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长官气得脸都绿了。
感觉到周围同样惊讶的视线,长官辩解道:“别听她乱说,哪有什么酒会!不对……酒会不是我开的!”
古特最先反应了过来:“哈哈,小丫头你误会了,我那是混进地下酒会当卧底,其实我是个正规军。”
“哦……”镜司懂了,她于是转头对着长官诚恳道歉,“对不起,刚才把你当成了肮脏的大人。”
“肮……算了!”长官正了正色,再次恢复成严肃的表情。
“长官,你说的共犯该不会是她吧?”古特有些惊讶。
“不是共犯是路人。”镜司纠正道。
随后,听完事情的经过,古特替她解释道:“我觉得这事和她没关系,她晚上还来我这找工作呢!而且你看,她脖子上也没有颈环,圣歌唱得也特别好,说明人家是正经居民。”
“会唱圣歌?”长官问。
古特起劲道:“来,小孩,给大家唱一段。”
“啊?哦……”虽然不是很理解现状,但唱就对了吧。
镜司轻咳一声,再次哼唱起净化心灵的圣歌:“啦……啦~~啦……”
索性这一次,没有人打断她,当她哼唱完一小节之后,众人竟鼓起掌来。
“看吧,无信仰者可唱不了这么专业。”
“确实。”长官点点头。
看来她洗去嫌疑了,镜司松了一口气。
“孩子,你家住哪,我派人送你回去。”一旦摆脱嫌疑,连长官的语气都温柔了起来。
看起来,这群人的确是负责维持治安的正规军,如果把她的情况告诉他们的话,会不会被接待到救助院之类的地方呀?如果是那样的话,一时半会就吃穿不愁了!
“其实……我是从外面流浪过来的,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说完,镜司期待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然而奇怪的是,听她如实告知之后,长官的脸色又拉了下来。
“从哪?”
“额……这个……”镜司犹豫着。
她刚被流放下来,人生地不熟的,突然之间也编不出一个地名。
见她如此犹豫,长官意味深长道:“既然这样,是不是正规居民,可就得验证一下了……修女在吗?让她准备神理仪式的东西过来。”
“啧啧啧。”古特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镜司一脸困惑,怎么好像,她说错话了?
神理仪式是什么?她回忆着这个名词的设定,然而诸神似乎并没有对她提过。
很快,一个穿着端庄,头戴黑纱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将一颗小巧的圆石放在桌子上,随后坐在镜司的身边。
那颗圆石通体纯白,并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辉,似乎蕴含着神圣的力量。
“小妹妹,年满十岁了吗,只有年满十岁才能接受神理仪式哦。”修女的声音温柔似水。
“十二了。”长官替她回答道。
“好,接下来的过程很简单,请将手放在圆石上面。”待镜司照做后,修女轻轻扣住她的手,“接下来,你信仰哪位神明,就在内心念诵祂的尊号,并重复‘请接受我的信仰,赐予我行走于世间的庇护’。”
原来如此,是确认是否有信仰之心的仪式。
念诵神明的尊号?她自己就是个神(被流放),就算要信仰也一定是信仰自己呀~
【创世之神摩可维尔德】
镜司默念着这个或许属于自己的尊号。
只是,待她再睁开眼睛,纯白的圆石已经化为漆黑,散发着不详的光辉。
对此现象,众人都有所惋惜。
修女还想再争取一下,她继续柔声问:“小妹妹,你是不是不了解世间存在哪些尊神呀?没关系,只要你抱有足够的敬意,现在也来得及。”
“目前接受人族信奉的尊神共有三位,四季之神沐歌,占星之神芙拉琳,光神伊卡利亚……此处是四季之神的掌管区域,只要你表达出足够的敬意与虔诚,尊神会给你回应的。”
真可惜……念诵自己的尊号是无效的,因为并没有这个选项啊……但是,对其他的尊神,她怎么可能表达出敬意,没有恨得牙痒痒就已经很好了!
镜司有些难过。
然而,修女接下来的一段话,让她猝不及防地慌了起来。
“小妹妹,你要知道成为无信仰者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你会被戴上颈环,并且失去入城权。”
“啊——?!”
而先前散发着不详光辉的圆石,不知何时已经化作颈环的形状。
“等等等等!”镜司跳了起来,她飞速思考着对策,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没满十岁!”
“那你今年多大啦?”
“我——”如果说得太接近‘死线’,或许他们会派多余的人监督她;如果把年龄说的太小又会引起怀疑,那就……
“额,八岁吧!”镜司硬着头皮,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面对她不打草稿的谎言,人美心善的古特眯起眼睛,质疑道:“你又八岁了?”
“怎么啦,长得显老一些有错吗!”
“虽然我懂你的意思,但‘显老’这词用在你身上也不合适啊。”
“呜……那、那就九岁!”
“……”
“九岁半,不能再多啦!”
“都说了没在跟你讲价。”
“可恶……”镜司心如死灰地滑在地上,愤愤道,“为什么不早流放我两年啊!”
修女为她扣上颈环,又细声安慰道:“小妹妹,别难过,为了区分无信仰者,这是必须的步骤……但是,只要你日后有了信仰,这个东西随时都能解开。”
“说得倒是轻松……”镜司喃喃自语。
“天亮了就送她出城吧。”似乎没有什么可审问的,长官吩咐一句后便离开了房间。
此时天已泛白,日出将至。
为了清晨的整军工作,人们纷纷回到自己原有的岗位,当镜司重振旗鼓站起来时,屋子里还剩下古特一人。
“小姑娘,你可真惨啊。”古特笑道。
“哈。”镜司笑得干巴巴。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努力过上吃喝不愁的废人生活……”
“还真是远大的梦想啊。”古特敲了敲桌角,思考片刻,站起了身,“等我一下。”
随后,他离开房间,过了不久,古特端进来一个餐盘。
“你不是说一整天没吃饭了吗,我去偷了点早餐,快吃吧。”
“……哦哦哦!”镜司立刻打起了精神,感动不已,“你真是个好人啊,人美心善的古特!这样我就能多活一天了。”
“不至于不至于……”
……
吃饱了饭后,镜司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临出城之前,古特偷偷给了她两枚银币,以备不时之需。
总而言之,虽然开局就出师不利,但艰苦的生存才刚刚开始。
城镇外围分布着零零散散的村落,如果是之前,镜司或许会尝试融入他们,但是现在……她摸了摸颈部多出来的东西,有些犹豫。
“对啦!”镜司猛然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在附近的神像下面藏了个东西。
身为创世之神,改造世界是基本操作,虽然她只是个继承了创世神之名的弱小新神,能力刚觉醒不久就被流放……
但在能力被诸神知晓之前,她经常偷偷对这个世界练习能力。
因为……她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创世能力改造的位置要么极其隐蔽、要么完美隐藏在其余神力的光辉之下。
而当镜司自信满满地将自己凭空创造的礼物赠与四季之神时,四季之神并没有欢喜……反之,望向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罪大恶极之物。
……
沿着这座城的主商道一路向东,会途经一片村落,找到有着大片农田的区域,沿着东南方向一直行走,便到了森林的外围。
走到这里,镜司觉得自己半条命快没了。
果然从天界观察到的,和实际的世界比例就是不一样,本以为那个神像很近,没想到居然走了这么久!
好在,进入森林穿行片刻,她便来到了那座神像前。
那是一座石制的四季神像,它坐落在这林间,上面没有积尘与落叶,看起来被供奉得很好。
世间怪物横行,来源不明。它们毫无征兆的现世,然后大肆破坏,有的身死后化为虚无,有的存活下来繁衍生息,并逐渐占据自然领地。
为了生存与延续,人们在世间各处建造神殿与神像,并献出自己的信仰,从此生活在诸神的庇护之下。
神像会在一定范围内产生庇护之力,能对实力较低的小怪物起到震慑作用,使它们不敢靠近。
像这样的石制神像,都是由世人主动建造而成,大多分布在主城外的零散村落附近,虽然庇护之力远不及主城内的神殿强大,但也多少能带来一些安心感。
镜司舒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根结实的树枝,撸起袖子,鼓足干劲:“好!开挖!”
“住手!”
刚来得及撅起神像底下的一块泥土,身后就传来了正义凌然的阻拦之声。
“跟踪你半天了,就知道你不对劲!胆敢亵渎神像,带走!”
下一刻,两个士兵上前,连同小树枝一起,把镜司架了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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