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小香炉不断喷射着淡香烟雾。
烟雾味儿渐渐盖住了上官书身上的木桑香。
“我带你去个地方。”上官书贴着上官棋的耳朵轻轻说道。
女人温热的气息沾染到少年耳朵上。
棋小声道“去什么地方？。”
上官书看着好似一只小猫的少年，嘴角弧度异常美艳。
“一会就知道了，反正,妈妈去哪儿...棋就去哪儿。”
上官书并没有告诉少年地方。
片刻，她将少年放了下来。
棋站在上官书旁，握着老拐，只觉得后背隐隐约约有些汗迹了。
上官书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于是不禁拉扯了几下自己的领口，想透透气。
白衣裳在少年的拉扯下逐渐起褶皱。
书夫人望着少年沾汗的纤细脖颈，从身上拿出一块满是桑木香的天桑蚕丝手帕。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用手帕开始擦拭少年的脖颈。
感受到她轻柔地擦拭，棋觉得有些不自在。
“母亲我自己来吧。”
上官书一双柔荑随着他的话一停。
“棋，听话。”语气稍稍严厉。
“...”
“要听妈妈话，知道了嘛，棋。”樱桃小嘴里话仍在说，柔荑上动作也不停，将少年脖颈间大致擦拭了一遍。
擦拭完，上官书弯着腰，开始整理起他几缕压在自己胸.脯上变了形的白发。
片刻，觉得差不多了，上官书才轻声说道：“棋，少爷对外的形象很重要，记住了。”
“嗯..”
上官书听到回应后握起棋凉凉的小手，水润深沁的声音传进棋耳中。
“走吧，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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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
天机阁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除去琉璃主楼外，其余十一座各有千秋的小楼中有一座名为天机阁的小楼。
天机阁正是当年骑鹤老道李萧带回棋的地方。
小楼由初代白玉京文曲，天机术士——庭罡，利用易经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设计而成。
天机阁坐北朝南，依山傍水，山环水绕，藏风聚气，中轴两端建筑分别阴阳对称，而中轴正好是是中央子午线。
整体从上往下看呈九宫八卦阵，阵法生成天机枢，用于保护白玉京洞天不受妖物侵染。
当年人妖式中这座小楼的存在可以说是加速了妖族的灭亡，也是妖族主要攻克的目标之一。
少司凉的父母便是为了保护此处白玉京的屏障天机枢，被妖族活活耗死了。
天机阁外，一位挽了一个道髻，手拿一浮尘，身背一口木头宝剑的女老道儿早早站在了石基上。
她的身边浮着两条黑白阴阳鱼，赫然就是当初吴止身上那两条。
此人正是吴止唯一的徒弟，也是她这一脉的子孙。
现文曲之一，吴锁灵。
片刻，一辆威严马车停在吴锁灵前。
两人从马车中下来。
吴锁灵深躬下去成作辑状，“吴锁灵见过楼主夫人，棋少爷。”
上官书并没理会吴锁灵，只是在棋耳边轻声说道，“到了。”
...
吴锁灵上前一步，主动开口：“少爷，贫尼等候您多时了。”
“我？”站在马车旁的棋疑惑道。
“正是等您，少爷。”
“请问您是？”
“贫尼是吴止的徒弟。”
吴止两个字悄然入了棋耳中，心中想到当年那名老妇人。
棋顿了顿，仿佛是听见故人之名恍惚了一下，轻声道“您找我是？”
吴锁灵抬起头，视线越至少年脸上。
白发少年温润如玉，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怨气生出。
与师傅所述一致，是个很没烟火气的少年。
“棋少爷，我是来替师傅还债的。”
棋沉默不言。
“少爷，当年师傅设局，夺了您的凤凰蛊，事后又未经过同意挖去了您的忘虚眼。所以....贫尼是来替师傅还债的。”
站在阳光下的少年淡淡说道，“关于凤凰蛊，当年我不来白玉京，先不谈能不能活下去也是个问题....至于蛊，最后也是我自愿送与上官离的。”
在此世间，一名幼小乞丐的命比草贱，活着真的很困难，更别说当时不熟悉这个世界规则，只有四岁身体的他。
吴锁灵闭着眼睛微笑道：“那少爷，您的眼睛至少是我师傅做得不对。”
他知道吴锁灵想如何做了。
但棋并没有做任何动作，
他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他只觉得这是因果报应。
本就欠着自己的果罢了。
吴锁灵忽然睁开双眼，笑着说道：“少爷，师傅已经仙逝，我便替师傅还债了。”
说罢，便双手伸向自己双眼。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一滴温热溅到少年脸上。
....
安静马车内。
“母亲，是您的指示吗。”
“还叫我母亲？”
“妈妈。”棋改口道。
少年放在坐垫上的手被一阵温暖包裹住了，他诧异地转向上官书的位置。
“棋，当年谁还对你不好。”上官书斜过头，看着少年温柔的眉眼。
少年皱起淡淡眉头，摇了摇头，看来是她的指示。
上官书看着少年俊俏的眉眼。
片刻。
“妈妈会治好你眼睛的，棋。”书夫人在少年耳边说道。
棋一动不动，感受着她的善意。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让我做少爷呢？
棋一阵恍惚，她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就像真的妈妈一样。
...
“妈妈，我活不久的。”棋平静说道。
即使那颗红色药丸确实有些效果，但对旧伤仍是杯水车薪。
但他并不后悔也不悲伤，这辈子，他始终以一位旅人的视角看待着一切。
上官书突然从身边揽住棋，将他慢慢往自己身上靠。
威严马车内。
棋安静的枕在书夫人那双丰盈软嫩的大腿上。
绝美女人低下皓首，青丝带着痒意，些许垂落在少年脸上。
她盯着少年微蹙的眉头。
“棋...”
他精致的小耳朵边传来滚滚热气。
“妈妈不准你死，妈妈要你活着，乖。”
雕龙刻凤窗牖上那淡黑绉纱的细缝里钻进一缕阳光，照耀在棋额头，但他此刻只觉得耳边传来的热意比那缕阳光更加炙热。
“嗯..”
棋枕在温软的大腿上，嗅着盘踞在鼻尖属于女人的桑木香气息，听着马车单调的辘辘声，竟没来由的传来一股久违的心安。
耳畔似乎飘来一阵无痕风。
“睡一觉。”
耳边是她命令似的温柔低语。
随着她的“命令”，棋的呼吸逐渐变浅。
上官书将淡黑绉纱拉紧，少年额头的那抹阳光随之消失。
雪色发丝遮挡着他朦胧的五官。
发丝下，他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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