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多有冒犯,给你们添了麻烦。我代他向二位赔个不是。”
教堂会客厅内,以相对方向布置的两张沙发,合计坐着3个人。
王晓乐与彩坐在右边一侧,另一边坐着亚尔兰德·戴卡仑·蕾丝提尔。
他是迪比勒丝帝国的摄政公。
除去这一身份,亚尔兰德还是当今女皇的舅舅、乌韦这个不成器儿子的父亲。
此人的外貌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些,一张脸很是白净,瞧不见半点胡须。
宝石制成的耳钉,给他自身增添些许不羁的气质。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他虽有一张经过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给别人的感觉,却宛若黑夜中的鹰隼。
不必展露出敌意,他光是坐在对面,都给人一种压迫感,另有一股不能忽视的危险感觉。
彩让亚尔兰德进来谈谈的时候,那个倒霉儿子被他一只手拖着;
等进入会客厅之后,乌韦才总算避免,让自身与地板继续摩擦。
戴罪之身自然不能落座,就这么扔到地上即可。
逃跑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依照亚尔兰德的想法:
自己这个儿子,如果不想变得更惨,就不要想着逃跑!
教堂遭到包围一事,与亚尔兰德并无关系,完全是白痴儿子的自作主张。
当父亲的人能得知发生什么,多亏了自己布置在城内的情报网。
赶来这里的路上,亚尔兰德已经考虑清楚:
今夜的事最好当作没发生过。
为了这一目的,他甚至不介意牺牲某个人的生命。
“闹了这么一次,我这儿子不适合再带回去。圣女小姐可以随意处置他。”
彩盯着亚尔兰德的眼睛,试图看穿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
然而他的真实想法,已经在刚刚说过了。
“圣女小姐无需怀疑,我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
亚尔兰德的表情十分平静,他在这件事上的确没撒谎。
有些事情不讲出来,对方未必可以理解。
摄政公选择短暂地谈谈往事。
“先皇、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在世时,对我十分不放心。”
“怕你抢她皇位?”
这句话是王晓乐说的,可惜没有说对。
从王晓乐坐在彩身边的一刻开始,摄政公就对这位少女感到在意。
如今她主动开口,亚尔兰德正好问下:
“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王晓乐。”
“原来这就是你的名字……”
乌韦得知名字来劲了,眼看就要从地上爬起来,这时父亲朝他踢出一脚。
也就一瞬间而已,亚尔兰德面色不改地将儿子踢吐血;
后者甚至在半空转上一圈,然后才落回地面。
“你是迫不及待地想死?”
攻击是最后的警告,吃过教训的乌韦老实下来。
很好,对话继续。
“王小姐误会了。我是上两代皇帝的私生子,法律上并没有继承权。”
“如果无法继承皇位,你姐姐为什么讨厌你?”
能让皇帝感到威胁的对象,不只有能抢走自己宝座的人;
实际上,有可能将自己从宝座赶下去的人,同样是需要防范的对象!
“先皇能力平庸,和我之间的关系也不好,因而担心我会妨碍她的统治。”
被握有实权的皇帝盯上,绝非是亚尔兰德期望的结果。
为了让君主减少对自身的猜忌,他想出一个法子:
“出于政治需要,我找了个合适的女性结婚,妻子在一年后如我盼望的生下孩子。”
话到这里,已经足够让彩明白:
“你结婚是为了拥有子嗣,然后拿ta去当人质!”
如果是过去的彩,对这类事情肯定一窍不通。
可今时不同往日,相比以前她已经有所成长。
彩刚刚所说的话,让亚尔兰德更加验证自身的猜测。
他心道:
(圣女确实是个聪明的人,加上身居高位,如无必要,我最好别和她为敌。)
这么一想,亚尔兰德愈发认为,有牺牲掉儿子的必要。
让骨肉至亲去死,对他并非是在心理上难以接受的事。
正如他的解释:
“我结婚后有了妻子和孩子,通过让母子二人住在皇宫,令先皇对我多少放心了些。”
换而言之:
伴侣与儿子对亚尔兰德的唯一意义,是充当他主动送出去的人质!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亚尔兰德相信自己时至今日,应该都是单身状态。
仅仅是出于纯粹的利用心理,便导致父亲对儿子冷酷无情。
单凭这个理由,似乎不足以说服所有人。
亚尔兰德未讲出来的其它重要原因,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人类。
站在他个人的角度,这才是漠视儿子生命的主要原因!
“我是个冷血的父亲。两位不必顾虑,请随意处置犬子乌韦。”
假如要进行最严厉的惩处,到时候摄政公心里所想的,一如现在告知面前两人的:
“假设二位杀了他,他母亲那边由我解决。我只当从来没有孩子。”
父亲在此时亲口这么说,然而地上的公子哥,却坚持认为:
从刚刚的一脚,到现在的残酷话语,都不过是在演戏。
父亲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平息圣女的愤怒,以便之后带自己回家!
这么一想之后,他可以说完全不慌。
(像父亲这样地位崇高的人,圣女小姐肯定得给几分面子。哪怕不提这点……)
以上、以下的心声,仅代表乌韦个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仅凭我与圣女小姐之间的感情,她都会放我回去!)
依这位一厢情愿的想法,唯一可能跟自己过不去的,只有王晓乐一人。
然而生活马上要教他面对现实:
“既然公爵不介意,我就把他关在教堂的地下监牢。”
幻想在现实面前被撞个粉碎。
到了此刻,乌韦的第一反应仍是:
(跟预想的反应不一样……看来是我在做梦!)
这么想的话可真是个噩梦。
因为彩随后叫来守在外面的卫兵,让两位肌肉壮汉把乌韦拖出去。
等他在地牢睡上一觉,醒来时发现仍旧身陷囹圄……
届时他绝望的表情,绝对值得一看!
此时亚尔兰德的注意力,已经从放弃的儿子身上,转移到面前的两人那里。
“犬子弄出这种事情,势必会惊动陛下。明日肯定会有使者,请两位进宫一趟。”
这很正常。
乌韦毕竟是迪比勒丝人,也就是女皇的子民。
既然他惹出麻烦,招惹的对象又是皇国高层,当君主的必然得亲自善后。
亚尔兰德此次前来,倒不是要在外交层面做点什么。
他不过是以父亲的身份,来和那个儿子进行切割。
今后即使乌韦继续闯祸,也跟摄政公毫无关系。
说得直接些,亚尔兰德是来撇清,今后可能与自己产生联系的责任。
“今天的事,算我对不住二位。今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是“你们”,亚尔兰德的视线,却是集中在王晓乐身上。
彩的身份是圣女,通常而言是是应该看作,她已经与教皇国绑定。
王晓乐则不同,今日之前,亚尔兰德不清楚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估计王晓乐是新加入教会这边的,而且暂时没担任高级职务。
这么判断的原因,是由于教皇国的几位高层,没一个与王晓乐有着相同的名字。
判断到这个份上,并不足以让摄政公,对王晓乐产生兴趣。
他对少女另眼相看的原因,是感受到她强大的气息,觉得这是个人才。
没与教皇国绑在一起,自身又存在价值,如此便值得拉拢!
亚尔兰德虽然讨厌人类,但对于能争取到的棋子,他还是愿意花费时间的。
至少暂时是这样没错。
集中在王晓乐身上的视线,可以说是一种暗示。
(那种眼神、似乎他在向我示好……)
王晓乐想的没错,对方确实向她传达着善意。
可惜有第三人在场,亚尔兰德没机会和她好好聊聊。
下次如果有机会,此人便会争取将王晓乐的心拉过来。
“现在是时候告辞……”
亚尔兰德站起身,按照绅士的礼仪,向王晓乐和彩行礼。
“再会了,两位小姐。”
在摄政公离开后,王晓乐偏头去看彩的表情,发现她紧锁眉头。
“怎么了?”
这一声呼喊,把彩从思考中拉回来。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您明日要进宫,感到有点担心。”
今日发生的这场冲突,王晓乐属于直接参与对象。
加上目前她算是教皇国这边的人,所以被女皇邀请入宫是必然的结果。
君主向别国的人致歉。
仅是这样,并不足以让彩担心。
她真正忧虑的是:
(明日这场会面,使得晓乐大人与女皇正式接触……某些可能性还是得及早扼杀。)
彩反感的是迪比勒丝的女皇!
对于别国的女性君主,她却没有什么敌意。
“答应我……”
王晓乐注意到时,彩已经来到面前,更将自己那双手给紧紧攥住。
“请您答应我:别和女皇产生不必要的牵扯!”
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王晓乐瞧的出来,彩此刻是非常认真的。
“牵扯?你似乎话里有话。”
“请不要深究此事。我只想让您现在答应我!”
“……”
王晓乐无言地盯着彩看了一会儿,并从对方的眼神里,解读出焦急的情绪。
“要求别人答应自己什么的……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仅从这一件事,便不难得知彩有点反常。
在这里选择答应下来,是对她而言最容易接受的结果。
可是……
王晓乐有着自身意志,他不想轻易地承诺什么,即使对方是彩同样如此。
“我不清楚彩在担心什么……但你担忧的事情,应该不可能发生。”
这是王晓乐能给出的唯一回答;
更进一步的诺言,她给不了对方。
“也许是这样……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少女把手放下来,经过短暂的时间流逝,那张脸变得开朗起来。
承诺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双方都不必再提。
“请您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工作要做呢。”
在彩的目送下,王晓乐走出会客厅。
等到这里只剩下一个人,少女解除伪装,表情再度变得凝重。
(不能掉以轻心!我得时刻注意,让女皇和晓乐大人之间,始终保持合适的距离。)
和离开这里的那个人一样,彩同样决定遵从自身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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