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那个……那个青春懵懂、情窦初开嘛，你懂的。”
李青晨不确定“情窦初开”这个词能不能形容男孩子，也不确定玉婉能不能懂；只是硬着头皮回答着。
“书生风流，倒是可以理解。但……即有所谓女朋友，何故又……又暗练其他女子？”
自从听了几人的谈话，玉婉心中就颇为疑惑以及……不悦。
首先，她疑惑的依然是此处风俗人情。听青晨说，如今这时代是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的；只要够了结婚年龄、且双方愿意，不论什么身份都可以相互通婚；而一夫一妻则意味着不准纳妾，一旦结婚，就只准有一个女人。
那所谓的女朋友，不就是准备结婚之人么？若按此间风俗推论，即使不合适，也该在分手之后再“练”其他女子不是吗？
至于不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心性好强的她，莫名觉得自己在某件事上落了人后，而且是那种永远无法追赶的“落后”……除非自己再穿越一次，出现在十六岁的李青晨面前。
“这……唉，怎么说呢？那时候不成熟吧。见一个爱一个，虽然有了女朋友，但觉得其他女孩子也很优秀，就……哈哈哈，其实没什么啦，我没有因为那个女孩抛弃自己的女友，和高中那个女友最后分手，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见躲不过，李青晨只好放平心态，坦诚地回答着玉婉的问题。
“紫嫣，像那个女孩？”
一想到紫嫣长得像那个李青晨“暗练”的女孩，玉婉的不悦似乎减轻了几分，
紫嫣如此可爱，想必那女子也是这般，所以这……暗练，也算可以理解。是的，她对紫嫣的宠爱足以削弱她心底莫名其妙的“醋意”。
“嗯，舒霄不提我还想不起来。这么一说，还真是越看越像。那时候我们也才十六七岁，正是紫嫣这么大。”
“那……我像你高中的女朋友？”
对“那个女孩”的醋意减轻了，玉婉紧接着就想起了“正主儿”。
但是很显然，这问题的切入角度属实有些奇怪，与她往日里逻辑清晰的作风大相径庭。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一个问题，玉婉刚问出口，心底就已经后悔了。这样的问题，不论李青晨怎么回答，都不会让自己开心的，区别只在于……失落的程度罢了。
“啊？这哪跟哪儿？不像呀！你俩长得一点也不像。至于其他方面嘛……有一点点吧，你俩倒是都爱吃醋！”
“竖……竖子妄言！谁吃……吃醋了？吾等并非夫妻尔，何……何来“吃醋”之说？”
玉婉瞬间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辩解到，就连嗓门也抬高了几分。
“啊！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吃醋的意思？”
李青晨瞬间凌乱，他总觉得“吃醋”这个词是近代的“时髦词”，在古人听来应该只是字面意思，结果就大着胆子讲了出来；但是……看玉婉的反应……她显然知道这个词的另一层含义！
“无知小辈，此典出自太宗与房相，早已传遍大唐，吾怎不知？吃醋？吾……吾何时吃醋了？”
盯着李青晨的侧颜，玉婉瞪着眼睛质问到。虽然此时的自己理不直，但这气……必须壮！
当然，“恼羞成怒”的玉婉并没有察觉到，李青晨的答案，并没有让她感到失落……
“啊对对对，我胡说的，你没吃醋，没吃醋。咱家的吴大……吴司直心胸开阔、知书达礼，怎么会吃醋呢？”
李青晨深知，这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事就是和女人讲道理，无奈的他只好敷衍摆烂。
“哈哈哈，青晨哥哥，吃醋这词古已有之，你竟不知？瞧，让姐姐抓了现行不是。”
看着二人斗嘴的样子，紫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对于青晨哥哥高中谈恋爱这件事，紫嫣反而觉得很正常——一大群少男少女、聚在一处、一待就是整个白天，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加上此处“男女之防”的观念尤为淡泊，不出此类事情才奇怪。
相比族中逛青楼、喝花酒的堂兄们，青晨哥哥这般守规矩，已经算是纨绔中的一股清流了。
男人么，哪个不是贪财好色？在大明，但凡有点头脸的，不纳几房小妾都不好意思见人。
虽然十六七岁还不到弱冠之年，谈及男女之事尚早了些；但那也是文人家的规矩。乡下农活重，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就当了爹，在庄子里可谓屡见不鲜，早生孩子早下地干活，早已是农家人的共识。
而青晨哥哥也只是所谓的谈“练”爱罢了，又未明媒正娶，怎得不能再“练”她人……想到此处，紫嫣突然发现了一个bug——对啊，虽然是所谓的“练爱”，但这“练爱”并没有什么凭证；既然没有凭证……那男子岂不是也没了约束，大可在“练爱”时三心二意、心猿意马？！
“唉，果如玉婉姐姐所言，女子终是……不可退也。”
受时代背景、思想观念和人生阅历所限，年少的紫嫣最终没有反应过来，如今这个时代……“练爱 ”时三心二意、心猿意马的，可不仅限于男性。
“哼，看我被你玉婉姐姐怼，你就这么开心啊？也不帮我说说话。下次不带你吃好吃的了。”
李青晨故作生气状，逗着紫嫣。
“做小的哪敢在大妇面前造次？青晨哥哥你这是为难我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故意鼓起腮帮子，紫嫣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青晨哥哥花心了些，但……嫣儿并不在乎，只要青晨哥哥不弃，不可退又何妨？退？穿越到这个时代，本就不可退了，也无处可退……”
看着车窗外逐渐稀疏的高楼房屋，紫嫣知道，他们又一次远离了城市。
“竖子敢尔！此事无关紫嫣。汝……汝切不可迁怒于她。”
转过脸看着紫嫣的玉婉，并没有留意到李青晨开玩笑的神情，还以为他真的迁怒于紫嫣了。
“看你这着急的样子，你俩才是真爱吧。我是开玩笑的啦！紫嫣可是咱们家的宝贝，饿死咋俩都不可能少她一顿的，放心了吧？额，这话说得，怎么感觉咋俩成了紫嫣的爸妈了。”
“噗，青晨哥哥休得做大！嫣儿我可是你六百多岁的老祖宗！”
兄长也就不说了，居然还要给自己当“爸爸”？紫嫣立即学起了玉婉往常“训斥”李青晨的样子、强调自己是青晨哥哥的祖宗辈。但实际内心里却对什么“咱们家的宝贝”、“不可少她一顿”……暗自开心；这些话，仿佛不久之前在家时也听过，只是忘了是父亲还是母亲，抑或是兄长们说得。
“行行行，你叫我哥，我叫你祖宗，咋俩各论各的。”
看着紫嫣一本正经的样子，李青晨忍不住戏谑到。
“噗，俱是憨货尔！哈哈哈”
听了二人的憨人憨语，一旁的玉婉终于被逗笑了，暂时放下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另一辆车子里也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我艹，老鼠，橙子那时候真的这么离谱？”
后座的雷宏前俯着身子，攀着副驾座的靠背，八卦地问着舒霄。
“哈哈哈，你以为呢！”
舒霄又一次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原来你们高中还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老鼠，不是我说，你这座位调得……太瘸了，我腿都伸不直。”
高大的沈天冰显然不适应舒霄的座位高度，忍不住抱怨到。
“那你刚才不调一下。话说，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叫玉婉的女孩，有点奇怪？”
转过脸看着沈天冰，舒霄皱着眉头问到。
……
安静了半晌，沈天冰终于开了口。
“我也觉得。那会我就说了，这小丫头年龄不大，但……行为举止特别……怎么说呢，沉稳。感觉在社会上历练过。”
“还有啊，刚才李青晨搂她肩那会，她的表情……有些惊讶，还有些……不高兴。我看这里面有问题！”
雷宏点点头，继续补充到。
“表情？大牙，你是看得有多细？王珂，你看，这是他自己说得啊，你还不收拾他。”
抓住了雷宏的“把柄”，舒霄立即拱起火来。
“得了吧，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是非？人家不在，你们就背着人家捣闲话！玉婉看着挺踏实的，除了说话怪一点，人挺好的。”
瘦高女孩对着几人鄙视地撇撇嘴，为玉婉说着好话。不知为什么，她挺喜欢玉婉的、当然，还有紫嫣那个小丫头。
“对对对，还有那个紫嫣，说话也怪怪的。感觉……多少有点背文言文似的。”
雷宏靠回座位上，挨着他女友接茬到。
“嗯，对。这个吴玉婉，不会是……是骗婚的吧。最近新闻不是报道过类似的事件吗？”
开着车的沈天冰灵光一现，想到了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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