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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祭剑,破落日

以身祭剑,破落日

玄冰落日终于残暴地碾碎了任何抵抗它的冰圈,来到了舜七溯的头顶,不遗余力地想要碾死这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舜七溯绝望的看着玄冰落日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却无法再做任何抵抗,极旋天冰盾但使用次数已尽,若想在使用,除非将自己的天力再回满,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天力已经所剩无几,那么他便只剩一个办法:燃烧生命力,再次释放极玄天冰盾。

血脉贲张,仿佛万千业火在烧灼着舜七溯的血脉,他已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

他如一只暴怒的藏獒,仰天巨吼:“极旋天冰……”

“盾”字为出口,一道白衣飞驰而过,横抱着他稳然落地,舜七溯眼前顿时一片晕眩,不得不说,这种姿势,有些暧昧。不过他又定睛一看,是他的老师——倾故馀,胸口的血洞仍在不住冒血。

“老师……”舜七溯不受控制地大叫一声,但却无法说出别的话,因为倾故馀又甩开了他,以一种赴死的态度直冲向玄冰落日。

倾故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还略带几分笑意,但旋即,白衣身影已然杳无踪迹。

他想追上去,去帮老师,但身后的颢一动,一把拉住了他,语气异常坚决:“别去,你去了不但帮不了什么,还会拖累他!”

“他是在送死啊!”舜七溯丢开颢一动紧扯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吼着,眼泪不可控制的夺眶而出,“他已经受伤了,而且他的炎夏领域都没扛过那轮落日。”

正在颢一动再想说什么来劝住舜七溯时,倾故馀与落日的激战便已开始。

“冰祖决,二重落日!”

玄冰落日“砰”地炸裂,翻滚的灼热的气息汹涌地扑向倾故馀。

“这就是冰祖的力量吗?”倾故馀楠楠着,但身体却迅速行动起来。

倾故馀的双手在胸前迅速的滑动着,一道金色的光贯体而出,横扫玄冰落日爆炸后的气流。

“九啸天习!”倾故馀大吼一声,一只形态怪异的灵兽毫无征兆的出现。

“这是天习!”颢一动同样大吼一声,转向一脸茫然的舜七溯,道:“天习曾是远古洪荒八族之一,但因为他的弟弟天苍离篡权,与天习大战一场,天习战败,但用最终一击断了天苍离超脱灵魁的所有机会,所以现在的天苍离永远只停留在灵魁巅峰。”

“那老师为什么会有天习?”舜七溯被这个话题成功吸引,都忘记了再次帮倾故馀。

“天习战败后,被天苍离封印在天苍峤中,但天禧燃烧生命,在本源中又开辟出一道分身,名为九啸天习。他有着天习一切记忆,唯独没有天习灵魁级巅峰的强悍实力。真没想到这种极品灵兽会在你老师手中,那可是灵魁都垂涎无比的灵兽啊!”颢一动果然是见历丰富的人,对一些罕为人知的灵兽都了如指掌。

舜七溯心中不禁暗暗惊异,老师果然深藏不露,一旦露起来第一张牌就那么强悍。

“吾以天习之力,断汝万般妄念!”

天习仰天振翮,低沉的声音如一把无往不前的利剑,在空间中处处划过一道剑芒,金翼俯仰巨震,玄冰落日竟被硬生生的被金翼撕出一道银本本的口子,冰渣如黄沙一般不可遏制的倾倒出来,但没有一粒冰渣洒在天习身上。

“炎夏领域,合三夏!”

炎夏领域再度开启,重重降落在玄冰落日正上方,领域内紊乱的热流在炎夏领域的调配下,合为一股,形成一道炫目通天的火柱,撞向落日已受伤的躯体。

“凡人之愚,其真不可估量!冰祖的力量不是凭你们就能阻挡的,你们再努力,也只是在螳臂挡车罢了。”古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听在舜七溯耳中,声声如落槌。

“你不用抬高你自己了,你只是滨组的一只手而已,连并组万分之一的力量的发挥不出来,况且经过万年的沉睡,你最多只是个灵魁初期,凭这个修为,我没必要惧你什么。”倾故馀双手握拳,死撑着炎夏领域,玄冰落日原有的能量正在被炎夏领域逐渐分解吞噬,不过玄冰落日在其中的反抗,必须由倾故馀自己来硬承。

“看来你还真是有些聪明,不过你也别忘了,我何尝就没底牌了呢?”玄冰落日抽身一上,带出强大的气旋,一种不祥的预感,占据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轰!

随着一声足以震碎耳膜的巨响,大地竟诡异地开始摇动,仿佛什么太古凶兽将要从地下苏醒。

千根远古石柱如一丛丛禾苗,迫不及待地刺破地面,再如藤蔓一般,以令人惊骇的速度长高变粗,砸碎了房间的穹顶,七零八落的乒乓声如断线珠链声声不绝,玻璃碎屑如喷溅出来一般,须臾间占领了整个房间。

“快走!”颢一动一把抱住舜七溯,两人一齐猛地向后倒去,有惊无险的避开了本在他们脚下蠢蠢欲动的石柱。

颢一动袖口一挥,空间中兀地出现一座巨大的天台,横亘于远古凶柱之上,压制着它们不再上升。

舜七溯也是万分好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颢一动的实力,这座天台究竟能否压制住蔓延滋长的远古石柱呢?

颢一动狂吐一口血,灵爵级的修为根本就无法压制远古石柱生长的势头,反而还对颢一动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俄而,他舔舐干净唇角的血渍,一件造型奇异的物品已出现在他的手上。

“圣光殿弟子,助我一臂之力!”

闻言,分散在房间内各自为战的圣光殿弟子打起了精神,向颢一动的位置聚拢,金光无瑕的圣光在众人身上齐齐炸开成团,一团团融合,最后会汇向颢一动。

颢一动疯狂迅疾地**着源源不断的金色圣光团,以集体的力量压制下去,与自己汇成一股,逐渐融合。

“你,你竟然将‘十八镇魔’给放了出来,你是真的想把并组的绝学隐没千年吗?”倾故馀一脸惊诧地望着一根根升起的石柱,脸色不禁变得极为沉重。

“冰祖的绝学,不是你们想学就能学的,”玄冰落日光芒大盛,不容置疑的审判,摧毁着倾故馀最后的心理防线,“残·十八镇魔,贲。”

倾故馀骑跨在天习之上,极速地飞向玄冰落日,他不能让这个技能真的被释放出来,那么他只能在未释放之前将其打断。

“天习之冕,无畏皇权!”

冗杂佶屈的颂词,从天习口中缓缓吐露而出,无比高贵的圣光蓦地成型,成就天习首上镶满金玉的王冕。天习引吭怒啸,难以言状的压力如一幢幢岌岌可危的广厦,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一齐坍圮。

远古石柱大多已完全钻出地面,在玄冰落日光芒凝射下,竟变成一个个石傀,每个石傀都如一座山岳那样巍峨耸立,整齐的排列成一堵人墙,挡在正在挥发技能的玄冰落日。

“皇权之下,何人敢逆?”

至尊霸道的话语化为一尾尾七彩的尾翎,在半空中凭空出现,像长了眼睛一般疾射向石傀墙。

砰!砰!砰!

一个个石傀在尾翎潮水进攻下都失了志,齐齐倒下,或断下头颅,或失去四肢变得残缺不全,变成一堆寻常的石头。

可怕的是每一个倒下的石傀变为寻常石头之后,会与另外的倒下石傀相结合,最终形成一个实力远超分散的石傀的石傀王,起码有着灵穆巅峰的顶尖实力。

轰!

朴实无华的一拳,竟使空气全面坍塌,倾故馀顿时被轰飞,天习则更为凄惨,被打断了一只双翼,血溅三步之长,昏厥在地。

“天习!”倾故馀怒吼出声,这么多年来,这只天习,如同他的亲兄弟一般,陪伴他,守护他,可现在它为了保护他,独自承受了石傀王的一拳的大部分力量,不再完好,昏厥在地上,血流不止。

倾故馀愤然起身,他的手中似乎多了什么,似乎是一柄剑,一柄至少是神器的——剑!

颢一动向天伸出一掌,狞厉的双眸怒视着这眼前不曾断绝的石柱,尽管大部分已成石傀,但还剩下不胜枚举的半成品,假以时日又能成为一帮石傀。

“圣谶权杖,圣之审判,灭!”

随着“灭”字出口,一道能量无法估量的纯净圣光从颢一动手中笔直的权杖上轰出,重重击在长势旺盛的石柱上。霎时间,碎石飞溅,威严的审判气息压制住了在场的所有石傀,甚至驱散了石傀所释放的气势压制。

“神降!圣灵!”颢一动的双足已深陷入地,团迍支配着他的身体,他所释放出的根本不是在他这个等级所能释放出的技能,他受到的反噬,是难以想象的。

“啊!”颢一动的嗓子已喊得嘶哑,他真的没有力气了,“圣灵”如同一个婴儿,只钻出半个头,需要有最后一丝气力,才能将婴儿完全送出体外。

舜七溯满目空然地凝望着这混乱不堪的战场,他必须得尽一份力。抱着这个念头,他快步奔跑上去,占满灰尘的手掌轻轻贴住了颢一动被鲜血染红的后背。颢一动是那样脆弱,脆弱到他在用些许力量就能推倒他。

“别!别放弃啊!”舜七溯唇焦口燥的对颢一动大声呼唤,“老师那边已经快不行了,你可不能再输,你也没有命去输!”

视线愈来愈模糊,颢一动快要闭上自己的双眸,他感觉死神就站在他身边,手持镰刀准备给他最后一击。但一阵焦急的呼唤使他不得不强行睁开双眸,皴裂到极致的嘴唇半开半阖,艰难的吐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快……快,给我……我力量……”

“力量?”舜七溯如闻仙乐,不过立刻又心急如焚,“我该怎么给你力量?喂,告诉我!”

颢一动却不再说话,连双眸都眯成了一条修侠的缝。舜七溯顿时手足无措,他害怕见证一个人的死亡,哪怕只是一个仆,一个卑微的仆。

“我到底该怎么给你力量啊?”从小到大,从没有任何人教过他,如何将自己的力量转给别人。他必须要谨慎。

“我只有那种方法了吗?”舜七溯的脑中,一个最大胆的计划正在成型,他没有其他退路,他只能冒险去尝试。

咔嚓!什么东西好像坼裂,好像化为乌有,剧烈的力量如滚滚河水汹涌的冲入颢一动几乎干涸的血管,疲倦在消亡,他又有了资本去战斗,去厮杀。

颢一动迅速张开厚重的眼睑,圣谶权杖再度高举,像传递希望,为人们带来欢欣鼓舞的火炬,燃烧不息,刺眼的圣光,绝对比之前任何一道都强烈,都纯洁。

圣光撕裂苍穹,黎明久违的旭日在喷薄,爆发般的圣光形成一个巨大的,无法丈量的弧罩,覆盖住石傀滋长之地,用圣光进行千刀万剐般的屠戮!

虚空中,一只虬劲的干枯的手蓦地探出,抓爆了数不胜数的石傀,金色虚影傲然凌空而立,尽管一头垂下的华发着显着它的苍老,但他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眸,却为他平添几分青春与意气风发。

“吾乃圣灵,圣之神,灵之皇!”自信甚至是有些自负的狂语如尖钻一般刺穿每个石傀,虬髯无风自飏,老者轻轻一挥手,石傀就像一群跳梁小丑般群体自爆,连一丝石屑都未留下。

老者宽厚一笑,转头来对着颢一动语重心长的道:“小辈啊!圣谶权杖的封印已被我加固,如果你想再召唤我,就得有更强的修为。你的那个兄弟是一个好人,你大可以随他一起闯荡。你们俩的命,在你们降生那一刻便已注定。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行了,我要走了,临走前再给你们一份小小的礼物。”

颢一动感到心头一阵暖意,正当他想问老者礼物是什么时,老者已经转身过去,大喝一声:“圣灵·神农!”

话语刚落,数以万计的鲜翠欲滴的草长满了土壤,包围住了所有人,一股强大的光明与神圣气息涤荡开来,化为治愈伤口的灵药。

倒在血泊中的天习,昏厥在地的舜七溯都在碧草层层包裹下,极速恢复流失的生命力,开始苏醒,天习甚至将断下的翅膀重新拼合,而流失大量生命力的舜七溯也补回了消耗的代价。一切都像梦境般朦胧,却又真实的存在着,一切都那么平静祥和……

颢一动满目喜悦地环顾四周生灵复苏的景象,在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圣灵,心中极为震撼。随手一挥便生灵愈合,自己可绝对没有这样惊人的本事。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在他身畔的草丛中响起,舜七溯一脸梦刚醒的神情,慢腾腾地爬起来,旋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到颢一动身边,像母亲一样打样着儿子(颢一动)。

“呃。”颢一动忍不住出声提醒舜七溯,他已经看了十分钟左右了,“你一直看着我,有事吗?”

“巧了,应该没事……吧。”舜七溯终于悠悠地收回目光,而他长舒一口气的动作,也没逃过颢一动的眼睛。

颢一动又狐疑的多看了他一段时间,才不得已的收回目光,因为一场惨战已经开始。

“你会为天习付出代价。”倾故馀神色冰冷的注视着仍在酝酿“十八镇魔”的玄冰落日,复仇的怒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这一刻,他仿佛是杀神,“就算是真的冰祖在这里,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而你,只配死!”

玄冰落日轻蔑一笑,重喝一声后,冰冷的冷炎在它的周围开始爆裂,窜起几十米长的火舌。

“落日秘法,万日同晖领域!”

一万轮冷得砭骨的玄冰落日以环环相扣的姿势包围住了倾故馀,而落日本尊隐匿于万日之中,默默酝酿杀招。

“不得不说你很强,换做平日,我可能会惧你几分,但今日不同!”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倾故馀飞身而出,眼神中没有一丝拖沓和踟蹰。

“觉醒吧,吾剑!”

吼!

王者般的气势从倾故馀身上砰然涌出,连玄冰落日都被霎那间的气势震慑住,倾故馀回身转剑,无形的气势像被点燃了似的,炙热无比的火焰如莲花般欣然怒放,在半空汇成一头无畏的圣龙,往玄冰落日悍然俯冲。

业炎之热,简直无法想象,一俯冲入落日群,火焰便横冲直撞,碾碎轮轮落日,像狂暴的龙卷风恣意地摧毁着任何阻挡他的无知者。

“啊!”

鲜血如同河水一般,从倾故馀的皮肤下喷溅而出,在他通红的皮肤上滚滚沸腾着,他在用自己最后的杀招。

在倾故馀生不如死的惨叫声中,火焰的温度正以一种骇人的速度飙升着,离他稍近的玄冰落日都在须臾间汽化,真正的毁灭被他完美的诠释。

刚要走的圣灵,看到这人间炼狱般的一幕,离开的脚步顿时慢了许多。他开始观战,不过没人能看出他的心思。但是当炽热到难以忍受的热浪汹涌而来时,他也没闲着,一句咒语过后,一道独特的由水,幕包围的空间凭空出现,保护住了颢一动与舜七溯二人。而他自己岿然不动,对身旁边万摄氏度的高温丝毫不在乎,反而一副佯然自得的神情。

“他应该要以身来祭什么了,唉,真搞不懂,为什么会在他身上发现她的气息,可能是我搞错喽!”圣灵年老枯瘦的脸庞竟不觉得浮上一丝微微的羞涩,像是沉浸在某些美好的回忆之中。

“吾剑,吾以吾身,祭汝!”

噗!鲜血彻底的从倾故馀胸膛中爆出,向四面八方飞溅而出,都溅在那边古朴的长剑上,原本雪白锃亮的剑身,此刻却像是被浸入血缸中刚取出似的。通剑血红,血红的不留一处杂色,令人内心战栗。

咕噜咕噜!长剑开始贪婪地**倾故馀最纯正的鲜血,像是在**什么至尊圣泉,甘甜可口,无法自拔。

在**到了某种程度后,长剑开始有了反应,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甩开了殷红的血液,它锃亮的健身再度显现出来,倾故馀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紧紧握住长剑有些冰凉的剑柄。他感受了长剑的强烈情绪——亲切与狂热。

万丈渲染的火光从长剑上喷薄而出,本就够长的剑竟又增长了百米左右,瘆人的剑芒凌空擦出,斩断一切邪恶的根源。

倾故馀逐渐枯槁的脸颊变得红润几分,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泛出,估计只有圣灵能看出个端倪。

“一剑,天命攸归!”

虚弱的声音传出,但每一个字像万丈泰山,能压死一切。

长剑继续变大,变得浩大如山,带着无上的天命,狠狠地刺向玄冰落日,赤红的剑尖轻而易举的破开一轮轮落日,撕扯开玄冰落日的万日同辉领域,涤荡着凌冽的寒气,它才是皇者,无可替代的皇者,他有权决定一切的生死,只需朴实无华的一剑。

无数的落日在长剑的审判中同时熄灭、陨落,漫天飞飏无定所的灰烬像是彩带,昭示着君王的威势。

一剑未尽,万日近亡,仅剩玄冰落日茕然死撑,它的杀招已接近于蓄势完毕,到那时局面又会偏转。

“哈哈哈!你还是输了,残·十八镇魔·贲!”玄冰落日光芒大盛,远古的玄奥的符文在半空悄然显现,真正的杀招再次问世。

倾故馀脑袋一阵晕眩,他只觉得那一刻天在塌陷,他啐吸的权利被剥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弥漫着他的心扉。

一旁沉稳观战的圣灵已经坐不住了,他的脸上写满了他一辈子少有的惊愕:“十八镇魔!”

他摇摇头,他今天看到的,都在挑战他的认知极限,他又回眸一望,颢一动与舜七溯茫然地在另一个空间中谈天,完全看不到外面发生的惊天一战。因为他认为这场大战还是别让孩子看到比较好。

玄冰落日威风更盛,沉重的压迫感与窒息感几近令倾故馀死亡,但他生来不服输,这一点也几乎注定了局面会…反转!

刚才他祭的只是自己的献血,所以只是半祭,而这次他要祭出自己的全部来终结玄冰落日。

一道火红的光柱冲天而起,倾故馀轻飘飘地迎风飞起,长剑如一柄达摩克利斯剑高悬于他头上,到时就会将把他劈成两半,让他的身躯烬化,用来祭剑。

“啊!你永远不会赢的!”倾故馀婉若君王扫视玄冰落日一眼,他的藐视毕露无疑,这也许是他生命的最后一眼。

长剑兀然一动,正对倾故馀一剑劈下,又快又狠。

咔!

意想中的致命一击没有到来,倾故馀猛地睁开双眸,爆出的鲜血沿着他的额头中淙淙流下,不过那绝对不是他的血。

“不!”

长剑恰悬在他头上几毫米处,碰到了他失去光泽的墨发,但长剑刺中的,不是他,而是——天习!

天习经过神农的治愈,生命力基本已恢复如初,它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主人去送命,即使要送命,也应该是它去送。

在长剑将要刺中倾故馀的最后一秒,天习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长剑,但代价是——永远的死亡。

“天习!”倾故馀拔出长剑,丢到一旁,一把抱住奄奄一息的天习,眼泪不可控的流下,他哭的像一个小孩儿。

天习尽力撑开即将合住的眼睑,双翅用尽全力一拍叼起长剑,用它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飞向玄冰落日,它不能白白的牺牲,它要为主人送出最后一份大礼。

吱!

天习仰天怒嘶,长剑被奋力抛出,宛如一颗带着火花的流星,撞向玄冰落日。

霎时间,宛如世界末日一般,长剑像一尊急于索命的杀神,会斩杀一切敢于触怒它的无知者。

嘭!

压抑的重力场与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气息被长剑懑然剑指,像一张薄如蝉翼的纤纸被洞穿,毫不费力。

玄冰落日终于开始慌乱,他想收回“十八镇魔”,就算被反噬,它最起码还不会失去冰祖的庇护。当他下定决心祭出“十八镇魔”时,冰祖的庇护之力已倾注在整个技能上,它就失去了它最安稳牢靠的倚仗。

可是,当它竭尽全力想收回“十八镇魔”时,长剑锋利得看一眼都会被伤到的剑锋已经在它的面前,并没有就此停止,下一秒刺耳的撕裂声不可遏制的从他的身躯中炸出,细碎的繁多的冰屑,更像一条急湍的奔瀑,飞涮而下,它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像被倾盆之水悉数浇尽。

“这是天谴之力,他就是主上一直想找的……”圣灵差点把满口黄牙都喷吐出来,但一会儿后,他便冷静下来,不过脸上的惊愕之色未减去半分。

“不……不,我竟然……”玄冰落日万分不信地盯着自己四分五裂的残躯,还有滚滚流出的冰浆(在人们眼中是一种极好的药材,在修炼者看来是极品的宝贝)。

倾故馀迷茫的注视着半空中渐渐消失的天习,仿佛他的心也随着天习缓缓不见,化为灰烬,甚至连玄冰落日的陨落都不曾注意到。他心中唯一还在意的是他一生的伙伴的消逝。

圣灵撇了一眼接近于无魂的倾故馀,嘴不为人知的动了动之后,他便解除了包围着舜七溯与颢一动的奇特空间。

舜七溯刚才还在同颢一动在另一个空间中瞎扯,下一秒就突兀地见到了一副人间炼狱般的惨烈景象,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像是从山巅猝尔间跌到了海底,因为他的师父如一具断了线的木偶,不仅身上处处挂彩,而且双瞳中再也没有一丝灵光,尽管平时他也是这样一副死人样,但瞳中灵光还是具备的,可现在一丝灵光都不存在。

圣灵内心复杂的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脸惊愕与茫然的神情,短短十几分钟,仿佛天地覆翻,一切都变了样,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把这冰浆收起来吧……”圣灵率先打破了凄静的氛围,对着颢一动示意了一番,后者点点头,拿出一只醍醐顶在地上的一滩冰浆中左右舀取,不出一分钟,冰浆便全部入了醍醐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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