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舟双手紧紧反握着剑柄，不让对面的人脱手，紧紧盯着对方的眸子。随后挺着胸口迎着剑柄不退反进。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弓着身子，用这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微弱声音恨恨说到："江慕雪！这一辈子，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丝一毫？"
"师兄，你应该知道答案的。"对面女子清冷的嗓音很好听，就像是夏日被轻轻挽起的风铃。
看着顾羡舟不甘心的表情她还是补了一句"不曾。"
但声音打颤气息不稳。不知是打斗所致还是情绪所致。
顾羡舟听到后，迷茫的眼神逐渐失去高光，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实我还是想听你叫我一声羡舟，咳……"，胸腔弥漫上来的血腥卡住气管，让他咳出一摊猩红。"如果有下辈子，我要远离你，绝不会再像这般……这般……"
言语未毕，便再没力气支撑，缓缓向后倒去，女子往外拔的剑，没了相反的作用力，迅速拔出，将血珠尽数撒在地面上。
"可我也从未……"
顾羡舟猛的从床上坐起，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将落手处的床单拧成一团，明明是在清爽适宜的仙家宫殿，他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
"死亡的痛苦哪怕是做梦梦到，还是心有余悸嘛？"顾羡舟自言自语到。
顾羡舟是个穿越到蓝星的修仙土著。然而穿越到蓝星后，并没有按照套路开始都市修仙的主角剧本。
蓝星是个科技发达的星球，不能修仙就是不能修仙，压根没有什么灵气复苏。不过奇怪的是他随着年龄的增长上一世的记忆却在逐渐解锁。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不能修仙，但这里没有打打杀杀，大部分人都在为了生活努力，成年后顾羡舟很快就融入进社会中。
于是他就化为了蓝星的普通人中的一员，平时没什么爱好，看看小说，打打游戏感受一下太平盛世的美好。
结果好巧不巧，让他看到他上一世竟然是个小说人物，原著里他一个卑微舔狗大师兄。
怪不得一直追求不到女主江慕雪。没有做主角的命反倒有了主角的梦。结果按定律黑化入了魔，反而死在了女主手上。
其实上一世死的时候他就看开了，人死如灯灭嘛，所以他对后面的剧情也就没看，看到主角团飞升上界之后，顾羡舟的亲朋好友淡出剧情之后，果断退坑。
但是看开归看开，并不妨碍他去上门拜访拜访作者，多大仇把我写那么惨。
当他准备好礼物"登门拜谢"的时候，发现压根没有作者这一号人。
反应过来的顾羡舟，再次登录小说APP的时候，发现小说存在过的痕迹也不翼而飞。一来二去又调查了几个月一无所获。
对现在的顾羡舟来说没什么影响，所以摆烂了，不查了。
不过上一世长久的修仙时间，让他迷失了对蓝星时间的正确感知。
上学的时候，他觉得还早，以后再学，但毕竟是两世为人，他又心眼通明，成绩总能在他眼中的"小屁孩"中脱颖而出。
二十岁的时候有个说暗恋了他很久很久的女生和他表白，他觉得太早了。
而且让他一个520岁的人。老牛吃嫩草，额不，老牛吃种子，他做不到啊。
三十岁，家里人催着给他相亲，他觉得这一世才过三十，有什么好急的？以工作原因推了。
四十岁给他人间亲情和温暖的双亲，陆续黯然离场，他穿着黑色西装胸口插戴白花时。
看着墓碑上不在鲜活的笑脸，他有什么想说，或者说他感觉要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说。
夜里回到家，他哭了，一开始没有声音，只是涨红了眼睛默默流泪，后面有了哽咽和抽泣声。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声音越哭越大，他想停下，却止不住。
上辈子锦衣玉食的他想不明白，车房都卖了，明明就差十万，十万就可以让他的家人看到生的希望。他发了疯似的去赚钱，却也怎么也凑不够。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留不下自己珍视之人嘛？那晚之后他觉得他应该是成长了。
可成长的判定不应该是修为嘛？他一个普通人，到底成长了什么，他不知道。
五十岁的时候他拿出了再也用不到的没凑齐的手术费决定去全世界走一走。
六十岁普通人的身体终究是太过孱弱，二十多年的劳碌和十年的奔走以及两世为人庞大的记忆海让他精神错乱。
进入了精神病院后，顾羡舟只能零星想起一两事的记忆。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想起自己会御剑飞行。
拿着扫帚就往窗台跳，谁也拦不住。六十多岁的大爷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把火，点燃了精神病院管理方式的巨大变革。
然后呢，顾羡舟还是没死成，又给他穿回小说里去了，重生到了他十八岁春风得意因为是宗主嫡系大弟子，刚被任命为宗门大师兄的时候。
这几天穿回来，凭借着上两世的记忆，和小说的内容回忆，顾羡舟逐渐缓过神来。只是偶尔做梦梦到自己被一剑穿心或是摔死。
尽管活了两辈子，但死亡前的那一刻心悸和痛苦，不能说是永生难忘，只能说是亘古不灭。每次梦到都会汗湿全身。
似是南柯一梦，却又无比真实。
"叮！已检测到匹配宿主！请问是否绑定本系统？"
"卸载。"
死了两次的顾羡舟相当怕死，本来应该光速绑定才是，但作为老书虫的他，也清晰的明白，系统的背后也不一定是个什么好东西。
而且凭借两世记忆和书里的情节点物资点，他未必不能自保。所以不画蛇添足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的，尊贵的宿主这就帮您安……"
"？？？？"
随即弹出一个界面和播报语音
"宿主真的不安装了嘛？安装就送新手大礼包啊宿主，升级嘎嘎快。"
"宿主真的不安装了嘛？安装就升一个境界，战力嘎嘎涨。"
"宿主真的不安装了嘛？安装就送保命大礼包，保命嘎嘎好。"
界面四分之三的区域用红字写在黄色背景板上，明晃晃写着"继续安装"，剩下四分之一区域的小角落里用灰色透明小字写着"忍痛继续卸载"
顾羡舟脸一黑，刚刚没注意，神识差点没注意点到继续安装上去了。再次点击"忍痛继续卸载"以后
系统仍然没有卸载掉，而是再次爆出一个弹窗"还会再见吗，宿主？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你要开心，以后你的世界没有我了不要紧，你要幸福啊宿主！"
"宿主！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宿主！你带上我吧！"
"难道你不想配角翻身嘛？你不想拥有爱情嘛？你追求的仙子可是正眼都没看你一次呢，多可怜啊。安装我，安完我带着你去逆天改命！"
顾羡舟"你这老13灯系统怎么说话和心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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