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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早晨

第五章 早晨

【采集起来的紫云英的花

待到归家晚餐的时刻

便狠狠丢弃在

弥漫了春天暮霭的土上】

纯白的无之空间,埋藏着安洛瑟美好记忆殿堂,本该是这样才对。空中却突兀的出现一个大洞,向下倾倒出黑色的浓稠液体,黑色腐蚀着白色的基调,红与黑的色调印上地面。

“好久不见,吾亲爱的女儿。”

人型的影子在空中浮现,滋滋的杂音又证明她并非活物。

巨大的刻钟在起身后显现,没有秒针与分针存在的内壁,时针正缓缓转动,每动一下,就滴答滴答作响,很快,时针抵达了XII,哐当一声响起,空间应声破碎,无数的碎片映射着安洛瑟的记忆。

“这个世界上有无法赎清的罪,但是,却没有不能去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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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地毯,浮雕,油画,为宫殿染上浮华。仆人推着餐车,吱嘎吱嘎的轻响回荡在走廊,

门内,索蕾娜端坐床上,小手拖在下巴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生便拥有红莲之力,被给予家族寄予厚望的她,幼时却还没完全掌握,挥出的剑刃也带着火焰,但常常自己也会被沾到,烧伤变得习以为常。

“小姐,早餐的时间到了。”

女仆轻轻敲了敲门,索蕾娜转过头来。

“知道了。”

房门被推开,女仆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停在了床边,掀开盖子,丰盛的早餐映入眼帘。索蕾娜却提不起兴趣,不过,浪费食物也并非索蕾娜想要的,像往常一样,索蕾娜吃完了早餐。

来到院子,索蕾娜不断的挥剑,火焰缠绕在剑上,每次斩击,都溅出点点火花,掉落在地面上,有时,也会落在索蕾娜的衣服上,烫出几个小洞。

红莲,焚烧的不止是敌人,还有亲切感,与同龄人玩耍时,无论心情高兴还是低沉,火焰总是会包裹着索蕾娜全身,让他们不敢靠近,后来,索蕾娜只能让自己心情平静,老板着一张扑克脸,渐渐的,伙伴们开始疏远她。

“这个人好奇怪,明明听了那么好笑的笑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是啊,昨天也是,向她问好一副无所谓ㅍ_ㅍ的样子,好像我欠她钱一样。”

“就是,就是”

......

与她玩耍的孩子们总在背地里讨论她,看她的眼光也愈加奇怪,即使撞见了她们的讨论, 索蕾娜也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因此动怒,没准火焰会冒出来,伤到他们。

又过了很久,索蕾娜已经可以控制火焰的释放与否了,她开心地跑向他们,天真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她渴望着和他们像之前一样玩耍,但等来的是,和自己之前一样的ㅍ_ㅍ。

“喂!我好不容易才能开心的和你们玩,为什么要摆出那副表情!”

“为什么?啊!你不是天天摆出这副模样,这张丑脸我早看不爽了。”

“凭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回你笑脸,是你不对在先!”

索蕾娜赤红着脸,拼命解释着自己的原因,换来的却是更加凌厉的讥讽。

“你连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住,怎么还敢和我们玩,怎么敢的啊!你就不怕伤到我们吗?”

“还是说,在你眼里,比起我们,自己的娱乐更重要。”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们当回事,不是朋友,不是玩伴,甚至不是个人,只是...玩具而已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

“我什么啊?我们确实不合适,作为玩具,我们还不够有觉悟,那么,再见啦~”

“再见喽~”

“再见~”

“不,别走,至少听我说完...”

嘴唇颤抖着。眼眶深处发热着。舌头痉挛着,心脏的跳动到吵闹的程度。

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愿意倾听索蕾娜的解释,只是自顾自的戏谬着索蕾娜,看着索蕾娜没法反驳而涨红的脸,然后扬长而去,只留下原地发愣的索蕾娜。

再后来,索蕾娜在剑术上有所建树,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冠军。激烈而连绵不绝的掌声,众人灼热而羡慕的目光,一步步走向的颁奖台,闪闪发光的奖杯,每一项都那么真实,她确实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成为了别人追逐的背影。可是---

“还是没人来吗?”

待客厅内,索蕾娜双手按在膝盖上,望着对面蒙灰的沙发,喃喃自语。

强大的能力为她带来了昂暮,却没能带给她朋友,大家都害怕得罪她,反而让她始终孤身一人。

“好想,有个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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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从睡眠中清醒,安洛瑟都会觉得像是憋着气把脸探出水面。

感觉像是从名为无意识的海洋中,为了名为现实的空气而浮出水面。然后将现实充分吸进清醒的肺部里,安洛瑟的意识就会醒转——

“主人,您醒啦!”

“嗯,索蕾娜还没醒吗?”

“是啊,自主人昨天抱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真是怠惰呢~”

“可能是消耗太大了吧,毕竟解放了那么多魔力。”

“应该吧。”

安洛瑟与薇儿一问一答的展开对话,索蕾娜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胸口规律地起伏。

“就这样等着吗?”

“就这样喽~”

停下了讨论的两人都转过头去,看着熟睡的索蕾娜。

一头秀丽的红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雾般的忧愁。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

“嗯~...”

在两人的注视下,索蕾娜眯着眼睛,伸展着身体,缓缓睁开双眼。

“嗯?!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训练场上吗?”

“对决结束了,是我擅自主张地把你抱回来的,不好意思啊~”

索蕾娜羞红了脸。

“你,你,你抱着我,一路从训练场到这?!”

“唔姆。”

“谢,谢谢。”

索蕾娜低下了头,双手不断揉搓,犹豫了一会,有些扭捏地,小声对安洛瑟道谢,

安洛瑟一步一步走进索蕾娜,在床边停了下来。

“我记得我能提出一个条件吧~”

“嗯,我会离开的。”

“嗯?我可没说过这种要求哦~我的要求是-你和我们一起住下。”

“好,嗯?!”

索蕾娜一口答应下来,又什么发现不对。

( 为什么呢?她们没有赶走我,而是让我留下,明明我还嫌弃她们来着。)

“既然是舍友了,可否赏脸一起吃早饭。”

“当然。”

安洛瑟用发绳将长发束在脑后,眼睛往前看,纯靠伸到背后的手打结。然后以手指轻轻一拉垂在肩上的发绳,系好了厨裙。就只有这点动作,下一秒菜刀已经在砧板上起舞。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证明安洛瑟同学已经重复过许多次。

实际上,应该真的是这样吧。她时常靠着在各类餐厅打杂,有时也会帮忙做菜,花在料理的时间不在少数 。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人做饭呢。)索蕾娜看着看着安洛瑟的背影,陷入了思考中,薇儿倒是盘坐着,前后不停地摇晃着身子。

「久等了,温泉蛋凯撒沙拉来喽!」

安洛瑟把三份沙拉端上桌子,分别摆在三人的面前,打断了刚才的平静。

看起来是以生菜为主的沙拉,最上面搭载着一个呈溶化状的半熟鸡蛋。

「上面的鸡蛋请搅拌均匀后再品尝」

索蕾娜用递来的叉子和勺子在沙拉钵中小幅度的搅拌着,然后舀出一些盛在了小盘子中.

刚送来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盘沙拉中还有切成细碎状的炒培根,其他的还有芝士粉以及炸面包屑,实在是一盘豪华的沙拉.

咔嚓.

咔嚓咔嚓.

生菜的口感非常水嫩,它与半熟的鸡蛋融合在一起使味道变的既浓厚又深邃.

还有酥软的烤培根所具有的适度咸味,它把味道紧紧地收缩到了一起,再加上松脆的炸面包屑,它们合在一起产生出了口感当中最完美的部分.

「这个太好吃了.」

索蕾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下一瞬就瞪大双眼,急忙捂住嘴巴,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没事,喊出来也没关系,反正这里都是你的朋友,别担心社死。”

“对啊,对啊!”

安洛瑟安慰着索蕾娜,薇儿也连忙附和,嘴角还流着蛋黄,嘴里还没咽下的食物让她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薇儿,瞧瞧你的嘴角,慢点吃,别着急啊”

“知道了”

“还有,索蕾娜,没不要太约束自己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的舍友,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朋友...”

不知多久没再听过这个词了,无论是否掌握红莲的力量,人群中是在远离她,或是恐惧,,亦或是敬畏,她都很久没听到过,或者感受过这个词了。

明明才刚认识不久,昨天才刚刚打过一场,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又成为了朋友。

泪水滑落脸颊,滴在桌上,索蕾娜抬起头。

“谢谢,谢谢你做了那么好吃的沙拉,谢谢你,把我当成朋友。”

是激动的泪水,自己还是第一次对别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安洛瑟拿起手帕,轻轻抹去索蕾娜眼角的泪水,翻了一面,又擦去索蕾娜嘴角的残渣。

“真是的,别那么容易就哭啊,搞得我怪感动的。”

“抱歉,一不心就...,总之,多谢啦,今后也请多关照。”

“一样,一样。”

三人都笑了起来,宿舍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氛,微风吹过,撩动了柳树的枝条,撩动了少女的心弦,让停滞的钟表再次向前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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