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拨迷雾,千纤摇青松。恭谦好友道,妙笔绘心通。
长风逐彩云,日光寄沃土。
话说,几帛带病出门寻觅天水兰,一路向西,犹如无头苍蝇八方碰运气。在陌生境地遇上来历不明的黑白人,几帛好一阵心酸,有说不出来的疼,有语不出来的悲。原本,这伙劳力应是家里的顶梁柱,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红绸人偶遇黑白人,红人红马红车久久笼罩于恶臭境域。病恹恹的几帛不禁联想到自己生来最惧怕的事,世上最难闻的两种味,一种是死鼠的腐尸味,另一种就是活人的腐肉味。
看着黑白人,闻着奇臭无比的伤口脓水味,想着蛆虫满身的活死人,几帛情不自禁冲出人群,瞬间便发生喷射性呕吐,他吐尽了腹中所有的糟粕,吐出了多年来积聚的怨气。他吐的是那么自然,吐的是那么舒心。一直以来,他自暴自弃、悲天悯人,而今,奇装异服的怪人几帛见怪不怪,黑白人也见怪不怪。他平常所在乎的形象,所在乎的面子,所在乎的命运,所在乎的归宿……所有的所有在这彼此的阴阳怪气间显得那么平常,显得那么普通。路行千里,方知不如自己的人比比皆是,从今往后,几帛将不会灰心丧气,将要信心十足地活着,活着追求想要的未来。
天气挺好,风景挺好,几帛心情如同十八只手来来回回搓揉,东摇西拽、颤颤抖抖、痛心疾首。
“脚踏鬼门关,眼看生死路。不好好活着,偏偏要吃那伤人又害命的红松果。年轻人,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我们山清水秀的家园;年轻人,扪心自问好好想一想,我们越来越好的未来生活;年轻人,换位思考好好瞧一瞧,我这孤寡老太婆如今老了是多么难过、多么可惜……多么难过、多么可惜……”头顶一盆繁乱银发的婆婆对一番狂吐的几帛视而不见,边打黑白怪人边唠唠叨叨骂道:“不要自以为是,醒醒吧,醒来争口气……不知天高地厚,快醒醒吧,醒来争口气……不要执迷不悟了,快快醒醒吧,醒来争口气……”
难过怎能三言两语说得清楚,委屈又怎能血肉相连感同身受。几帛捶胸呕吐,怎会顾得上他人的是是非非。
风起,云涌。明亮的大地突然被黑云遮盖,越来越暗、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渐渐变得那么阴森,那么恐怖。几帛停止呕吐,抬头仰望长空,只见千万只不明飞虫向黑白怪人袭来。万分危急之时,几帛第一时间轻身跃到婆婆身旁,举起右手在她眼前晃动了几下,紧随着迅速在每个人身上散了一些黄色的驱虫药粉。接着,站到人群中,聚全身之力于双掌,以神风一掌猛击不计其数的飞虫。刹那间,飞虫融成一大坨圆形黑物,从半空中坠落。飞虫汇聚护体,没有摔成粉末,瞬间,分散成黑黝黝的爬虫,密密麻麻爬向黑白怪人,严严实实包裹他们周身,啃食他们的肉体,还喷射出许许多多恶臭的黄汁。爬虫充分接触到黑白怪人身上药粉的刹那,犹如一张张枯树腐皮从黑白怪人身上剥落下来,实实地摔碎一地。一会儿,发疯的小虫便闪电般消失在路边的杂草丛中。
周围恢复平静。几帛又举起右手轻轻在婆婆眼前晃了一下。
婆婆回过神来,摇摇晃晃的举起拐杖,轻轻敲打了下儿几帛的左小腿,痛心地说:“儿,我的儿……儿,我的亲儿……娘终于见到你了。快瞧瞧,娘给你带来了什么?平日里你最爱吃的山菜蛋花饼。”婆婆伸出干瘪颤抖的双手,将捧着的金黄色蛋花饼放到几帛手心,喜悦的说:“慢点吃,回家了,今后娘天天给你做。”
家的温馨,亲人美好。几帛含情脉脉地望着情真意切的婆婆,不禁联想到了家中的母亲。这一次他没有谢绝,含着泪,狼吞虎咽吃完蛋花饼。这是几帛患病穿上红绸以来,第一次吃别人给的东西;第一次让她人碰到自己。今儿,几帛之所以有这样反常的举动,是因为婆婆触动了他心底深藏的父母情,他听到了爱的呼唤。其实,生活中总会有人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或许会不经意触动人们内心的感动点,使之感同身受,进而泪流满面、激动万千。阳光下的婆婆是那么亲切,是那么慈祥。此时此刻,婆婆大爱深情已经入了几帛的脑、入了几帛的心。
“慢点吃,慢点吃。”婆婆全神贯注看着几帛吃完饼,才露出开心的笑容:“山菜蛋花饼一直是你的最爱,你的最爱。”
风儿起,婆婆的拐杖忽然偏左滑动了一点儿,红绸几帛急忙伸出双手护住她。年长老人身体宛如精美的瓷器,须更加爱护、更加体贴,好好珍藏。几帛历来尊敬老人、理解老人、关心老人、呵护老人。小时候,因朋友骂了奶奶几句,几帛就和那朋友大打出手、从此断交,他认为那些连亲人父母都不敬、不喜爱的人,早晚也会出卖朋友,不值得深交,更不值得深信。
“药痴、红人,放开安贫乐道的婆婆……药痴、红人,马上放开亲和慈善的婆婆……药痴、红人,快快放开无辜的婆婆。”一位紧握双拳的捕快迎面攻来,几帛起脚踢出块儿飞石,轻轻松松把他定在半路上。嫉恶如仇的捕快,未交上手,就被几帛潇洒踢出的飞尸制住,恼怒万分也无济于事。他虽然身体不能活动,但是眼神如双刀,狠狠的刺向几帛。
捕快不分青红皂白就随随便便出手对峙,几帛不理不睬,哪怕有解释的机会,也不想浪费口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既彰显个性,又突出功法。每个人看到红绸裹身的几帛搀扶着手无寸铁的婆婆都会产生误会。毕竟几帛与众不同,而世人大都以貌取人,一瞬间孤独与无奈袭来,他多了些伤感与不解。
“云少,不懂事的孩子,好不乖巧,怎能出手打哥哥?”婆婆一瘸一拐行至捕快身边,高举拐杖,轻轻地打了下儿他的大腿,严厉责备道:“对亲人不恶语,对乡民不动武,对百姓不求财,你怎么总记不住?”
婆婆完全没有顾及云少脸面,从头到脚对他指指点点一番,许久,婆婆才发现他一动不动,便着急地问:“云少,你怎么了?回应婆婆声儿,孩子你怎成这样了?”
几帛拾起半片儿落叶,轻轻抛出,叶子随气流击打在云少胸前。解除禁锢,云少顷刻感脉稍缓和,气息恢复。
“没事了,婆婆我没事。没事了。”云少瞪眼几帛,既然婆婆安平无事,他已知适可而止,只顾安慰婆婆,不再敌对几帛。
“无理取闹的事,纯属误会,敬请大人谅解。草民几帛,请问大人现任职何处?今后有机会定会登门致歉。”几帛拱手相敬。
“郅县捕快,云少。”云少也无奈地拱了拱手:“没事儿?”
“云少,你哥多年没回家,说话温柔点、体贴点、和气点。客客气气说话没坏处的。”婆婆瞅了眼云少。
“怪我不明事理、怪我鲁莽冲动。对不起。”云少又礼敬地拱拱手说:“婆婆思子过度,忧伤成疾,每当遇见蒙面之人,总会误认为是离家多年的儿子吉子。婆婆每日都会到村口等候他平安归来。”
几帛年少出门、行医治病、历经磨难,看够人间冷暖。仅凭多年来积累的行医经验和江湖阅历,早已然洞悉婆婆鲜为人知的境遇。看破不语,知情不言。他遵循了华严是是非非不闻不问的教诲。
云少对婆婆敬重有加,婆婆又对几帛关心入微。只好耐心站在一旁,不厌其烦听云少唠叨:“我曾经多次听闻婆婆念叨,她有个独子,名吉子,以前是村里少见的老实人、老好人。因村中突现红松果,吉子不愿意与利欲熏心之徒同流害人,故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说着云少用刀指着黑白人群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这般药人也有今天,难怪如此安静,原来是被华兄封住了他们的穴,控制了他们的魂。”
“刚才,他们欲想围攻于我,不得已而为之。既然是丁兄的朋友,现在我就解除他们的封印。”
“别……这样静静呆着很好。别别……这样静静呆着很好,很好。莫着急,莫着急,晚上他们会自然苏醒。”万般无奈的云少急忙劝阻:“若你现在放开他们,必会把你当成红松果,大卸八块,分而食之。”
云少望山叹气,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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