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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奔赴的深渊意志

15.奔赴的深渊意志

对单诗来说,对暗神的信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还记得成为无信仰者的那一天,暴雨侵袭。

海纳德城曾是她的家乡,也是她曾寄托了所有祈愿与希望的地方,却在那一天对她永远关上了城门。

……

跨过近海,让她差点丢了半条命。

村人将奄奄一息的她安顿下来,却碍于占星神领地的严格管控,而无法让她久留。

那是她最为孤独而无助的一夜,直到有人对她说,沿着商道一路北上,可以到达北方之地,那是唯一接受无信仰者的地方。

而那是她即将求死之时,燃起的微弱的希望。

到达北方之地,用了整整十天,沿路途径的四季神领地,让她感受到了另一份善意。

而到达北方之地的城镇时,一种归家的安心感将她笼罩,她第一时间就进入神殿祈祷,对这座无主之城表达了感谢。

那之后,就是顺理成章的信仰了。

……

她能感受到陨落暗神的温柔。

因为她从未见过一座城中有那么多的神殿,或许是这些神殿带来的安全感,即使这里没有守卫也没有城主,也依然未出现过任何的怪物。安定,和平,如梦似幻。

是她的家。

她今后的家。

尽管有时,梦中的声音反复强调着她作为无信仰者的事实,强调着她即使日复一日地祷告也不会被认可,令她十分痛苦。

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

……

……

“居然还有地下一层。”镜司惊讶道。

看来这个区域比她想象的要大。

头痛的感觉随着封印的解开,更深一步地向她袭来。

“那我们下去找找吧。”埃利可拉询问着镜司的意见。

镜司点点头。

总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意识到。

沿着台阶走到地下一层后,镜司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高级种,会不会躲在别人的精神意志中呢?”

“咦?会吗?”埃利可拉愣了一下,纳闷道,“但那不是因为高级种没有实体的原因吗?现在它有了实体,已经没必要再这么做了吧?”

虽然的确可能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剧烈的头痛袭来,扰乱了镜司的思考,“说的也是。”

“如果可以‘附身’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进入神殿吸食神力呢?”埃利可拉又猜。

“说得……也是……”

头痛。

进入地下一层后,是一条幽长的走廊。

继续前行。

“不过,真没想到居然还有暗神的信徒在,我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呢。”埃利可拉说道。

镜司揉了揉眉心。

“镜司?你看起来很难受。”嘉比里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需要我……”

“不用,我只是在想……”镜司试图努力集中精神,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你……”这时,单诗的声音打断了她,“你是什么人啊?暗神大人的事情,你了解吗?”

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暗神信徒的单诗,此时似乎显得有些局促。

她的提问突兀而毫无前兆,仿佛故意出声打断镜司一般。

继续前行。

黑暗的走廊中没有光芒,单诗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难以看清。

念头强行被压了下去。

“比你们更了解一点点吧。”

到底是什么?这种不妙的预感。

“那你知道,那个……暗神大人的尊名,是什么呢?”单诗小心地问。

自暗神陨落之后,她的尊名就再也没有被提起,逐渐的,似乎就没有人记得了。

“叫塔林。”然而对于世人来说难以回想的问题,对镜司来说很轻飘飘。

“是嘛……”

继续前进。

“暗神大人,如果知道自己有信徒的话,会……高兴吗?”

镜司倒觉得尽管这座城仍然继承了暗神意志,但暗神自身已经死透透了,并不会开心或难过。

“有信徒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没有神会不开心。”

“是嘛……”单诗悄声笑了起来。

走廊的尽头是另一片宽敞的大厅,大厅正中心的高台上,郑重其事地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确认此处没有其他物品后,他们来到了台柱附近。

“许愿机……在里面吗?”埃利可拉一头雾水,“感觉和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呢,我还以为是很大的东西。”

头痛的感觉更强烈了,但是……和先前有些不一样。

并非全部来自于城镇的敌意,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某种对抗。

意识的对抗。

“打不开,上面好像也有封印。”

不对劲。

果然不对劲。

“那……我来。”单诗忐忑地走上前,将手附在封印之上,开始默默祈祷。

随着盒面泛起白光,封印缓缓褪去,强大而充裕的神力扑面而来。

“不会有错了,里面的就是许愿机。”埃利可拉感受着强烈的暗神力,一步步走上前。

盒子被轻松打开,里面的白光如同放飞的萤火般消散。

里面是一个水晶的海螺,散发着阵阵寒气,看上去精致无比。

那便是许愿机。

直到埃利可拉将海螺拿在手中,即使手指逐渐结满寒冰,她也依然开心地笑着。

“你的手……”单诗有些担心地盯着对方,随着眼中红光闪烁,她也笑了起来,“给我吧。”

暗神的信徒与许愿机的相性极佳,单诗漂亮的手指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镜司静静望着她们逐渐怪异的一举一动,自身已然成为了一名旁观者。

不对劲的,是这里的所有人。

也包括她自己。

“果然是好强的神力啊!就算神殿的力量碰不得,但就算只有这个,也完全足够了!”埃利可拉的语气逐渐兴奋。

单诗则惋惜地抚摸着海螺,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明明可以实现愿望,却用不上呢!不过,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两人一同看向镜司,甜甜地笑着,她们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色光芒,瞳孔之中倒映着小小的血纹。

“但最重要的果然是要谢谢你!创造主,谢谢你把这东西让给了我!”

“一开始可吓死我了,还以为创造主真的忍心要把我除掉呢~果然创造主是爱着我的啊!”

“谢谢你,创造主。”

“谢谢你,创造主……”就连嘉比里斯也如同梦呓一般,视线僵硬地看着前方,嘴里低声重复着。

「如此一来,深渊便能再次壮大了。」

像是接收到了这句话一般,单诗由衷地认同道:“是啊,正如您所希望的那样。”

——

“深渊正顺应着您的意志,奔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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