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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仙王陨落

24.仙王陨落

眼帘沉重,仅仅是支持开阖已经足以透支所有体力,即使如此,也止不住地想看清前方的画面。

疼痛,无休止的剧烈疼痛,已经显得有些麻痹,真实地痛觉每一刻都提醒着自己。

我,凌十九,还活着…

纵使这一想法时而掠过脑海,我也会立刻过滤掉那些繁杂的联想,因为,那太沉重了。

至于理由,我想,已经没有必要去追寻了。

只是内心的期待与绝望交织着蔓延,欲决一胜负而使得其一脱颖而出。

想都不用想,理性一定会是绝望的最好支持者。

大概是感受麻痹的愚钝,自己也不愿相信理性了,于是,点燃了情感的混沌。

刹那间,火光四射,熠熠生辉,包裹着情感的火焰仍然在蔓延,只是有时会留下名为绝望的灰烬。

即使前方视线模糊朦胧,但是依稀可见,滔天的杀意,与那坚决守护在自己身旁的白衣。

就算是不清晰,也可以闻到衣袂的猎猎作响,少年坚决的回答,以及,那无与伦比华丽优雅地剑姿。

安心感一下子从脊椎贯穿身体,汹涌澎湃地涌入心中,莫名的温暖从体内而生,于是,少了些许防备,不知不觉,身体更加变得有一点点迷迷糊糊。

睡意袭来,猛烈突兀。

不知其由,或许失血过多,或许太过劳累,但也懒得思考了,因为那更加沉重眼皮压着自己疲倦的神经。

那…交给尘了…

闭上眼,浅浅睡去。

虽然可以察觉,安心感难以填满,其空缺的部分,是不解的困惑,但是,那一部分,留给尘,先欠着吧!

……

白衣少年持剑伫立,剑意锋芒毕露,峥嵘毕现,势若河汉,排山倒海。

其身旁两位紫袍男子矗立,一者手持黑白镰刀,一者执暗红长枪,皆锐利无比,仿佛随时能迸射出夺人性命的器芒。

场面僵持不下,少年神色漠然,略有思索,二刺客神色扭曲,凝视着少年身旁的少女的同时又不敢将视线太远离那少年。

兰竹森林显得越来越平静,清风微抚,吹散那云鬟青丝,也吹散血腥混杂着泥土苦涩的气味,掠过在场各位的衣襟,衣裳皆破烂不堪。

唯有白衣少年衣裳完好,却也沾些泥泞的尘土,显得灰白。

木剑与枪镰相对,然而光泽上,枪镰只有微微橘芒,而木剑,紫气萦绕。

相形见绌,皆知晓其中利害。

但无可奈何,为了目标,只得出手…

这是林琅的想法,或许是,最后的想法。

咻!

利器划空之声乍现,二刺客原地消失不见,唯有闻到那声,渐进少女。

原本看似萎靡的刺客,刺客却突现绝伦气势,杀意在一刹那,疯狂席卷,口中不禁喷出些许鲜血,是透支塑灵法的代价,透支之下,那灵法鹰与魂魄也带了一丝血意。

领域狂放,摧万物凋零的魔法,此刻只具现在枭身上,与枭身前的少年。

依旧没有说任何话,赴死之士,自然无留恋,了无牵挂。

面对这样的杀机,白衣少年却没有丝毫动容,那怕一丝波澜也不会掀起在这片古井无波的海洋。

这海洋是那样的浩瀚无垠,深邃不见底,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前来的食物,即使只是目光,也会回之以终生难忘的恐惧。

----当恐惧之情开始蔓延的时候,作为刺客,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这是林琅熟知的刺客守则,然而此刻,也难以不去触犯这一禁忌。

面对两位仙王境刺客的赴命全力一击,哪怕仙皇境初期也会受重创,或许可以给仙皇境后期造成伤害。

可是,却从没有像眼前之人这样的,完全无惧,要说这是自信,他绝对不会承认这种情感的厚重感太低,这一定是纵横天下的自负,睥睨一世的张狂。

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内心,贪婪地欲要占据所有空间。无奈,无可奈何…

那颗作为刺客的道心,败了。

想着,心中却忍不住自我践踏,或许,不只这一点败了呢?

轰!

那少年调整好姿位,以一个绝佳的角度同时挡住两个刺客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造成若爆炸般的声响。

声波随气流扩散开来,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流以仙器相啮合之处向四面八方冲击。

纵使是触发者,也难免被此气流刮的血痕累累,衣裳尽是开口,即使有着震荡四方的仙力魔力,也难以阻止气流的传播。

气流迅速的扩散,越散越是疾如雷电的暴风,刮断靠的近的几颗妖树,断了好多个妖树的树枝,冥冥之中,似乎有好多小东西爆裂的声音,不过局中者不知其缘故,也无暇猜测,就算有猜测,也只会觉得是一般妖鬼罢了。

气流如此迅猛,少年也很完美的没有让少女收到一丝牵连。

毕竟…

“保护好凌十九师傅!”

“……”

“师傅!?”

“是是是…”语气尽显不愿与不耐烦。

“…?”

再者那对峙者,仙器相交于一处,橘色若日光璀璨的仙力与滔天气势幽冥之魔力也相与争锋,一较高下。

那一瞬间,震颤似乎要扭曲了此处的空间,甚至波及时间,乾坤仿佛为此动摇。

很难相信,形影单只的少年用一木剑与那两仙王仙器势均力敌,甚至,要微微占据上风。

纵使相击僵持,表现皆不同,仙者,橘色黯黯退散,显得愈发虚弱,而那紫色魔力,竟节节攀升!

这样的演化愈发剧烈,仿佛这股魔力一点点蚕食着皓日仙力,若蜘蛛食虫般。

少年魔气灌注全身,连瞳孔里,都仿佛流露出无法抑制的魔力,威力慑人。

良久。

咔擦!

咔擦!

听到两声清脆,很明显,那两柄仙器已经先木剑一步可以破损。

看到这变化,与那战之趋势,林琅打算暂且退开,便向后飞去,林常随之。

此刻他也更加确定,对方一定是只厉鬼,不然难以修的如此腐蚀力的魔力。

不容他多想,一道冷漠的将在空中飞着的他与林常打回现实。

“我允许你们退了?”

话音未落,其身姿已经若蛟龙般在空中飞舞,比他们要更快,更猛!

林琅想要拿仙器抵挡,奈何已经没有办法阻挡对方的力量了。

咔擦!刷!

仙器断开,头颅亦断,喷血不止。

几乎在同一秒。

咔擦!刷!

又一同样的场景发生在林常身上。

身姿是在过于迅速,以至于那喷出来的血都没有溅在那袭白衣之上。

两颗头颅被剑的发力有意滚动到了一起。

整场战斗不过一柱香时间,仙王境后期,仙王境中期,二刺客,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切声音在此处都是多余的,片刻时间,陨落二仙王,只可惜未能有天地异象,因为死亡一直都是这样,在静悄悄中进行,无人知,无人晓。

清风敛迹,树林阴翳。

唯有白衣,染血木剑,安详睡去的少女。

划!

木剑忽然向空地处挥舞,血溅四方,伴随着魔力缓缓蠕动,木剑上仅剩鲜血的余韵也消失殆尽。

没有余暇顾及四周,少年走向少女,行得缓慢,走得踉跄,若步履蹒跚状。

依旧寂静,就连神识之间的交流,也陷入了沉默。

踏!

踏!

踏!

“噗!”

少年忽然轻咳,嘴角溢出一股鲜血,面色仍未曾动容,就像眼前的少女。

紫色光晕随着这一声轻咳变得黯淡,气势微弱如将死之人,虚弱似大病已至。

“师傅……”

识海中神识的传音打破了死亡的寂静,或许太过虚弱,洛幽并未听出这句话背后复杂的情感,只是认为徒儿或许在关心自己,也可能是他的身躯。

“没事徒儿,为师好得很呢,你这身体也不会有没有大碍,配些药草修养几日便足矣…”

洛幽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在莫尘识海现身,说是现身,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团紫球罢了。

但是话虽说着,却并未看到眼前少年阴沉的脸低垂着,也看不见那未知眸子里蕴藏着什么样的情感。

“还有徒儿,看到飒爽英姿的为师一下子打败两仙王,有什么想说的嘛?”

洛幽话语中尽带着骄傲,又含几分内敛,隐隐地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却不料,话音刚落,莫尘抬起了头,断断续续地说道:

“师傅…你…你杀了那两人…对吗…?”

洛幽一愣,这才意思到什么,便紧盯着莫尘的眼眸,那瞳孔竟充斥着惊恐,骇愕!

复杂的情感融入话语之中,带几分不解困扰,迷茫踌躇着,只是恐惧更胜一筹。

诶?这是为什么?

闻言一刹那,整个神魂仿佛随之颤抖,莫尘身躯的眼帘竟微微低垂。

原来…徒儿你也是那样嘛…?

太熟悉了,这种惊恐的眼神太熟悉了,所有看见自己,听见自己名号的人鬼仙魔皆忍不住露出这种神情。

自己简直不要太清楚,这份恐惧的背后,一定是浓浓的憎恶!

然而在之前徒儿很容易接受自己名号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可是,现在对方的神情无一不是最锐利地锋芒来刺破这荒诞的遐想。

即使是这样,洛幽也仍然很努力地克制住了这种疯狂思绪的蔓延。

停下来吧…

纵内心波涛万丈,洛幽仍表现得无异常。

“怎么了徒儿?玄仙以上只要颅内识海未灭,不算死亡,所以他们还没彻底死亡。”

又陷入沉默,洛幽静静地等待徒儿的回答,不免多了一丝焦急。

这种感觉,很奇怪…听见对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正如当初第一次到鬼市,皆予心以刺痛感。

“师傅…可以留他们活口吗?”

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洛幽立即在识海处消失了。

“不可以!…”

以莫尘的身躯说着,手中再次提起木剑,魔力萦绕。

纵反噬愈烈,神魂愈散,鲜血愈涌,也阻止不了她的行为。

刷!

刷!

几乎一瞬间,两只头颅被切得粉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此处仙王境气息,消失二者!

这,才是仙王真正的陨落!

或许那紫袍是灵器,在其气息消散的那一刻,立刻灼烧了起来。

虽范围小,却熊熊烈焰中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神圣光芒,好似天堂使者予人间的离火,灼烧一切罪恶与死亡。

立刻,尸骨消散在空中,仿佛未曾留下一抹痕迹。

“徒儿,即使你会反对,我也会动手,因为留下祸患将最终找上你,这是对你安危的保障,再者,出于约定,他们必须死!”

一边说着,洛幽气息变得更加微弱,好像那风中摇曳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还有…徒儿…你真令为师失望…”

话音刚落,洛幽失去了身体掌控权,飞去了识海最深处,仿佛宣誓着“我现在心情不好,别烦我”一样。

莫尘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目光呆滞。

……

莫尘不解,困扰无比。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与师傅契约,杀掉敌人,保护凌十九,再离去。

奈何有那未知的变故,当师傅斩掉那头颅的一刻。

本来心绪当被激动欣喜感激所占据,奈何一种完全不理解其缘由的情感肆无忌惮地霸占了全部位置。

攫取欲望,掠夺情感,仿佛将控制名为莫尘这一灵魂的心神。

面对杀人这一选项,本来,作为莫尘,御清界莫尘,这是无妨,因为自己明确那存在的理由,道既定,杀戮只是为了守护。

然而不知为何,那可笑的所谓的前世记忆又来了,明明没有任何真实的情感与记忆,却灌输着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知识。

就算是做事也会多一份思考方式。

唯独对于杀戮,它第一次展开了对自己情感的侵扰,无比专横跋扈。

强烈地要求自己露出恐惧的神色,尤其是对于断头,心中莫名地刺痛,五脏肺腑若灼烧一般痛苦,面部扭曲,胃也疼得愈演愈烈,断肠之感,若即若离。

痛苦扭曲了眼神,推出名为恐惧的墙,阻碍着外界。

本来应该很清楚的,也很想与师傅一同分享喜悦感激,想关怀师傅的状态,可是…可是,一切在扭曲一下失去了其原本的存在方式,只有莫名的灼热情感侵扰着语言,耳畔呼啸着枷锁的声音。

这是内心的桎梏吗…

得知师傅未杀戮之时,为什么自己这可悲的气息松了下来,为什么要阻止师傅的行为…

久久不得其解啊!

随着情感的涌现,自己回归了本体,猛烈的疼痛迅速刺激着每一寸知觉。

一切都显得那么恍惚…

恍惚间,似乎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诶嘿嘿……”

虽说不那么文雅,但是也悦耳动听,其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似乎可以麻痹自己的知觉,随之麻痹的,是那灼热的未知情感与痛苦。

神志不清晰,莫名的睡意席卷自己。

耳畔的声音又响了不久,似乎冥冥中有几个词可以听清,“强大的厉鬼”“戏剧的主角”“看不出来”“冥海”之类的,断断续续。

勉强睁开眼睛些许,似乎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与金色的丝绸在空中飘摇。

“厉鬼先生,跟我走吧!”

最后是听见这样的话,随后身体一阵失重感,似乎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了。

然后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

兰竹森林外围。

两位青袍面具男子倒挂在一刻妖树上,只可惜,这妖树不想动,仿佛一颗普通的树。

妖树:我不想动?我敢动吗,我能动吗?…

衣袂上挂着的“天机”已经表明其来路,皆深不可测,若窥探一番,定沉陷如**大海。

“陨落的仙王尸首在何处?”其一问道。

“在边界。”

“我们不正在边界吗?”

“……”

另一位沉默了片刻,那出一个类似指南针的仙器,缓缓注入仙力。

霎时,微光散于仙器,指向一个方位。

见此,两人皆沉默了。

“……”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是的,你没猜错,那个方位指的是兰竹森林另一边。”手持仙器者打断道。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们要越过这个森林…”

沉默顿时笼罩,两人相顾无言,唯有苦笑藏于面具之下。

“所以说为什么又是我们来兰竹森林做任务啊…”

“不知道…”

“唉,也罢,扎紧时间。”

咻!

两人消失不见,只有一阵狂风掠过。

……

“可恶,蒹葭既然已经料到了我声东击西之计谋…”

青灰色宫殿内,顶层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曾经的红衣主教,凌云鬼,现在已经身着红黑之玄色长袍,显然已经担任魔宫宫主职。

愤怒地跺了跺脚,片刻又恢复原状。

轻柔地倒了两杯血色老酒,走向一个隐蔽的墙壁处。

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个地方,魔力萦绕,立即,出现了一条密道。

黑暗无比,深不见底。

他如同绅士一般温柔地持着两杯酒,走了进去,仿佛整个鬼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里面很安静,安静得那脚步声仿佛放大了十倍。

暗道的尽头,有紫光闪烁。

那是一个紫色水晶,晶莹透亮,里面貌若天仙的女子阖眼场面,若画中仙子般。

他深情地望着这仿佛画中的人儿,眼神如醉如痴,微微点头,身旁出现几团云雾。

云雾巧妙地构成了一张白色桌子,两张白椅子。

凌云鬼轻轻地坐下,缓缓放下酒杯于自己前方,两只酒杯对着,若两位热恋中的情人约会一般,缠绵悱恻。

凌云鬼没有说话,轻轻抿了一口酒。

略微畅然,亦未出声。

痴痴地望向前方,似乎等待着对方也喝。

良久。

不见那酒杯动容,忽忆往昔,满目萧然。

便一边喝着,一边娓娓道来近日之事。

“梦儿啊,今天设给蒹葭的局竟然被识破了,果然该听你的,你曾经说过,蒹葭精通心术,不好对付…”

“梦儿,但也成功收复了百里失地,那里,有我们曾经游历的痕迹…唉,也可能没有了,人族总是那样,唏嘘着往昔,追溯着,又不断改变,泯灭了一切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好笑吧…话说人鬼对立,想想,鬼可不就是人亲手制造的吗,如今却是天敌,哈哈…”

“……”

“梦儿,我一定会夺取这方天下的,为了你!”

忽然说道这,兴致正高的凌云鬼眼神迷惘了一下,暗中道:

“希望祂的指示不会错…”

“罢了,再接再厉…”

最后贪婪地凝视了水晶中女子的模样,凌云鬼走了出去,一改之前的陶醉,瞬间冷静下来,仿佛不是同一人。

谁也不清楚新的魔宫宫主会做些什么…

……

祁城血刃分部,顶层。

“什么,执行斩枭计划的两位a级刺客都死了!”

一道怒喝传来,白袍男子一脸怒容。

这男子赫然是天蝎侍,其身前,跪着两位刺客。

“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是太不公平了啊啊,那枭是何等的职权能够夺去两位仙王的生命啊!”

天蝎侍张狂地道,忽然止住,面对眼前的两位正在瑟瑟发抖的刺客温和地道:

“不用怕,作为公平主张的我是不会迁怒于你们的,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两人齐声说道,飞也似逃出了这个是非之地,脸上留有余悸仿佛捡回一条命。

“世间的公平被这可憎的天才们贪婪地攫取了!真是……”

两人刚走,天蝎依旧原来模样疯狂地感叹着。

忽然有人进入,是一紫袍刺客,显然A级。

看到那样的天蝎侍,他一脸震惊,准备表示歉意与不好意思打扰。

忽然,天蝎侍话音一顿,瞬间出现在他身后,轻轻一挥手,其身躯随着头颅碎成两半。

“啊啊啊…打断别人的感叹是何等无礼,又是多么不公平的行为啊…”

天蝎侍无论那死去正在灼烧的刺客,也无论周围刺客惊恐的眼神,大声喝道:

“重金悬赏,此岁之枭,凌十九,奖励嘛,天蝎职权的继承!”

哗!

哗!

哗!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议论纷纷,人群骚动了起来。

这句话意味深长,本来每一星侍继承无一例外是因为侍者将死,或离职,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刃主。

而天蝎侍,是十二星侍中职权几乎是最强的那几个其一,面对这样的继承,何人不心动?

果不其然,悬赏一出,便受人所接。

即使是有前车之鉴,死过仙王,依旧会有人去接,毕竟人类对于贪婪这一欲望,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哪怕知道自取灭亡,也会义无反顾。

……

墨白依旧在马车中,行在兰竹森林,接近边界。

周围的猎人看她就如看到神明一般憧憬,在这路途发生太多怪事了,神秘又恐怖,可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中间这位主。

当然,更多的人不敢看向中间。

人们总是那么胆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不过这样的话,对于苟且偷生的保命,确是至宝。

墨白望着某个方向,目光深邃,眼神玩味。

看来,还看走眼了…

一向识人准确的墨白对于自己的眼光,那是一个自信,奈何这一次,确实有人挣脱了她的目光的局限范围。

“那魂魄力量,不止仙王…”

“两个命格,双重人格吗…”

墨白略微思忖。

“也罢,大概无缘解惑了,万物各行其道,顺其自然也好。”

或许是探查到了什么,墨白轻叹,随后便很快放下了,这样的魄力,若少女君主,洒脱不羁。

随便捏了几个符咒,来了几个侍从,也快到边界了,需要与外面的人对接,好方便入学。

再者,也接近那个战局了,得收拾一下残局。

至于那未知数,随他去吧,毕竟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最强的侍从都不省人事了,还能干什么…

自嘲笑笑,却显得僵硬。

……

微微睁开眼,是未知的天花板,莫名香味的被衾盖住了自己满是伤口的身躯。

那种麻痹感已经消失了,纯粹的刺痛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一个事实。

我,凌十九,还活着。

即使刺痛,也要观察着四周的状况,略微颠簸,似乎在一个马车上。

唔…马车?

似乎猜到什么,从那扇帘子和周围装饰可以看出来,这是那个货队的马车。

嘶…

我为什么会在这?

心中疑惑不解的同时,又在脑海中浮现某个少年的身影…

对了,尘在哪?

有了明确需要寻找的方向,用尽力量起身。

奈何,是在太虚弱了,难以起身。

所以这么虚弱是为何?

回忆一下之前的场景,脑子一阵刺痛感,随之浮现的,是那完整的战局,一直到自己睡去为止。

对了,是尘救了我!……还有就是,尘缺我一个解释。

纵使疑惑也没有多大的妨碍,凌十九只想快点起身,找到对方。

很可惜,身体实在不给力!虽然也在隐隐的恢复,应该是丹药的力量。

明明都仙王境了,还是那么不堪呢…

如此想着,却捕捉到一个身影,那是…那个坏女人墨白!

万恶的勾引尘的猎物!

想着,却没有释放杀气,只是装作之前的假笑,这虽然是假笑,但几乎没人能识破。

只是笑起来真疼!

“那个,请问这是哪里?还有你是谁?”

一脸单纯的样子,银发萝莉呆萌地问道。

然而那红发依旧看着窗外某个方向,没有回答。

可恶,快给我回答,快,然后放我出去,不然我可忍不住杀气!

良久。

“你知不知道对人说话要形神合一?”轻飘飘的回答,没有任何重量,却如细丝般悄然刮开了凌十九的防护罩。

“唔…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十九内心有些不安,但面色却不改,装作疑惑的样子。

“呵…也罢,你想出去,对吧?”

凌十九闻言心中一惊,顿时准备思考回答。

奈何对方不给凌十九思考的机会,又补充说着,同时扔来一颗丹药。

“你恢复到差不多就自己出去吧,这个丹药可以帮助你恢复,没有毒,至于我为什么帮你,只是希望你可以放下刺杀我的念头。”

仍然轻飘飘的言语,却如图王炸一般直逼凌十九脸黑。

没有过多作作,凌十九服下丹药。

或许是吃惊凌十九为什么会这样做,墨白疑惑问了问:

“就不怕我在骗你吗?”

凌十九一边抓紧时间恢复,一边道:

“这位仙子这么好看怎么会骗人下毒呢,而且我可不擅长怀疑别人!”

面对银发萝莉的卖萌欲“萌”混过关,墨白没有回复,继续望着窗外。

说实话,墨白面对这种人还是挺无语的。

就是说,连招揽的心思都没了。所以,随她去了,也懒得以夏曦为由邀请对方了。

毕竟这样的刺客,用感激之情来束缚对方是无用的。

说道夏曦,自然在另一马车中恢复,受伤不多,倒也无碍。

想着,感知到了什么,墨白走出马车。

凌十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恶狠狠地蹬了一眼。

这次,先放过你了,还是找尘要紧!

……

“公主殿下!”

呆滞的夏曦恍惚地在床上恢复着,看见来着,欲下来行礼。

“免了,还有,注意称谓。”

来着红发如血,赫然是墨白,墨白一抬手免其礼。

“对不起,公…小姐,请责罚!”

“这次将功补过了。”

“但小姐,这次任务失败了…”说道这里,夏曦眼帘微垂,神色黯淡。

“不,算是成功了,所以将功补过。”

“谢小姐!”夏曦以手作揖。

“你看到了什么吗?”墨白冷不丁问道。

“啊?小姐指的是什么?”

“令你意想不到的事?”墨白试探。

“呃…重力领域?”

“嗯…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吧。”

“恭送小姐!”

“免了。”

言罢,墨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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