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维里安很热情地将他房间里的十多本书都搬了过来。
这些书都十分厚重，叠起来差不多有Eiz那么高。
有些意外的是，当最后五本放下时，〔艾伊休丝〕看到了最上面的一本，写的是“咒式全解”。
“咳咳……这个……这个是意外……”
“没关系，我不打算问你，人都有走错的时候。”
Eiz满不在意地说到，随手拿起了一本，似乎根本没有留意维里安吃惊的目光。
“她这么瘦小的身材，竟然拿得动这样的书？”
眼前的景象是，一个小女孩，单手捧着一本比自己头还大的书。
果然是千年的魔女吗？力量果然不同于常人。
翻看了几页后，E〔us〕iz合上了书，开始读下一本。
每本书都是这样，然后很快，她读完了。
“诶？”
“这些书，虽然忘记了，不过我还是能记起来我读过他们。”
Eiz想要伸手去拿那本《咒式全解》，却被维里安制止了。
“怎么了？”
“老师，我觉得……”
“难道你想教育我，如何教导你吗？”
“啊！不是……”
“不，也许你这么做我就会听话了。”
又是错愕的眼神。
拿起《咒式全解》，却连看都没看就放下了。
“也许你说对了，‘现在’的咒式不适合你……”
“老师？”
“你先走吧，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开始，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不管我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要反驳我。”
“是……这样吗？”
“毕竟有些[生疏]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没有应答。
“书上说，高人们都有自己的教育方法……我懂了！那老师，明天见！”
维里安走后，“艾伊休丝-Eus”拿起《咒式全解》，然后轻轻抚摸一下，那本书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更加厚重的书。
“些许好久没有拿出来看看。”
“看来确实有些变化。”
……
维里安在煎熬里度过这一天，他听说神父，也就是被尊为“伊莲马苏”的人去看了看老师的情况。
据说，她将自己用书围在一起，甚至没有听见神父打开门的声音。
然后黑夜到来，嬗变降临。
维里安失眠了，也许还因为明天就要真正地学习术式。
“出门走走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微粒悄悄蔓延。
当他感受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整个伊莲教会全被笼罩在幻彩之中，此刻的幻彩如真正地光芒一般，流动在教会如此巨大的空间里。
“难道是袭击？！”
显然维里安在思考方面有些欠缺。
“老师，我要去告诉老师！”
他没有注意到这些迷雾自动避开了他，就像指引他前往地狱。
“老师！”
维里安冲入Eiz的房间，看到的是Eus，怀中抱着Eiz。
这两个女孩长相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身高。
以及，与“星光”相称的碧绿竖瞳。
此刻，Eus亲切却有些不满地看着怀里的“妹妹”。
“你是什么人！”
维里安从印刻中取出小刀。
然而Eus不想回应他。
“Tá an ghealach imithe, nach bhfuil na réaltaí amach”1*
少女仅仅是微笑着歌唱，但不会使他放松。
此刻的女孩，是咒术师，而且会那些所谓的真名解放。
刹那间，所有的颗粒紧锁，他们也不再对维里安客气，大量的微粒挤压着他的身体，就想要杀死他一样。
“呃……”
在视线模糊以前，他只看到老师被轻轻地放到了床上。高挑的女孩如母亲一般抚摸着老师的脸。
后来，那是后来的事。
“喂，维里安……”
“快起来……”
“维里安……”
“唔嗯……发生……什么事了？”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前的人是亚弥拉。
还有背后依旧面无表情的Eiz。
经过昨晚的事，维里安留意了一下她的眼睛。
他才发现，所有人惊讶Eiz的原因。
也许美貌是一部分，但是眼睛才是。
赤金色的竖立。
就像是，《古龙解》2*里提到的古龙。
不过他这种行为在亚弥拉眼里就不一样了。
“你怎么一脸色眯眯地盯着Eiz看？对于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吗？”
“谁……谁对她有意思啊！”
她这一番话确实让维里安觉得难堪。
虽然维里安曾经的确和那些整天调戏女孩的人渣差不多，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改头换面了。
“哦？如果没有的话会在Eiz的房间里睡一晚上吗？”
“啊？”
环顾四周，再看看地面，维里安发现事情变得严肃起来了。
“咳咳，维里安。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也应该了解一下。”
不知何时，老修女已经站在了门口，那眼神像极了护女的老母亲。
“我……你们一定要听我说啊！”
维里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焦急之中想出了好主意——为什么不去问问这个问题的“本质”
“Eiz……不对，老师！你一定要向他们解释啊！”
“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倒是好好地睡了一晚上，一起床就发现你躺在这里了。”
“诶？”
亚弥拉笑了笑。
“好啦，走吧，维—里—安—先—生—”
就在一脸吃惊与疑惑与不解中，维里安被拖走了。
人走后，Eiz明明没有动，门和窗帘却自动拉上了。
事先准备好的水盆里，映出了Eiz橙金色的眼瞳。而后不久，映出了淡蓝色眼瞳的“艾伊休丝”从后面抱住了她。
“不久前，是你吗？”
“我没想到没有人干扰我们的谈话，徒增些神秘感，也许对于你的个人威望很有帮助。”
“那么继续吧，关于你我是谁的讨论。”
“呵，关于让‘自我’寻找〔自我〕的讨论。”
……
经过两人的严密询问后的维里安已经快崩溃了。
“不能因为这一点点小挫折就放弃，昨晚的事，还有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
就这么想着，转弯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
“喂，对老师就这么不尊敬吗？”
似乎有些不同的声音，比以往柔和，也增添了一些它的主人应该有的情感。
“老师？”
“呼呼，想念我吗？终于可以学习魔法是不是很高兴啊？不过话说在前面，昨晚的事是不可能为你解脱的。”
“那个嘛……我也没想让你帮我开脱，可以学魔法就已经满足了。”
“你这家伙，意外的单纯呢。”
Eiz凑了过来，然后发现自己拍不到维里安的头，所以又缩了回去。
“个子高还真是令人烦恼。”
就是因为这句话，让维里安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更加强烈。
“老师，你……”
“好了好了，关于我的事就不要多问了，此外我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想起来我曾经的名字了，‘艾伊斯索丝（Iresuc）’，以后就叫我这个吧。”
“呃……那个，能不能再说一遍啊，您刚才念得太快了。”
“噗，明明只是一段很平滑的音节，如果这些不能在一次性内记住的话，魔法什么的是很难的哦？”
“所以您的名字？”
“艾伊斯索丝，可别忘了哦。”
“那……艾伊斯索丝老师，今后多多关照！”
“老师就去了吧，直接叫我本名也完全没有关系。”
“啊……这，这个‘艾伊斯索丝’是名字吗？”
“不是说了吗？名字！”
“那个，老……咳，艾伊斯索丝，可以这么叫吗？”
“你这家伙，会因为叫女孩子的名字而羞耻吗？我的真名很长的哦？”
真名？她是不是提到了这个？
维里安警戒了一下，不过眼前的女孩还是那副天真的模样，应该是另一个意思。
“啊……是的，能不能换一种叫法。”
“难道你还想要问我的本名吗？真是不知羞耻呢，维里安同学。”
她改用词了，果然有事情。
既然这样，不就是脸面吗？我不要了！
“求求您告诉我吧！老师！”
“呼呼，维里安同学真是的，那么告诉你也无妨哦，老师的〔真名〕是：”
又提到了，而且这次的“真名”连语气都变了。
“好好听讲好好听讲，漏过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维里安在短时间内振奋了自己。
“艾伊斯索丝·普里耶戈·比因斯特雷！
（Iresuc·Poriyegh·Binstry）3*”
“嗯？”
任谁第一次听也不可能听明白这一串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果然是走神了吗？噗，果然说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来我房间里来，我们要上课了！”
第一次虽然已经不是了，上一次正式进入女性的房间还是在无业时期帮一个生过三个孩子的夫人点壁炉。
不过既然是生过孩子的夫人了……也许不算女孩了……吧？
那就是第一次了！
“等等老师……”
“嗯？”
“啊不是，艾伊斯索丝，就这么进到你的房间里去吗？有些不妥吧。”
“什么嘛，名字还是有好好念的。进房间这件事，昨晚不是都做过了吗？而且说不听……你这小子还在我睡觉时对我做了什么吧。”
“小子？老师，你还没我大吧！”
祸从口出，显然维里安错了。
“什么？！你敢质疑老师我的岁数？我可是比你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年纪还大哦！”
关注点似乎不太对，不是应该因为提及了“年龄”这一死穴而发飙吗？为什么艾伊斯索丝会因为小看她的年龄而发飙？
还是说艾伊斯索丝意外的也很单纯呢？
“不不不，是我错了，老师对不起！”
无论如何，有时候乖乖认错总比顶嘴好。
“哼，那么快来吧。”
维里安就这么跟了上去，丝毫没有发觉背后的一个凹处里藏着亚弥拉。
而她远比维里安疑惑。
她没有听到“艾伊斯索丝”这个名字。
在女孩念出名字时，她听到的是“杂音”，将名字消去。或是不愿让她发觉。
这声音她听过。
是“她”登上高塔咏歌时就伴随的“福音”。
是“号角”响彻时的灾厄。
她认为其心已死，就不可能再生。
所以她没有怀疑。
只是一直存在的偏见。
……
远方的伯里戈冷不丁的发颤。
看了看藏起来的族印，他被“誉为”偷生者。
伯里戈·麦克斯韦·比因斯特雷。曾经有过光彩的事情。
就和那时相仿，他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个女儿。
呵，也需要。
艾伊斯索丝。
也许只是艾伊休丝为了掩盖自己而创造出的身份。
然而艾伊斯索丝本来存在过，不过应该已经死了。
死在过去的“帝国之手”——『比因斯特雷』。
然后，贤者艾伊休丝诞生。4*
注释：
1*，爱尔兰语。译本为“凌冰已逝，星彩不再”。
2*，由十三贤者之四，渊识“希恩·伊莉丝”所著。描写古龙。
3*，与前文毁灭亚历拉帝国属一人。
4*，外传《往昔》与《亚历拉帝国》有详细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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