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的尸体这样作践,不是他们宗门来找你麻烦?”
张三扶着门柱问道。
胖子老板摇摇头,“我家的狗是吃死人肉长大的,他们看不出来,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脸上浮现出残忍而痛苦的神情,仿佛在回忆什么,“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这些人自称仙人,干的事比畜生还下贱,只恨我修不得道,不然定捅他们二三十个窟窿眼!”
看来这人与修士有过过节。
张三不由得有些紧张,他也是修士,不会被牵连吧,现在他经过一番大战,体内灵气几乎用得所剩无几,连壮汉的战斗力也没有。
老板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拍了拍他的肩,“别紧张,小兄弟,你杀了这些腌臜杂碎,我心里痛快!”
“那你能扶我一把吗?”
一番争斗和惊惧,张三几乎已经站不直身子。
胖子老板扶起他,两人相视一笑,又走回屋里。
“小兄弟——”
“别这么叫了,老板,叫我张三就行了。”
张三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因为灭门产生的绝望和惆怅也因为杀人平息了不少。
“张三,那我就叫你张三了。”
“老板又怎么称呼?”
“我叫李四。”
张三举起酒杯,“我的身份,想必李四老板也知道了。”
李四点了点头,一饮而尽,“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了,他们的死恐怕很快会被发现,小友还是赶紧上路,离开此地吧。”
“多谢了,老板,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张三抓起行囊,里面老板放了许多吃食,大概是觉得这次杀人杀得很不错?
走了会路,灵气也回复了一二,张三御起飞剑,思索了一下,便打定主意,南下,去学江南七派中以“刀”为著的问雨宗。
为什么选择问雨宗?
江南七派,剑四刀三,他本来研习的就是刀法,学剑未必适合他,如果学刀,问雨宗的功法和技法和他原来所习最为接近,而且问雨宗也是一流宗门中最乐于从俗世中广开山门,曾经的宗主周容天原来就是凡人,以此见得问雨宗对于他这种来历微妙的人有一定的包容度。
沿寒江顺流而来,一路艰难不表,终至问雨宗的属地,花州。
和叹流宗居于寒江边不同,问雨宗在一片山中,通向外界的唯一入囗是山间的蜀道。
摘些野果,又掬了几捧凉水,张三惬意的躺在阴凉下,打算缓囗气再进山。
一晃几月过去,由于一路颠沛,他的肤色也渐深,面容也成熟了不少,就算是故人也未必认得出来。
以前也出来闯过江湖,只是没这般艰辛,现如今物是人非,不复当年洒脱了。张三暗叹一声,打开包袱,里面只有稀稀落落几锭碎银了,要是入宗不成,这便是自己最后的本钱了,出山找个地方,买些田舍,一生便潦倒过去了。
那场横祸过后的三天,他也没去见石见川,非常时期,相见恐怕也会出事,他两确实算过命交情,可是灭门之祸实在让他精神压抑崩溃,如果不是那一场客栈杀人释放压力,想必此刻也会障业缠身吧。
几个月的奔波,也让他想了许多。
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入玄破微天坎虚引,直至最后一步成仙,步步艰难,他的天赋,达到入玄尚且希望不大,而七大二流门派少说边有七位破微了,想复仇,只怕希望不大,拜入一流宗门,可能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但若是事不可为,他也只能选择放下。
过去,张三见过太多因为爱而不得选择殉情的男女,因为志不可酬而自尽的英烈,那些人,哪怕到死,也未曾接近过目标一步。恨意和痛苦会让人发愤,但无论如何,人终归是有极限的,如今一切都被毁灭,痛苦,悲愤,绝望确实让他成长了,可是,一个人的人生,又如何背负着几千人的冤魂呢?他只能让自己不去想师兄和师父,不让自己回忆,因为一旦回忆过去,痛楚就会在思路里发酵和散播……
太阳很大,困意下,他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老樵夫一边品着茶,一边抄着草帽扇风,窗外的夕阳在树影中渐暗。
“你醒了?”
“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我看你晒在太阳下,以为你中暑了,就把你带到这里了。”
看来是太阳晒过来,自己却睡着了,被人家带回来了。
他起身,“多谢老人家,冒昧问一句,进问雨宗的路怎么走?”
“问雨宗啊——”老樵夫想了想,“不知道你想去问雨宗做什么呢?”
“自然是拜师学艺了。”
“噢,那我明日便带你去,现在天色晚了,山里虎豹豺狼,虫蛇鼠蚁不少,不如在这歇一晚,明日进山?”
老樵夫将茶饮尽,起身开窗。
“小伙子拜师学艺有什么好,纵是习得绝技天下无敌又怎样?”
“老人家天下无敌了?”
老人舒展的皱纹僵了一下,“不错,至少现在我天下无敌了。”
“前辈是问雨宗的人?”
张三一下子换了称呼,进山的路只有一条,这老者偶遇自己,显然和问雨宗有着干系,搞不好就是什么长老护法之类的。
“是,问雨宗的看门狗,”老者转头看向他,张三的心脏一下子跳得飞快,明明是淡淡的一瞥,压力却沉默的耸动,这个老者,至少也是破微境的大能。
“噢,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动了点情绪,老头子少见生人,小伙子担待一下。”
樵夫笑了笑,显然这位前辈的性子还算平易近人。
张三也舒缓了心情,像这样的存在,即使只是散发出一点情绪,周围的环境就会发生变化,甚至连旁人的心境也会受到影响。
“说回正事,小伙子想去问雨宗拜师学艺,要再等个十来天,明天进山,也只是碰一鼻子灰,而且你已经是金丹中期了,这个年纪的金丹期,虽算不得天才,但估计也不会是散修能达到的,问一句,为什么要背叛宗门呢?”
张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无法解释,十七八岁的金丹中期,基本上不存在散修,大多数修行功法和修行资源都被各大宗门掌握着,即使是最低级的天材地宝,也有二三流门派掌管。
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三个月前被灭掉的叹流宗的弟子吧?
虽然说像他这样的小鱼小虾也不会有人专门来清理,但出于稳妥,他还是打定主意,彻底洗白,重新做人,因为他内心总是不安,七大二流宗门联手灭杀,让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看着张三说不出话来,樵夫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又取出一只竹杯,倒了茶递给他。
“不想说?不能说?不敢说?”
樵夫笑吟吟地望着张三脸上神色变化,“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张……遗尘。”
“张遗尘?遗落的尘土,这个名字,大有深意啊。”樵夫从床底下拉出一卷布,在地板上一推,便躺下了“我就不问你太多了,明日早起,便上路吧,免得老头子叨叨得你心烦。”
心烦?张三苦笑,破微境大能怕烦到自己,这世界上大概也有这个老人没有强者的架子了。
他恭恭敬敬地绕过老者,坐在门囗,此刻夕阳才仅仅是将落,一点困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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