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莫伊早早的和妹妹互道晚安,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准备转天去找那两位警官的她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可能的结果。少女怀揣有些忐忑的心情,伴随着皎洁的月光,渐渐入睡。
莫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奔跑在一个陌生的街道,那本书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街边的人却对她熟视无睹。她一直跑啊跑,跑啊跑......一块石头将跑到疲惫不堪的少女绊倒在地,少女似乎已经绝望,没有再试图站起身。身后紧跟着的书渐渐打开,伸出书页里扭曲邪异的触手,将少女的身体包住,吞进了书中,被触手堵塞住口鼻无法呼吸的少女下意识地不停挣扎,但窒息导致的缺氧让她的动作渐渐减弱.......
莫伊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挣扎着喘着粗气。触手那恶心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肌肤表面,触手表面邪异的花纹也还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想要冷静下来,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发抖,控制不住地一直回忆并沉浸在刚才那似乎与现实没有什么区别的梦境。
少女甩了甩头,用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转移注意力的同时进行深呼吸。
吸气——呼气——
伴随着胸口好几次缓慢有节奏的起伏,莫伊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但大腿也已经被掐的青了一片。
“梦里也不放过我......”莫伊苦笑道。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并不觉得刚才仅仅是一个噩梦,噩梦不可能如此真实,梦境最后的她其实真的已经放弃了抵抗,准备体面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是那本书对我残留的影响吗,还是我的灵性在通过梦境提醒我接下来的危险......莫伊尽可能的刨除恐惧的干扰去思考,但还在微微发抖的身体透露出她并不像外表那般坚强。
莫伊侧过头望向窗外,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
“现在大概是凌晨两三点。”莫伊心想,“再睡一觉吧,休息不足明天也会没有精力,就是希望一会儿别做梦了……”
......
第二觉莫伊睡得很香,直到阳光照到脸上她才堪堪睡醒。艾谱莉已经去了学校,莫伊洗漱后热了一点牛奶和面包当早餐。
上午九点,不慌不忙吃完早餐的莫伊找出一顶戴着白色蕾丝边有些可爱的米色礼帽,穿着棕色格子短裙,上身卡其色女士短袖衬衫,青春洋溢的出了门。
警局有点远,莫伊不打算步行过去,而是稍微走一会在离家两百米的香榭街街口等待公共马车的到来。
在霍恩大陆,公共马车指的是有轨的,由当地轨道马车分公司运营的马车。先在主要街道铺设类似铁轨的固定马车线路的装置,马匹走在内侧,车轮转动于上,轻松而省力,所以一般两匹马可以拉动两节金属车厢,乘坐近五十位客人,唯一的问题是路线固定,站点固定,很多地方去不了,较为呆板。
过了十来分钟,车轮撞击轨道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马车停在香榭街的站点前。
“我到警亭下车。”莫伊对负责收钱的工作人员说道。
“超过五公里了,5便士。”工作人员摊出手道。
“只有先令,能找吗?”莫伊掏出一个先令,递给了对方。(这里的货币单位参考欧洲,一英镑等于20先令,一先令等于12便士)
“可以。”工作人员递回7便士。
莫伊收了零钱走上马车,发现乘坐者并不多,大部分位置都空着,她挑了一个靠后的座位,走到座位前,转身用手将裙摆稍稍拢一下,轻稳地坐下。
莫伊大概扫了一眼车厢内的乘客,大部分男士女士都在正装端坐,其中一位穿西服的中年男子恰好也看向这边,与莫伊目光相撞。莫伊有些尴尬,而那名男子却很大方,按了下帽子,点头微笑致意。
真是绅士啊……莫伊暗自想着,也礼貌的点头致意。整个车厢也几乎没什么人说话,相当安静。
莫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没去管身边乘客的来来往往。
一站一站又一站,她终于听到了“警亭”这个单词。
下了马车,面前几十米不到就是警局。
莫伊来到警局前,推开大门,因为是上午,警局里并没有什么人,她一眼就看到了警局内大致西边的方向,那位上次带两名警官来她家的警察蒙奇.比尔森正无精打采坐在他的座位前整理材料。
莫伊径直走了过去,来到比尔森的面前。
“是你啊,奇怪的小姑娘。”比尔森边打哈欠边抬头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因为还有心理阴影想找警察寻求安全感就去找那边那个女的,她平时挺喜欢管闲事的。比尔森用手指向另一边的一位女警察。”
“我想找那天你带来的两位警官。”莫伊直截了当的开口。
比尔森收敛起慵懒的表情,沉默的了几秒道:
“那件事还没结束吗?”
“差不多是的。”莫伊如实回答
比尔森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小孩。”比尔森边推开座椅站起身边接着说,“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他们在哪,他们的级别没多高,但权限高的吓人,普通人想见他们要么被主动找上门,要么得经过这个警局警长的同意。这样吧,你先在我位子上坐会,我去帮你跟警长说一下。”
“谢谢您。”莫伊诚恳道谢,她没有坐到比尔森的位置,而是继续乖巧的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比尔森走向警局里屋。
没过多久,比尔森怒气冲冲地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走到莫伊面前,随手抓了一张纸,从纸上撕下一个纸条,写了一行字,然后将纸条递给莫伊,凑到她的身边小声说道:
“那老东西说还要去问问那俩警官同不同意见面,这么一来一回至少还要耽误几天。我先把他们的地址给你,你赶紧找他们吧。该死,事后肯定要受罚!”
“真的非常感谢!”莫伊接过纸条,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里满是诚恳和感谢,“您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比尔森看向另一边,摆了摆手:
“你这小屁孩赶紧走吧,今天真倒霉看见你。”
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好人呢……莫伊由衷的想着,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警亭。
她临出门前,听到比尔森小声嘀咕:
“吗的,半个月的薪水要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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