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目光炯炯，而对立面的芊澜，也始终保持着战斗姿态，只是额角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眼前的这位老者，名叫莫优。
别看他这一副刚刚年过花甲老当益壮的样子，真实年龄已经有接近百岁。
接近百岁，代表着什么呢？
没错，强大的力量。
家父芊泽已经年近50，也只是合道圆满，且已经有接近五年时间没有突破了。
而这位老者，更是当今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二人，除了女帝之外的临汐州第一高手，也就是大乘中期的顶尖高手。
而女帝半步成仙，也只是大乘圆满，接下了半数天雷，这才成就了半仙之力。
而这位老者，虽然说不上是半仙之体，但，他已经达到了人类的肉体所能达到的最高峰。
且，这位老者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各种功法，他信奉着那已经近乎灭绝的五行天决，最为最后一个传人，穷极一生，最终与这天决相辅相成，达到了大乘中期的境界。
会一万招的敌人，和一招练了一万次的敌人，是大不相同的。
哪怕仅仅只是和这样的强者进行简单的对话……
不，只是单纯的听着他说话而已。
自己开口就已经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整个人都犹如芒刺在背。
可想而知，对方刚才投来的碎石，估计也只是一碧万顷之中的一滴小水珠罢了 。
“莫老，您……”
“老夫这辈子，无缘仙人之境。”
“也因此，老夫倒是和女帝一个想法，十分期待俞鸢这个家伙的成就呢。”
“你和俞鸢，都是一等一的天才，你们二人在一起，未来也可以一起双修，绝对是龙凤呈祥。”
“但是。”
“那些先帝的大臣们，对俞鸢的十分忌讳。”
“曾经的箐芜啊……你可知，为什么大家忌讳提起箐芜，又为什么去忌讳这个未来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箐芜的俞鸢吗。”
莫老笑的很是富有深意，他随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那些碎石竟瞬间雕砌成了平整的石块，随后更是层层叠在一起，富有规律看起来十分具有艺术感，顷刻之间就拼凑成了一张石凳。
莫老就地坐下。
似乎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他凭空掐着指决，右手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杯子，无根之水更是直接凭空落下，细细的抿上一口，表情十分惬意，似乎是想要与眼前的人，讲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芊澜急得快要哭了。
她的脸色十分挣扎，绷直了身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莫老瞟了一眼，虽然有些无奈。
这妮子何尝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呢？
要知道，他芊泽虽然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但能拿到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这姑娘的天赋也是顶尖的存在，从小到大当零食吃的那些效果极佳的天材地宝，虽然年限不算长，但大部分可都是自己的小庄园子里种出来的呢。
所以，同龄的小姑娘，当属权贵的公主，郡主什么的，多了去了。
那些个花花绿绿的可得不到自己的欢心，自己可不就是喜欢她那机灵劲儿，当成孙女儿一样看待吗？
“哎，先说说女帝和周游这两个孽缘吧。”
“女帝对周游的感情很复杂。”
“因为对妹妹的愧疚而加倍补偿周游。”
“你要明白，周游比谁都清楚女帝的补偿，但，这人从未恃宠而骄，虽然喜欢虐待下人什么的，但是，这种世界的权贵之人，虐杀比自己弱小的存在，实在是太正常太正常了。只是，他唯独对自己的这个姨母，可谓是尽心尽力的讨她欢心。”
“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对其他人都是那样的凶狠，可唯独面对你这个女人的时候是温柔体贴的，她在心底就会认为自己的存在对这个男人而言是十分特殊重要的。”
“这就是变相肯定了女帝的身份和付出。”
“即使你是出于对亲人的愧疚而对我好，你依旧是我的什么存在，我依旧同样对你好。”
“若只是这样，怕是无法打动女帝的心，可，周游在朝堂之上，也屡次谏言，缓和了不少九州之间的摩擦，政治上也深得女帝欢心。”
“一个没有夫婿子嗣，甚至没有姐妹朋友的女人，在这么多年的时日里，还都是这个侄子陪着她一路走来。”
“亲情?可不只有这么简单啊。”
“这两人早就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朝廷内外谁人看不出来。”
“老夫的职责，应当是作为女帝身旁的副剑去安定天下。”
“就因为周游对俞鸢起了杀心，她直接就派老夫出面，拦着你芊家众人。”
“老夫不对你动手，所以和你讲点故事吧。”
“老夫也不想俞鸢那小家伙就这样被废掉。”
“但，这也是老夫尽力争取以后，女帝才主动颁布命令，废了俞鸢的灵根。也算是满族周游的想法，周游那家伙也不会真的杀了俞鸢。这是最大的让步。但是废掉他的修为，是一定的。”
“被鸣凤簪废掉修为的人还少吗？”
『鸣凤簪』
这三个字牢牢的刺疼了芊澜的心。
她的眼角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果然，果然！
鸣凤簪啊，到底，女帝大人还是把这个宝器拿出来给周游了！
手握的很紧，却又无能为力。
“莫老……莫老！”
芊澜哭喊着，单膝跪地，祈求莫优的放行。
“澜儿，起来吧！老夫只能这样拖时间而已了，这是女帝的命令，也是老夫的选择，你还是放弃吧。俞鸢输在女帝对周游的偏爱啊！她连鸣凤簪都愿意给周游使用，老夫出面，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一想到这里，有些生气的莫老一巴掌就把地面拍出了一道裂痕。
“为什么俞鸢没有未来呢？你可知，曾经的箐芜仙子，她成仙之日，那些雷劫，可是实打实的覆盖了大半边天，劈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这是历代的奥秘，也是后面的帝王总是无法僭越仙道那样。”
“女帝半步成仙，虽然也有她的能力不足在内，但，就算她可以成功渡劫，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女帝也不会真的成仙啊！”
这就是……
真相。
成仙，需要凡人的血肉进行铺垫。
俞鸢有这个可能性……
所以要赶尽杀绝……吗？
芊澜彻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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