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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遗书

63.遗书

你好,有机会阅读这封信的话,可能我已经不在了,这句开场白太老土了,但还恰到好处的用在这里。

或者我喝太多,吐的满身都是,让你看到我出丑的样子和见到这封本应很久之后才出现到大庭广众视野之下的信件。

我名为汉斯.克鲁格,没错,就是那个世世代代辅佐国王,呕心沥血被无数人传颂的克鲁格家族。

就不追忆幸福的童年,反正也没多大意思,说说我怎么来到这个村庄的吧。

本来加入利用家族关系很轻松担任禁卫军小军官前途无量的我,遇到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史都雷平将军。

那是个炎热的午后,练兵场上只有我们这群新兵蛋子,国王以及每位将领都在台子上观看。

他在发表长篇大论之前一挥手让我们去树荫下站着,身穿制式盔甲的新兵们都很动心但无人敢动,因为隶属于李将军麾下的我们若听从别的将军意见那便为临阵换帅的表现,十分危险。

不管是官场,还是沙场,只要地位够高,脚下本应平坦的阳关大道都会变成钢丝,若稍有不慎,便会掉入万丈深渊。

这句话是我许多年以后才总结出来的,不算金玉良言,但也有点道理。

那时的副官还是爱德华.格雷森,他一袭整洁笔挺的军服,外加圆形眼镜,手持记录本,站在将军身后好不威风。

我感觉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年轻气盛寻思不能让兄弟们受苦的我脑子一热,答应史都雷平将军的建议,大家列队转移到阴凉处,站的笔挺听将军的长篇大论。

现在想来,将军这样做是有深意的,他在布一个大局,记住,不会有人冒着巨大风险去做对别人有利之事,哪怕他表现再如何诚恳怎样热心,如果收益和风险不成对比,那么绝对不会如此友善。

李将军和国王面谈完之后,发现自己带领的军团改变位置,他面带不爽却没有当场发作,阅兵结束后,他和我单独谈话,之后打发我去担任文职。

我当初乐于做文职,毕竟没多大的屁事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用来乐自逍遥,要知道,年轻人最多最不懂的便是利用时间。

结交了一大批狐朋狗友,其中包括爱德华.格雷森,这位青年才俊,他教会我不少文职应该做和会做的东西,陪我瞎逛,宿醉,甚至陪我一起被卫兵追的满大街逃窜。

某天,我寻欢作乐时,遇到了史都雷平将军的副官,他趁我喝醉灌输思想,大意记不得,反正关于李将军对不起我之类的话语,而年轻气盛的我当场震怒,跳上吧台举起酒杯宣布我要和李将军发起真剑决斗。

当时震惊军官俱乐部的全部人,他们默不作声,惊讶地看着因为发表雷人言论而沾沾自喜的我。

好巧不巧,李将军正在二楼,他听见我振振有词的声音,走下楼梯,摘掉白手套,扔到我胸口,一言不合地推门离去。

史都雷平将军得知此事第二天大清早便让传令官让我去办公室找他,身为副官的爱德华竟然和我一样站在办公桌对侧。

将军严厉批评爱德华并且罚他三个月工资,而对于我则好言相劝,希望可以当调节人调和矛盾。

走出办公室的我气消大半,为昨夜的幼稚行为而羞愧不已,本想用家族人脉私下调节,但影响一生的意外展开了。

就像骨牌般,当推到第一枚立起的牌面,后面的全都顺势跌落。

李将军竟然在至高议会中污蔑克鲁格家族渗透禁卫军,因为我和家族其他两位人同时进入禁卫军担任军官,然而整个禁卫军是大系统,两三个人进入完全不会导致命令滞涩或出现问题。

当初,爷爷命令我加入军队时,我满脑子疑惑,因为长辈有令,克鲁格家族任何一人绝对不能插手军队之事,不是因为胆小懦弱,只是我们在政治场影响力太过庞大,但一切都建立于国王威严保护下,这种权力不算实权,若太过张扬,或真的打拼出一番事业拥有挥剑的力量,明升暗降是小事,一不留神将会带来整个家族的覆灭危机。

伴君如伴虎,不知流出多少血汗总结出的经验。

史都雷平家族敢分布到军队的各个角落,是因为他们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每位从军的史都雷平都会被格雷森家族研制的血肉魔咒诅咒,若有人敢做威胁皇权的事情,心脏会被立马引爆。

身为组长的爷爷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他想带领克鲁格家族走向新纪元,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知道那时候有一位夜森精探子经常和他交流,偶然偷听谈话,爷爷熟悉声音威严不减地述说。

“魔王目前肆虐国土,旅行者们正在前仆后继的解决此事,可普通老百姓均水深火热地生活,唉…望溪川帝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若此事解决不好,可能第二次内战将会爆发,你们种族有些人在蠢蠢欲动啊。”

探子那干枯的嗓音说出令我惊掉下巴的大逆不道话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人都能成为国王?”

我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这段对话,但今夜过后,我与其他二人决定参军入伍,毕竟包围家族的决心依在。

结果好心和多年努力被李将军一句话毁掉,年迈国王糊涂了,他没有多加考虑,史都雷平以及格雷森两大家族担保下,我们三才逃脱被处决的命运,但复仇之心熊熊燃烧。

调解已然不可能,一番苦战后,我将李将军刺伤,史都雷平将军为确保我的尊严和面子,将开除军籍以及剥夺荣誉一事全部归结到真剑决斗中,顺带将两位堂弟剥夺军职成为闲散文职,毕竟上层的斗争,不能那么明白,得搞一些暗搓搓的小动作,我满腔热血正巧给史都雷平机会,被剥夺军职那天深夜,我甚至拎两瓶陈年佳酿和感谢信偷偷放在他家门卫的窗口。

爷爷一下子老了许多,本来老当益壮的他头发发白不少,他见到我挥挥手,让我去躲避风头。

我成为流浪骑士。

到处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了两年,在酒馆中听闻昔日同僚的对话。

“爱德华.格雷森自愿退出军队,可惜啊,那般好的人才,好像家里出了啥事,据说他那一支直接被移出族谱成为旁系。”

“呵,你管那趾高气扬的小子了,倒是李将军的伤,虽然痊愈但他没以前威风了,克鲁格家那小子真厉害,几个回合就把李挑于马下了。”

“我当初搁李将军麾下担任护卫队,就是那小子当众宣布要和李决斗的时候,恰好史都雷平将请李去军官俱乐部玩牌,两人当时还讨论克鲁格家政界干预军队一事呢,反正俩人都不太赞成。”

“是吗?也就是当初至高议会,李让克鲁格家族下不来台是真实的?”

“对啊,尤其是当初搞出决斗这事的傻小子,率领军团脱离阅兵队列,搞得国王有点不太开心,骂了一顿李将军,他面子过不去。”

这几句话如同烙印镌刻到我的内心中

我被史都雷平将军当成棋子利用,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当初多动点脑子,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没法怪别人,只能怪罪自己。

但当初爱德华那副知心好友的面孔,令我反胃恶心,若还能见面,肯定会斩杀他。

但我有资格审判他人罪行吗?

我彻底绝望,对世界彻底失望,随便找了个村子,日夜不停的喝酒,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年,爷爷去世的消息让全国哀悼三天,旅行者们奇异消失(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游戏服务器炸了三天维修,然后无奈回档,但巨额补偿使得每个玩家都想让服务器再炸几次),但大街小巷挤满了哀悼的人,身为家族罪人的我,没有脸面再回去。

愿他的在天之灵能原谅我吧。

三年后,魔王被击败,旅行者们全都如那天奇异消失。

怪物疯狂繁衍,它们甚至组队进攻村落,无奈只好组建防卫队,郎那个时候邀请我加入。

帝国军学院派来优秀学生前来指导,我在那位小姑娘身上感觉到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我完全忘却不了。

只有史都雷平家族才会有那种向死而生的味道,可能是长期的血肉诅咒令他们模糊生死边界,但这种东西不会遗传,更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施加到毫不相干的小姑娘身上啊。

但这种操控血肉的技术除了格雷森家族还有谁会掌握?

我很想调查,但曾经的错误令我束手束脚,若读完这封信的人,还有多余的精力,请关注一位叫温妮曾经组建过村庄防卫队的军学院优秀学生吧。

希望阅读完这封信的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更加希望我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能帮助你。

感谢您阅读完我的废话连篇的话语,我去地狱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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