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打量王枫，好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位神经症的朋友。
作为众多女性的梦中情人，颇有高富帅气质的王枫部长在很多时候，真有够神经大条的，完全没法掌控像安染那样冷静端庄的稳重气质。
将非常重要的半瓶古神之血全都散进了大水缸？当这是沐浴液用完了兑水呢。
“你看起来在沉思。”王枫以为朋友在思考什么。
“不，我在想你是不是个神经病。”男人深吸一口气，“将半瓶古神之血兑到大水缸里，这根本就不是浪费那么简单，就好比一瓶红酒快要喝完了，结果兑些水续上。”
“你举的这个例子并不好，首先，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其次，没有人会把红酒兑水，因为红酒喝完了还可以再开一瓶，古神之血用完了就真的没有了。”
“那你还兑水？”
“红酒兑了水，就失去了灵魂，没有了能够让人享受的味道，可古神之血不一样。”王枫摊手解释，“古神之血就算兑了水，效果还是有的。”
“一样的效果？”
“当然……不是，效果没那么强势，无法让异种觉醒成眷者了。”
“那你说个屁，不还是一样的道理吗？”男人扶额，“真是浪费。”
“虽然无法再觉醒新的眷者，但作用在异种身上，也会发生可怕的后果。”
王枫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带着他走出房间，前往存放古神之血的地方。
“我这样做其实也是防患于未然，古神之血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出现的差错都是我们没有办法处理的，我们不是破坏世界的疯子，我们只是隐藏的守护者，对不对？我们不和FACA作对，也不和安家作对，我只是想要报仇，亲手杀死那只殇，而你呢？你的目的也坏不到哪里去。”
王枫嘿嘿一笑，两人并肩走过弥漫消毒液气味的走廊，墙壁到处是红外线。
“所以对于我们而言，古神之血只是我们制作底牌的工具，吴萍萍就是我的底牌，可底牌就是要被掌控的，不被掌控的底牌就是威胁，所以我才没有冒着风险将整瓶古神之血都注射给她。”
男人没有理会王枫的笑容，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这样做至少是正确的，将古神之血给稀释，就无法制作出一个更可怕的怪物。”
“对啊，留着这半瓶古神之血干什么？真的做实验啊？我不是傻子，即便是被稀释的古神之血，稍微那么一滴，都能让一只怪胎变成可怕的超级怪物。”
王枫揉了揉鼻子，不屑的说道：
“所以我只是明面上做些所谓的实验，实际上我在尽可能的销毁古神之血，可古神之血是无法被销毁的，即便是已经喝下的眷者，在死后其血液也会转换为古神之血。”
“原来你在担忧她们。”
“我没有理由完全放心花店的人。”王枫耸耸肩，“黎云和冯林合作，但出面的不是我，我不能让花店知道我的存在，我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V先生和你。”
“能成为你最信任的那个人，真是让我感慨。”男人笑了。
“V先生是个死人，对古神之血看不上，而你呢？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也不需要，那么这半瓶古神之血又能够交给谁？呵呵，总不能一直放在科研部。”
“为什么？”
“我这个部长的职位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一旦我被撤职，被上面的人清算，这些古神之血就极有可能被其他势力的人掌控了，或者被安欣回收。”
“所以你才宁愿将其稀释。”男人说着，掏出了烟盒，点燃了根香烟。
王枫打开了存放古神之血的大门，这并不是最机密的“蜂巢”，而是一个特定的，专为存放大水缸的密封房间。
一个硕大的实验室，在闪烁的刺眼灯光下，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缸。
“我的天……”
男人忍不住惊骇，眼前的水缸目测高宽各有十米，液体呈现淡金的颜色。
“大约一千吨的水。”王枫努努嘴。
“你用一千吨的水来稀释一小半瓶，那么几十克的古神之血？”男人向前一步。
他抚摸着玻璃水缸，观察着里面的液体，难以想象就是这么几十克的古神之血，竟将一千吨的水都侵蚀成了金色，在白光中闪烁淡淡的磷光。
“还需要更多。”王枫走到他身旁。
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感情，好像对所谓的古神之血一点都不在乎似的。
“初步估计，想要将这些古神之血的效果稀释到最低，恐怕需要一个太平洋的储水量。眼前水缸里的水，只需要那么一滴，都能够让C级的异种强化到S级，我做过好几次实验。”
王枫目光瞬间冷厉了起来，打了个响指。
一条巨大的机械臂从上方转动，捏起一支极小的针管，缓缓停在水缸正上方，稳稳的落下，从水缸里吸取了一滴金色液体。
随后另一条抓着笼子的机械臂开始转动靠近，笼子里是一只肥硕的灰色老鼠。
在紧密的控制下，针管伸进了笼子，刺进了老鼠的身体，将其注入体内。
持续数秒，老鼠的身体发生诡谲的变化，肉体发生难以言喻的蠕动和膨胀。
在男人的目光下，老鼠膨胀数十倍，刺耳的尖锐嘶叫回响在实验室。
“甚至能让普通的小动物，变成残暴的超级怪胎，是字母组织制作的血清的数倍效果。”王枫说，“这就是我的顾虑。”
男人没有说话，看了很久。
……
待两人离开实验室后，所有的灯光关闭，只有中央微弱的荧灯在闪烁。
突然，角落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蹑手蹑脚的靠近水缸，手里拿着针管。
这是个打扮得有些邋遢的男人，身上的白大褂沾染油渍，走路醉醺醺的。
他站在水缸前，先是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后，看着金色的液体，低声喃喃：
“真不可思议啊。”
荧光映照着他那张沧桑的脸，正是科研部的副部长，目光是凶狠与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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