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神医对不对?!我早就听说过啦,原来真的这么好看啊?不对,是比传闻里的更加好看啊。”司寇继茹被南宫宇提醒,猛地就想了起来,欢喜得接过话头。越看这神医姑娘就越喜欢。
神医啊~~~活的啊~~~
她也喜欢医术,小的时候,就经常拿着木刺扎各种玩具,给它们“治病”。还缠着母亲要对方同意她学医。可惜,医者会拉低身份,母亲从来就不让她接触,甚至,只要她一提,就会挨训。
后来,二哥为了安慰她,就捧了极厚的医书过来,让她学习和背诵……司寇继茹一想到那时候,就忍不住打个哆嗦。
自那之后,她就再不想学医了,但对医者,仍抱有几分羡慕和敬佩。觉得能学出来的,都是神人。
尤其是姑娘家,能学的、愿意学的、能学好的、甚至出类拔萃能胜过男人一筹的,就从所未见。
她当时听说东方神医是名女子,还是名年轻女子、还有着各种奇怪规定的时候,就佩服得不得了,就很想找机会见见,可惜派了人去递拜贴的时候,总是递个空,找不着人。
现在人就这么地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不过见到真人了,没让她有半分失望,反而更觉得比之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就十分激动。难怪自己一见到这姑娘就喜欢,原来都是缘份啊。
而司寇继茹旁边的几位姑娘,在听到东方神医的时候,眼神也瞬间变得晶亮亮的。
多神奇的姑娘啊~~~
全家惨死、全村被屠,自己单枪匹马在聚城立足,凭借神奇医术扬名世间,没有随波逐流、更没有颓废沮丧,不以低微身份自卑,反立高傲规矩展示骨节风格,当真属世间奇女子是也。
“你是如何做到不惧世人流言、不畏强权压迫的?一定很辛苦吧?”
“难怪你敢跟着南宫宇到山庄游玩,一点儿也不怕别人议论,真的很厉害。”
“果然不愧是神医,见到有人神情不对,什么也不想的就要上前给人把脉。”
水银:“……”
她更懵了。这些人叽叽喳喳地,敢不敢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还有,自己的手上、胳膊上,此时搭上来的“挂件”,是不是可以都拿下去了?她不惯与人这么亲近啊……
南宫宇在一旁抚额低笑。
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一个照面,就能获得无数他人好感。
其实南宫宇并不知道,女人之间的友谊,常常就是这样来得非常莫名其妙。
……
而另一处的南宫韬与司寇继昭之间的气氛,从司寇继昭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走进南宫韬书房的那一刻起,就压抑到了极致。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南宫韬看着桌案上被司寇继昭推过来的那纸和离书、以及他和司寇继茹的婚书、定亲信物,阴沉着脸说道。
从司寇继昭逃离了他的追杀之后,南宫韬就意识到自己接二连三地在犯错。
这段时间以来,他就一直在忙着收尾,扫除留下的所有痕迹。并难得地付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和柔情,对待司寇继茹。
他企图挽救。
同时,也布置了人手,搜集司寇家族的把柄,想反戈一击。可惜,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同等份量的信息。
而越查司寇继昭,他就越清楚,以前,这个从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大舅哥,究竟是有多厉害。
他很遗憾,早没发现……
他一直以为司寇继昭的崛起,是因为其背后司寇家族的庞大势力,直到此刻,直面“工作状态”中的司寇继昭,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有多蠢。
但也从另一个方面,可以判断出,司寇继昭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在亲人面前,他现在的这种气势,就一丝半点儿也无。
所以,只要自己紧紧抓住司寇继茹,事情就完全有补救的可能。
“痛快签了,陛下那边怎么说,你自己解决。从此我们两府再无瓜葛,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揭发。”司寇继昭手指轻点桌面,一下,一句地说道。
司寇继昭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南宫韬再垂死挣扎也只是在做无用功。他现在无心和对方再扯皮,对着南宫韬阴沉沉如同鬼魅一般的那张脸,他就想拔刀。
多忍一刻都是种折磨。
也不知道父母亲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的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仿佛被怨气缠满的恶鬼。
话说……这亲好像不是父母亲定的,好像是陛下直接赐婚的?难道说,陛下一直看好的就是这南宫韬,所以赐下这样的婚事,想要将司寇家族作为南宫韬的助力?
那慧帝是有多瞎?这南宫韬是有多蠢?延国的未来,会黑得彻底见不到光芒吧?
司寇继昭的思绪飘远。
南宫韬发现司寇继昭在走神,心头火起。他眯起眼睛,阴恻恻地笑道:“你不是不想揭发,而是没有实证吧?何况,你的妹妹——我亲爱的王妃,现在可不在这王府里,你现在就想把人接走,恐怕是不能了。”
对方没有实证,这就是南宫韬最大的底气。只要拿不出凭证,兴军侯府就敢把他告发到老皇帝那儿去的话,依着老皇帝的性子,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告发之人。
他就不信司寇家族的人敢这么做!
“没有实证?呵。”司寇继昭被拉回神后勾唇轻笑着道:“你那私矿被封堵了?还是过给了官府?后者你舍不得吧?”
看着对方睁大了一些的双眼,司寇继昭坐正身形,双肘搭在桌案上,上身前倾,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嘲讽的继续道:
“矿洞外来来往往的痕迹、周围人的观察、被改变的地貌、地形、被你灭口的人手,你真以为我查不出来?哪怕你壮士断腕将矿过给了官府,但突然多出来的、那么一个被挖过的矿洞,我会查不出来其中的手脚?还是你觉得定城知府有多高明?能把屁股擦得非常干净?”
随着他的一问接一问,他能清楚地看见,南宫韬的瞳孔缩了又缩。
司寇继昭再次仰靠进椅子背里,双手交叠搭在腿上,一下、一下点动。
南宫韬发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已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他松了松拳,缩回桌下。
“你们为本王之助力有何不可?待他日本王顺利登基,你司寇家族亦能更加辉煌,这是双赢的局面,你们为何要执着打破?真的不要你妹妹的命了吗?”
“嘁,你在宫里长大,见识怎么会如此浅薄?一个百年世家,能轻易为了个出嫁女改弦更张?幼稚!”
司寇继昭迎接着南宫韬双眼里透露出的阴狠怨毒,不屑地说着站起了身。
“你南宫韬成王还是成寇,我们司寇家族没有兴趣。这已经是看在家妹的份上,对你能做出的最大忍让。把字签了,退回信物,告诉我继茹的下落,保证她的平安!”
后面的话他已不需要再说,相信南宫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否则,他就算是当场将南宫韬格杀,后果也不是承担不起。
大不了,殿前对答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发现了南宫韬的反心,来追查,被南宫韬攻击后失手将对方反杀。
老皇帝就会派人去掀南宫韬的底,自己顶多也就是个被降职处理。他无所谓,怎么都比再看着这个阴鬼强。
面对司寇继昭那双鹰眼中已隐隐透露出的杀意,南宫韬放下桌下的手,把自己的腿掐了又掐。
他很想唤人进来将司寇继昭打杀,或者保护他。可是……彻底翻脸的后果,对方担得起,自己担不起。
咬牙坚持了十几息后,南宫韬还是提起了笔,蘸了墨,用力地在和离书上签了字。然后扯下这几日总戴在身上的定亲玉佩,摔在了桌面上。
“记住你说过的,不准再查本王的事、不准将本王的一切向陛下告发!”
司寇继昭眼神都懒得再给对方一个,撇着一侧的唇角,抬手抄起玉佩扔到地上,一脚踏上,用力碾动。只听“咔嚓”声响不绝,玉佩破碎开裂,继而成粉。
南宫韬的瞳孔震了又震,内心的惊惧更甚。他知道司寇继昭的武力高强,却不知能有如此之高。又暗自庆幸之前并没有与对方强行撕破脸。
看着对方收好和离书并望向了自己,南宫韬没忍住地瑟缩了一下。“司寇继茹在位于西山的温泉山庄。”
“三日后,退还家妹的嫁妆,拉回你当初的聘礼。”司寇继昭双手负背,居高临下地冲对方扔下这一句后,转身向外行去。
边走又边说道:“你最好祈祷我找到继茹的时候,她是完好的。”
南宫韬被对方蔑视的眼神、威胁的语气、高高在上的态度彻底激怒。
他猛地起身,撑着桌案,冲着司寇继昭的背影大吼:“你以为我现在对你妹妹动手还有何意义?啊?”
啊啊啊,用力掀翻书案,跳上去踩踩踩。
听到身后动静的司寇继昭,勾起的一侧唇角弧度更深。
走出福王府,跃上马背,打马就向着西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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