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本性是可以改变的吗？”刘子衿问道。
“应该很难吧。”刘彦凌不确定地回答。
“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啊。”少女没好气地说着。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突然的问题如果不是之前就想过，换做谁都无法给出答案吧。
不过刘子衿也不急，慢慢讨论也行。“你看啊，像张力兴逸什么的，一下课就跑出去玩了。洋田很受欢迎，又交了很多朋友。而小凡和艾琳又和女生们一起出去了。”少女低头想了想，“我们两个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座位上，不怎么动。你说，这些习惯，或者说是本性。不是没怎么变吗。”
“是这样的，但这场灾难好像不是改变的这些地方吧。每个人在其他地方也有所成长，不是吗。”刘彦凌顺着话说。
“所以，我其实想问的是。有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少女闭上眼趴在桌子上。“有什么是不会随着外界而改变的呢。”
“这种事你应该问问自己。”
“唔~”
“万物皆虚，那就只剩'我’了吧。”
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这样缓慢的时光可不多了。
少女悄悄眯开眼，看有没有人偷看她。果然有一双眼睛。
“当然，还有'你’。”少女小声说道。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刹那之时恍若永恒……
……
“叮叮……”手机一阵震动。
刘子衿和刘彦凌两人都收到了。
唐哥“晚上有人想去聚餐吗，我知道哪有好吃的。”
张力“不愧是唐哥，这么快就找到好吃的了。”
唐哥“那是。大家都有时间吧。”
……
“可以去。”刘子衿说道，“爸妈很忙，最近都没什么时间。”
“好啊，我也想吃些好的。”刘彦凌笑着，但一听到‘爸妈’两个字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少女能明显感觉到这种思绪，虽然按照道理来说，这一世的少年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说是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少女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要是说话有用的话，现在就不会在这担心了。
她只能轻轻摸摸少年的头，多了一个人承担，或者分散一下注意力的话，应该会好一些吧。
“嗯……谢谢。”少年默默感受着触感。“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少女放下手，静静等待着。
沉默片刻后。
“你是怎么忍住的呢。”少年仍是有些焦虑，“我是说，你是怎么做到…越是紧急的情况反而越平静呢。”
少年当然知道，她把自己的父母也看得同样重要。不过更关键的是，几乎到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样不止于表面的平静，他可做不到
“我啊……大概是厌倦了吧。现实中无奈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消沉下去也挺无聊的吧。”少女眼中不知是黑暗还是希望。“而且，总得有个人来笑着面对这一切吧。”
少年这时明白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喂，在这里！”唐辰站在校门口挥着手。“你们太慢了，吃饭都不积极。”
“你小子，怎么感觉你最近这么开心。”博文不解道，其他人也是点点头。
“这个啊，其实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们了。”唐辰有点犹豫，“我父母都安全了。”
众人都有些沉默，或是羡慕，或是被引出某些想法，或是关注着其他人……
气氛有些异样。
“好了好了，今天不谈这些了，走吧。”洋田想缓解消极的气氛。
洋田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这种事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因为他自己的父母也是下落不明。
对比自己和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平衡。
虽然他确实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他们也算经历过生死，但却还只是一群孩子而已，没有父母等大人的引导，现在多少有些迷茫。
众人沉默着，迟迟不说话，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够了！”刘子衿厉声道“此番庆祝，是为了你们自己，不为其他任何人！”
一个火星点燃了
“你懂什么！别总是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兴逸咆哮道，声音却微微颤抖。
“不过是你的父母……”他又打住了，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他们……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着，他的声音愈发小了，身体也软了下去。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豆大般的泪水也不停落下。
一只手落在肩膀上，作为好基友，宇阳无比了解他。这货虽然一身痞气，但对待父母却是很孝顺。好多次和家人打电话打很久，听说还有一个妹妹。看来这次全部都失踪了……
“我们先走吧，你们想好了就来吧。”刘子衿轻声说道。
硬拉着刘彦凌和唐辰。她知道这种事，她待在这也没用。
“喂，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唐辰问道。
“有那么几个人陪着，应该不会出事。”
“还得看他自己能不能走出来。”她知道，任何安慰都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起因是他的家人失踪，除非他把家人都找回来，或者自己掌控情绪。否则……都没有用。
“好了，走吧。看他平时那样，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倒下的。”刘彦凌相信兴逸。
刘子衿眼光微垂，脑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天光不再，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破败，所有人都死了。
最坏的结果，她自己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因为她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后，自己会不知所措，全然无法接受。
一件事是事实，而自己却无法接受。这是最痛苦的，她不希望自己活在痛苦中。
在这样的末世，凡人有哪来的希望呢，不过是听天命罢了。
“放肆！”她在心中默念。“不过都是外物罢了……”
三人也没有说话，径直走入街市。
这里与之前没有好像没有什么差别，傍晚时分，一派灯红酒绿。仿佛像是末日最后的狂欢。
人类从来都受不了寂寞，虚无感甚至比其他的一切都要可怕。因此，越是临近毁灭，人类就越是疯狂。
不过这里治安倒是挺好，少不了对每个人的监视。
“到了，就是这家。”一家火锅店映入眼帘。
飘出的老火锅的香味和传出阵阵吆喝声倒是有几分从前的味道。
“服务员，预定的套房。”说着从手机里翻出凭据。
“几位二楼请……”
……
不久，其他人也到了。都恢复了平静，看来把情绪爆发出来的确好多了。不过好戏还在后面。
“看菜都上齐了，不说多了，我张某敬诸位一杯！”张力装模装样的，把大家都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好！”
“干杯！”
……
“我也敬大家一杯！”洋田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太久。喝了几杯后，现在有点放飞自我……
这几人带头，大家都喝起酒来。
就这样，菜还没有吃几口，酒就喝了不少。
其中，作为领导人的两人自然是喝得最多的。
“要不，你还是少喝点吧。”刘彦凌有些担心。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她出手挠挠少年的下巴。少女有些醉了，这幅身体的酒量还行，但也经不住这么喝啊。不过，她还是保留有一丝理性，不至于喝到吐的地步。
“那多吃点菜吧……”
不得不说，这火锅是真的地道，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来。
混乱好像深植人的心中，嘈杂混着酒精让人沉醉，少女看着眼前动筷和碰酒的景象，也慢慢顶不住了。
刘彦凌只觉得少女身体一软，朝着自己倒下。
“那个，我先带她回去吧。”
“没想到老大竟然是第一个倒的。哈哈哈哈。”
刘彦凌嘴角一抽，也不知道是谁让她喝这么多酒的。何况，看许凡凡那模样，怕是也不远了。
“需要帮忙吗？”
“把她扶上来就行了”刘彦凌扶着少女蹲下。“我自己把她送回去就行了。”
“好。”
“你小子，别干什么不负责任的事啊。”这些个一脸坏笑。
“去去去，你以为我是你啊，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事。”
“谁知道呢……”
感受着后背贴上来的温暖，少年也是心中一紧。
……
微弱的路灯遮掩不住星光，冷风吹拂着。少年背着少女，迈着坚实的步伐。
他感觉到少女好像有点动静了。
“你醒了？”
“嗯嗯，有点。”
少女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随后他感觉温暖更近了。
少女爬上来侧着轻轻亲上一口。“谢谢你了。”
“嗯。”
两颗心靠得如此之近，两人的情愫交织在一起，共同绘出两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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