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哥哥,可是李老……李叔叔的电话?”
差点又叫成了李老爷,紫嫣连忙改了口。
“嗯,是啊!”
“中秋?你这时代……也有中秋?”
想起李青晨总是“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炫耀,玉婉故意揶揄到。
“额,开玩笑,我堂堂中华人民、共和国怎么可能没有中秋节?唉,所以,问题也就出在这了。”
显然,李青晨并没听出这是揶揄,玉婉这一记回击又打在了棉花上。
“嗯?”
“嗯?”
听完李青晨的絮叨,玉婉、紫嫣异口同声地疑惑到。
“中秋节的习俗……你们都知道吧?我们大西北,在古代也算是边外之地,也没那么多讲究,但……一家团圆、献月亮、吃月饼是绝对少不了的。”
虽说是边外之地,但玉婉看李青晨这副表情,分明还是在变着法儿的炫耀。
“且说要紧处。”
起身从净水机那里接了杯热水,玉婉不耐烦地催促着;虽然她还喝不惯热水,但天气慢慢转凉,喝冰水总觉得不如那热水舒服。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爷爷叮嘱老爸带着我回家团圆……顺便……顺便也要见见我女……”
李青晨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话又响了;这一次紫嫣倒是懂事,立即暂停了平板中的播放“课程”。
“哦,妈。嗯,回来了。弄得还行,一期差不多完工了,可以去玩玩。嗯嗯,室内拍照还不错,外面嘛,还是有点光秃秃的。那不能,绝对不能!谁不认你我就把他开了,哈哈,要不咋是您儿子呢?中秋啊,嗯……我爸刚给我打电话,让我中秋去那边……什么外孙子是狗,哎呀,我去,我去还不成嘛。嗯,我知道,那肯定像往年那样,我中午去姥姥家,下午再去奶奶家呗。嗯,反过来也行,不碍事,爷爷奶奶能理解的。玉婉啊……她……她可能回家吧?”
瞅了瞅玉婉,李青晨无奈地抓了抓鼻子。
“这……这也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还是歹问问人家。嗯嗯。紫嫣啊?紫嫣……肯定和玉婉在一起咯。对对,要回就一起回了。嗯,知道了,一定记得,拜。”
“唉,这哪是一波,这是两波啊!”
放下手机,李青晨双手拂面,搓了搓脸。
“唉,吾知何事矣!”
抿了一口热水,玉婉放下杯子,缓缓地说到。
“嗯?青晨哥哥、玉婉姐姐,你们说得究竟是何事?”
……
听了二人的解答,紫嫣也苦恼起来;刚过完一个愉快的周末,怎么麻烦事儿又来了。这一次,竟然还是双倍的麻烦!
“又是两难之境尔。若说吾与紫嫣各自回家去,后续定有见亲、拜访等诸事,到那时……吾等怎能寻得亲人来应付这般。”
说到这,李青晨认同的点点头。
没错,如果真的说玉婉、紫嫣各自回家团圆了;那这一次的中秋节确实可以躲过,可将来他们要在一起、甚至结婚时,总要见双方家长、亲人吧……到时候,可怎么找来这些“家长”、“亲人”?雇人演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若是去了,自然又是一番应对。虽然已经对过说辞,定了家乡云云,但谈及家庭……”
玉婉发现他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就是不管去不去,家庭出身这个主题都是逃不掉的;纵然她们不去,李青晨也会被问及这些问题。
到时候……李青晨就要独自面对了。
这一刻,玉婉才深深体会到李青晨的难处。原来,这世间……好人也是这么难做的。理解之后,就是深深的愧疚与自责;李青晨为了她俩可谓是用心至极,而自己对他的态度却总是……还不如紫嫣那般乖巧晓事。
“没事玉婉,不想去就不去,咱们和上次一样,出去玩,就没这些麻烦了。”
看着玉婉瞬间黯淡下来的神情,李青晨不禁怜香惜玉起来,因为害怕玉婉心理压力太大,于是立即提出了备选方案。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有用啊!何况已经有了一次成功逃避的经验。
相比青晨、玉婉二人,紫嫣的心境可就大不一样了。
紫嫣在大明时,就出身于大家庭。且不说逢年过节,就连平日,家中也是大娘、母亲、小娘、二哥哥、小哥哥、丫鬟、妈子……一大家人,人丁兴旺则爱热闹;如今来了这里,大部分时间也只有他们三人,虽说日日有事可做,可还是感觉缺少点什么。
因此,范紫嫣并不反感中秋节去李青晨爷爷家团圆这件事;相反,她甚至还有几分期待。期待见到李青晨的家人、期待和一大家人说说笑笑地共进晚餐……同时也很好奇,好奇这个时代的家人是如何相处的?好奇这里的中秋节要怎么过?好奇如今的月饼,味道如何?好奇现在这拜月亮是怎么拜的……
但是,苦恼嘛,自然也是有的。除了玉婉姐姐刚才说得家世,如何自然地应对他人的问题,在语言、行动上不露出马脚,也是一番颇有难度的事情。另外,这样重要的节日,这个时代要穿什么服饰、要画什么样的妆容,也是一个新的问题。
“不,青晨。这一次,我们必须去。”
慢慢地解开束发的发圈、如瀑的黑发披散下来;带着淡淡的香气,秀发的主人双手从颈处一拨,原本凌乱的发梢就垂在了肩后。
这样安然自信的动作与刚才的黯淡判若两人。
满心疑问的李青晨本想问些什么,但玉婉已经轻触平板、继续播放起视频了……
“唉,果然最简单的就是当“黑户”处理,但这样……她们恐怕就不能入学了。”
挂断了电话,浸泡在浴缸里的李青晨却没有一点儿放松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想给她们一个现代人的“普通”人生会这么难?想到玉婉满心期待的愿望会落空,他就忍不住地自责愧疚,虽然他已经给了她们很多。
有钱,确实可以办很多事、走很多捷径;但有些事,即使有钱也难以办到。如今的私立高中、民办大学,也是要看成绩才能进得去的;而那种只用花钱就能进得学校,所谓的“野ji大学”,他也不敢把穿越二人组往里送啊。
这一刻,李青晨仿佛感受到了为人父母般的苦恼。
“唉,只能明天和她们二人商量了。”
“商量何事?”
紫嫣躺在玉婉的床上,映着小夜灯柔和的光线注视着她的玉婉姐姐。
天气慢慢转凉,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觉得热;相反,偎依在玉婉姐姐的身边,紫嫣反而觉得睡觉更香甜也更安稳。
“紫嫣,晚上我擅自独断,你可……可是不悦?”
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叉在腰际,此时的玉婉就像一个浪荡公子,轻佻地注视着眼前的小美人。
“我……不……不曾。”
被这样注视着,紫嫣竟然莫名的害羞起来。心中同时也不由得嗔怪着:玉婉姐姐每次都是这般,明明知道自己目光凌厉、神采俊朗如男儿一般,还总是这般撩拨自己,煞是可恶。
“好紫嫣!那我便安心了。毕竟……后面这事儿,才正是要紧。”
用手指勾了下紫嫣的小下巴,玉婉重新躺回到枕头上。
“我……我欲向青晨家人……道出实情。”
“什么?姐姐……姐姐你也失心疯了?”
还沉浸在羞怯中的紫嫣,突然惊讶地坐起身,小手摸了摸玉婉的额头。
“唉,许是疯了。但……不疯又能……如何?”
抬手摘去额头上紫嫣的小手,玉婉将其攥在自己手中。
“你我姐妹穿越此处,无依无靠。幸逢青晨,方得此般照顾享用。如今,吾等三人命运共系一处,一旦差错,青晨自是脱不了干系。然以其一人之力,又怎能做得周全?”
“那……那又何必如此……”
重新躺回到床上,紫嫣也反握起玉婉的手。
“吾观青晨之家,虽不似吾朝那般同宗同族聚居一处,但……联系颇为紧密,父子相近、祖孙相亲,诳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姐姐言之有理,可……此等荒谬之事,他人信之?”
“唉,吾亦烦忧尔。明日且与青晨说说,此等大事,还是慎警些好。”
玉婉松开了紫嫣的小手,伸手关闭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玉婉姐姐,嫣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转身抱着玉婉的胳膊,紫嫣略显犹豫地问到。
与玉婉同床而眠时,紫嫣最喜欢这样挽着玉婉的胳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安全感满满。
“小妮子,有何犹豫?且问就是。”
玉婉一边“不正经”地用胳膊肘感受着紫嫣胸前的一双小兔,一边回应着。是的,在她整日的强迫与洗脑下,紫嫣也终于养成了脱去“心防”睡觉的习惯。
“玉婉姐姐,你……你之前……之前可曾……可曾亲过别人?”
说起“亲”,紫嫣的脑中瞬间闪过两个画面,一个便是昨晚青晨、玉婉那未遂的亲吻;一个则是今日看电影时,在昏暗的影院里、映着大屏幕斑驳的光影,那对男女深吻在一起的画面;此时此刻,仿佛那女子接吻时娇喘的呻吟,她都听得到……当然,也少不了他们分开时、双唇间在光影下闪烁的、晶莹的水丝。
咽了下口水,紫嫣紧紧地等待着玉婉的答案。
“这……若说男子,还真没有。若不是你来得及时,青晨恐是第一人。但女子的话,那就多了,吾等旬假之时常去教坊酒肆,免不了莺莺燕燕、遍尝唇脂。咦,开灯做甚?”
“那……那个,嫣儿觉得今日暑气尤甚、有点儿热了,还是回去睡为好。”
将枕头抱在胸前,紫嫣匆匆起身回到了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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