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明明已经输出了足够多的行法之素了啊。”
虚渊的心里狂吼着,眼前的一幕让自己根本无法相信。整只左手已经沾满鲜血,金光璀璨的行法之素混杂在血水里,其光芒几乎掩盖住了所有的血腥味。那种畅快的流动是任何人都足以感知到的,就像将双手用轻描淡写的方式拂过女孩的胸部一样的感觉。
分明,自己肯定已经做到了。
但是,那陶碗,纹丝未动。
真的是一点点都没动啊!
加大施法的力度。
虚渊在心里默念着,全部的注意力和力量灌注在左手之上。咬紧牙关不去想更多的事情,将意识与痛觉屏蔽,脑海中顿时全部都是金色的光芒。
整只手金光大盛,已然愈合的破口再一次贯通,血水混杂着肉眼可见的光芒成股流下,滴在桌面上。
周围发生了什么虚渊已经不清楚了,似乎只要自己去想,就可以真的把6感全部屏蔽掉。手中没有痛觉,鼻子闻不到鲜血的味道,嘴无法呼喊,耳朵听不到周遭刺耳的议论,双眼中也只剩下那可恶的陶碗。
“给我……动……起来……啊……”
“动起来……啊……”
这是虚渊对这段经历最后的记忆了。
待到下一个自己还保留着意识的时刻,虚渊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是睡了一大觉,然后被粗暴的叫醒,还存留在黑暗中的记忆本能一般的排斥着即将闯入视线的光芒,然后把“困!我还要再睡一会!”这样的反应交付给身体。
背后……好像是石头?
好烫……我睡了多久了?
不对啊,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虚渊浑身一激灵,立刻是腿脚用力一个蹬地把自己从地面上掀了起来。起身的同时睁开眼睛。
好……痛……好……刺眼……
这鲁莽的行动立刻是遭受了太阳的打击报复,不留情面丝毫不考虑一个刚刚还处于昏睡状态中的少年的光线直刺当中。同时,左手上传来了刺骨的痛觉,十指连心,这被刺穿的五指快要直接摧毁虚渊的半条命了。
“哟,醒了啊,小子,精神满满的还真是可爱呢。”
右手捂着脸抵抗一下光线的虚渊,猛然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此时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雷姐……
掌心和脑门顿时出汗量超大!
“哼,小子你真是胡来,流这么多血,你是要把我这只仅剩的留在外面的狗眼都给闪瞎么?”
节叔……
还在九黎哈,这样就好。
心里这样想着,无视了N多槽点的虚渊感觉视线回复了一些,于是慢慢的放开了右手。
面前一张皱巴巴的脸闭着眼对着自己笑着。
……
对视……
……
“村长你闹哪样啊,我又不是女人你笑的这么开心……”虚渊由内而外的感到一丝恶寒,对面前的家伙做出一记= = 的表情道。
面前的老男人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无视了虚渊的吐槽,自顾自的道:“哈哈,青夏姑娘的睡脸啊,实在是太棒了,看多少次都会硬起来啊,虽然我的已经再也硬不起来了哈哈哈。”
虚渊闻言顿时是如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叫道:“什么?我姐?她在哪里?”同时拼命的向四周看去。
四周除了正在帅酷顺便挖鼻的节叔,正在用欣赏黄瓜的目光欣赏自己的雷姐,一位痴汉属性的村长还有一只躲在节叔身后不知道名字有些怯生生的银发女孩外,倒是没有其他人了。所站的地方也不再是那个恼人的广场,而是一片开阔的林地,目之所及皆为绿色,草啊泥啊马啊草泥马啊什么都有,绿油油的。
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颗60多米高的胡杨树。树下是一圈栅栏,厚实的木质栅栏,沿着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延伸着。
这里……是九黎村的大门。
“青夏姑娘啊……她貌似比你还先晕过去呢。”
村长似乎是叹了口气,杵了一下手里的拐杖,刺痛了几棵小草,默默的说道。
“这……样啊……”
虚渊咬了咬牙,抬起头,拼命的仰起脑袋,睁大眼睛,对着天空拼命的睁大眼睛。
“果然……我还是……”
太阳的光芒毫不留情的刺进双目,贪婪的**着脆弱的瞳孔。但是这眼眸的主人对此似乎没有异议,反而拼命的迎合着,任凭这痛苦继续着。
“太阳……真刺眼哈……不……不是个适合道别的……日子呢……也好……姐姐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累赘了……哈哈……”
两道液体从虚渊的脸上流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永别了,九黎。
再见,大家。
姐姐,下辈子……
“等等虚渊,不要这么激动!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村长看到虚渊这个样子顿时有些慌了(迷之画外音:其实是看到节叔背后的银发妹子哭的不行心里小鹿乱撞了哈哈哈【被拍飞),手忙脚乱了一阵,然后把脸对向节叔,好一阵示意。
“咳咳……”
节叔立马拍了拍背后小萝莉的脑袋,咳嗽了几声走到了虚渊身边道:“虚渊,你这次测试,虽然,没有能够达到要求。”
“但是,最后,测试用的陶碗有了移动。”
已经绝望的虚渊心中一阵狂震。
“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咳咳……”村长也咳嗽了几声,顿时周身严肃气场大镇:“合格的巫族人,移形巫术是基本,但是,拥有在无论什么条件下都能独立存活下去的能力的人,也足以被巫族接纳。”
“所以,从今天开始,虚渊,你将被赶出这个村子。”
“但是,10天之后,你若能活着回家,你依然是我们村子的一份。”
雷姐微笑着,用略带赏识的目光看着虚渊。而银发的小女孩是立刻破涕为笑,然后迅速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继续躲在节叔的身后。
虚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活过10天……么?
“嘿嘿,虚渊,我了解的。只要你的姐姐还在这里,你就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村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村长最后笑了笑,转过了身,看着九黎的大门。
“不想让自己的亲人难过的话,男子汉,给我好好的活着。哼,这可是村长的命令,4年多了第一个珍贵的和女人没有关系的命令啊。”
节叔走上前来,狠狠的拍了一下虚渊的肩膀。套着黑纱的手留下伙伴的烙印,将炽热的温度和希望留在了虚渊的身上。最后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这不是分离,更不是永别,男子汉之间的信任没有距离。
“那,你的九黎徽章,我就暂时的收下了哦。”
“下次,用欠的酒钱还有你的这具健壮的身体来换哦~”
雷姐黏腻腻很有诱惑力的声音接着传来,然后一双不老实的玉手便钻进了虚渊的后背,掐在了靠近腰间的一个地方。
几道灼热的电感流过身体,一股消失感划过,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上摘除了。
拨云见日,无法阻挡的黎明。
这便是九黎的徽章,也是罪犯的标志。不过此时,它只是名为伙伴的印证。
摘下了这标志,虚渊最后一次向众人道了个别,挂着自信满满的微笑朝着大门走去。
“对了虚渊,你姐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这时村长突然走上前来。
“啥?儿女情长什么的就算了吧……不过是10天而已,叫她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满血满魔保持贞洁之身回来的。”
虚渊挠了挠头苦笑道,其实心里还是很怕村长说出一句煽情指数满满的话的。且不论这话从村长那皱巴巴的脸上说出来有多么的恶心(想象一下:村长:“阿虚~!你不要走嘛~!说好的永远在一起呢?呜呜呜……”),若是太煽情的话……憋了好久的自己说不定就要哭出来了。
好丢人啊好丢人……什么?你说我刚刚哭过了?什么啊,那是被太阳刺眼的好么!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煽情的话……”像是看出了虚渊脑海里让人恶寒的脑补,村长的言语里带着些许的不满。
不过随后的一句话,倒是让虚渊心里一惊。
“她说:‘阿虚,只要你心里没有认定自己已经死了的话,那你就不会死。’”
身后,雷姐还有转而躲在她身后的银发少女一齐惊讶了一下。
虚渊不禁想到了那次在重阳镇的经历。自己明明心脏被刺穿,却活了下来,这道致命的伤痕也被抹去。顿时,这句看起来荒谬无比的言论有了可信度。
“这就是我的巫术哦,阿虚。”
姐姐的话……虽然不是个很值得相信的家伙,不过这回就信你一回好了。
“还有这个东西,你姐要我交给你的。”
村长慢慢走过来,走到了虚渊的身边,拍了一下肩膀,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块……无法形容的物件。
一块4方形锯的很是粗糙的细小木块,约莫小半块掌心大小的样子,上面歪歪扭扭的用炭块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木块上打了个洞,一根不长不短恰好让人蛋疼长度的绳子穿在上面,既不好戴在脖子上也没办法方便的抓在手里。
唉……还是一如既往姐姐的风格呢。
“了解,谢谢村长了。”
最后一次道别,虚渊咬着嘴唇,捏着手里这件做工粗糙到爆的“福”牌,低着头走出了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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