶里面的细胞液不断地被挤压，不断失水着。很快这里都滋生出虫霉，充满着腐殖质，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天堂。导管里的水还在流动，筛管里的营养停不下来。纤维在飞舞，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我不会知道的小世界，像一条条的蛆虫，不断地啃食着。但它们飞舞不起来了，被油墨黏在一起，只能耷拉在这空白又漆黑的小世界。它们在流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们在流动，在还可以流动的时候，努力着，很美，也很令人……
眼睛填满了黑白。我慌忙地拿起水杯喝下一大口水，让口腔里不妙的感觉冲淡。虽然我知道什么都没有，但哪怕是心理作用，我也会去相信。很亮，亮的有些不正常。
“喂！”郑宇的声音。我把头转过去。
“你没事吧？”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下意识摸了摸脸，但没有摸出什么东西。
“那就好。”他点点头，“快上课了。我看你一直在写作业都不忍心打扰……”
我这才意识到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下午，怪不得突然有了一种乏力感。政治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不过并没有像其他老师那样打开PPT，而是采用了更为传统的板书，黑板上已经写好了知识点的结构图。是灯，天越发阴了，看起来随时是会下雨的样子，明明是中午的时间点。
我收好作业，把课本和作业本什么的都拿了出来。毕竟是回来的第一节政治课，光是看板书就有点悬。
“呐。”一本书被甩到了我的课桌上，“知道你没笔记，赶快补。”
我有些感激地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思扬，他甩了甩刘海，散发出金色的光辉……才怪。虽然我的确是挺感谢的，但那有些欠揍的样子实在让我有些无语。
铃声还是响了，我一边听着课一边补着笔记，勉强还能跟得上——毕竟老师本来讲的就不是很快。虽然结果不出所料，小臂已经开始有些酸痛了，但好在还是补完了知识点，剩下的就是背了。
时间溶解在了暗淡的空气里，白炽灯散发的光芒缓缓流动着，像是神经递质，很快便传达到了全身；像铊，吸引着多少迷失的人类……
它们最终冲刷不了我，喧哗与骚动化为了一片空气。这里间或跳过一轮，隐隐作痛——我没有感觉，但分明知道在痛，也许还是神经的作用。我拉动着麻木的肢体，舒展着一日的疲惫。钟声也震散着阴影，传响千年，共鸣着每一位为此震撼的人。虽然那不是我，但我的骨头却确实有了微微的震颤。
“啊五点了!”我突然意识到钟声响起的意义，慌忙收拾着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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