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甜甜……？”
名字过分引人遐想，以至于哪怕没有深入研究过其中利害的孟洛似乎都猜到了其中端倪。
“为什么那时候要使用这个人格？”
“我是塔娜莉莎最初设计者的人格模拟，拥有一些对量子技术反编译的知识。为了保护主人安全，塔娜莉莎启动了这项人格来对量子计算式进行反编译。”塔娜莉莎解释，“但由于本模拟人格并不完善，有许许多多严重性功能缺陷，所以除非特殊需要，一概强制设定为睡眠状态。”
孟洛问：“那邱甜甜本人现在还在邱天集团？”
“很遗憾，设计者邱甜甜……已经在数年前因量子能试验的失败而意外……过世。”
“这样啊，我懂了。”
孟洛点了点头，微微思索了起来。
塔娜莉莎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有些欲言又止。
孟洛也没有追问，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那双蔚蓝双瞳，似在欣赏，又似在静静的等候她下一句话。
半晌之后，塔娜莉莎终于开口了。
“非常抱歉，尊敬的主人。”
“呃，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
“我——塔娜莉莎作为女仆，不应该编造虚假的谎言来隐瞒事实的真相。”她说，“邱甜甜的死亡并非是一场意外，而塔娜莉莎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家务女仆机器人。作为主人，您有知晓这一切的权利——”
“嗨，吓我一跳。”孟洛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想说没管好猫让它把屎拉我车上了呢，害我白在那担心了半天洗车的问题。”
“……主、主人？”
不知是不是因陷入疑惑而导致身体电流出力不稳，塔娜莉莎戴在一头银发上的白猫耳竟然擅自抖了几抖。
“不用杞人忧天，我压根就没把这茬当回事。”孟洛上前拍了拍女仆肩膀以示安慰，“塔娜莉莎——哦不对，或者应该称呼邱小姐？”
“我的名字是主人取的。”塔娜莉莎摇头道，“所以，主人想怎么称呼都没问题。”
“那还是叫塔娜莉莎吧，毕竟习惯了。”孟洛说，“总而言之，你也知道——咱这里背景不明的人太多了，要是把每个人背后藏的小心机都抖出来我怀疑用几百万字都装不下。所以嘛，你也不用太有愧疚，如果想找人聊聊随时奉陪，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放轻松，别有压力。”
塔娜莉莎犹豫了一下，说：“可塔娜莉莎……没有灵魂。只是一个由量子反应炉所构成的虚假生命，并不能担负‘人’如此高贵的概念……”
“恕我文盲，深奥的东西我不太懂。”孟洛耸肩道，“但我觉得不是人也没什么啊，说不定这大千世界边边角角就有哪个宇宙文明是由机械主宰，而有血肉魂灵的生命才是濒危物种呢。”
“主人是说，硅基生命体？”
“对，虽然只是想象，但生命的呈现形式本来就应该多种多样。如果放眼宇宙未知，这些差异早就小到不值一提了吧？”
塔娜莉莎微微一笑：“或许是如此吧。”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哪怕没有灵魂，你的笑容也一样很美。”
塔娜莉莎似乎愣了一下。
“既然如此——”孟洛继续说道，“无论生命还是非生命，有血肉还是无机体，量子纠缠的生或死，甚至你究竟是塔娜莉莎还是邱甜甜——这些旁枝末节也都不再重要了。”
晚风渐冷，塔娜莉莎望着孟洛，先前的徘徊在她身上的不安与踌躇都已经消失不见。
“是啊，正如主人所言。塔娜莉莎明白了。”
她向着孟洛再次微笑，笑意中早已没有了人造生命的那些机械与冰凉。
“虽然跟主人聊天非常开心……”塔娜莉莎用余光示意着车内，“但夫人们似乎都已经等候许久了。”
“还真是挺晚了……”孟洛搓了搓手，转身打开车门，“那行，我们回去了，回头见。”
塔娜莉莎倾身：“主人，路上请小心。”
随着汽车驶出隐龙庭静谧的小巷，塔娜莉莎眼前便只剩庭院街灯和漫无边际的灿烂星光。
“呼——”
片刻后，邱甜甜转回头，表情里微微透着些许无奈。
“如果能早些遇到他的话，也许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猫猫裙女仆回到了隐龙庭后院，撩了撩满头银发，蹲下来抚摸起了一大群被猫耳荷尔蒙吸引过来的后院猫咪们。
“不过……”
“能够像现在这样……也不坏？”
……
“小洛洛刚刚在跟莉莎说什么悄悄话！”
“哪有啥悄悄话……”孟洛在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住车，“这样一说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
孟洛歪过头问：“邱甜甜是谁啊……？”
“咦？！”
“既然跟塔娜莉莎有关……是邱天集团的？哪号人物？”
云雪竹惊奇：“原来小洛洛不知道邱甜甜是谁？”
一直对这个话题不甚关心的秦琴也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我以为亲爱的早就知道了才会跟女仆那么说的……”
云雪竹又惊：“好啊，小琴琴果然是在偷听！”
“我才没有‘偷’听。”秦琴给她一个大白眼，“感知能力过强也是我的错？那些信息不知不觉就会流到我这儿来了，想不听都没有办法。”
“唔……”云雪竹很不甘心，“早知道我也……”
“行了行了，愚昧无知的土老帽人类还在线急等着点破玄机呢。”孟洛叹了口气，“两位大仙谁来解疑答惑一下？”
云雪竹说：“其实答案很简单，我还以为小洛洛早就知道了的——”
秦琴：“帝都四大家族的四个家主，分别是江风的江荣盛，雄川的华镇雄，雷银的雷老虎，还有邱天的邱甜甜。”
孟洛登时震惊不已。
“啥玩意儿！塔娜莉莎原来是邱天智慧集团的头头？！”
云雪竹也跟着震惊起来：“什么什么！莉莎原来是邱甜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秦琴看着面面相觑一起震惊的两个人，百无聊赖般的把身体靠在驾驶座后方，低头拿起手机开始玩小游戏。
……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孟洛睁开朦胧睡眼。
自裴州国归来，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本周的周六休息日。
孟洛揉着惺忪两眼，过往的回忆稍稍浮现在眼前。
当那股蔚蓝坍塌吞噬眼前所有事物时，孟洛甚至一度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直到他打开回收舱舱门重返人世时，云雪竹就静静等候在那里，沐浴在光中向他再次展颜。
“为什么……你在这里……”
“因为我飞的比你快~”天使云雪竹微笑，“好久不见！亲爱的小洛洛，你最近好像瘦了一些？”
“说真的，你这个双重人格的玩笑……”孟洛在气压骤变所致的眩晕不适到来前努力说完最后一句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如此种种，他们一行人重返帝都。
北境返乡之旅彻底告吹，虽然云雪竹怨念很深（秦琴还好，反正她对人类世界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但在这个各种意义上的节骨眼上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折原琉璃那边的家国大事如此，孟洛这边的部门工作也是如此。
秦琴的首秀公演迫在眉睫，在归来后的忙碌中终于成功赶上了进度。
即便云雪竹总裁和打杂助理孟洛不在的期间里，伊芙棠和白花恋歌的宣传部门依然马不停蹄的宣传走场。而今放眼整个帝都，火车站、公交站、地铁站、电影院、摩天大楼、广场巨幕，各式广告几乎随处可见。
投入和期待一同暴涨，公演会门票一售即空。黄牛票在芝麻平台个人闲物区一度飙上天价，甚至刷新慢了还买不着。
就连孟洛一大堆跟偶像文化八竿子打不着的战斗边疆玩家Welink群都在时不时讨论买票心得，足以见得声势之可怕。
而另一方面。和矩阵技术研究所联合企划的《纷争序列：刀剑代码》（Dissidia Order:Code Sword）游戏计划也在开发轨道上高速行进着。
在孟洛赶赴裴州国的同一时期，DOCS正式开放了大规模封闭测试。
此次内部测试人数约一万人，通过官网抽选、各类游戏高端玩家推送、伊芙棠芝麻平台限时抢购、小鹿福利送等方式发放完成，并成功在这一个月内完成了大服务器容载和数据压力测试。
“这些封测玩家里面……”云雪竹看着服务器后台微微疑惑，“居然有一千多都是小鹿对外版的限定用户？”
“小鹿福利送的名额应该只有不到一百个吧，现在这比例是不是有点高？”孟洛思索，“哦，我懂了。”
“是为什么？”
“这群游戏高端玩家普遍都是些新鲜东西的狂热粉，怕不是本身就和小鹿的用户重合率奇高无比。”
有赖于伊芙棠的线下地推销售渠道，DOCS的初测一经开始便成为游戏群体最为热衷的话题。各大连锁网咖早在测试未开始就提前与伊芙棠合作准备了专供游玩DOCS的“全息虚拟现实”体验包间，以尝试迎接即将改变游戏格局的新时代。
而仰仗于小鹿的全自动语言翻译系统，DOCS在帝国本土之外的全世界范围同样掀起巨大轰动。
此次万人测试的玩家群中，亦有诸多来自海外行省和外国的玩家结群涌入——
想到这里，赖在床上的孟洛突然尝试呼出床头手机上的小鹿。
“小鹿，今天MAP服务器和角色数据库的运行满载状况有没有缓解？”
没反应。
孟洛有些狐疑的起身拿过手机，翻翻找找点开了小鹿的程序图标。
经过一个极为缓慢的载入画面之后，扑面而来的是小鹿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已睡傻的呆萌睡脸。
“呼——呼——呼——呼——”
孟洛自认为自己睡相已经够差了，万万没想到有人（还是个虚拟人工智能）竟能比自己更差。
“小鹿！”孟洛用手指来回戳她脑袋，“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呵呼……”小鹿睁开半个眼睛打了个连天的哈欠，眯开眼睛缝一脸不爽的瞅了孟洛一眼，“主人你好烦，你的问题请自行查阅数据库运行后台，由于床的吸引力过大，小鹿拒绝提供服务！”
说完，小鹿继续抱着枕头装睡。
“话说小鹿，我咋感觉最近每次看见你你都在睡觉？”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鹿翻了个身把枕头扔了过来开始发飙，“老娘又要整理服务器数据，又要拼命卖萌接客，又要协助开发网络游戏，又要到游戏里装指引NPC，又要帮你们在外国人地盘上打架斗殴扫虫子当人工雷达，我好累的好不好！老！娘！我！好！累！的！好！不！好！”
“听起来是挺忙的……”孟洛琢磨了一会，“可不对啊，我寻思里面好多事情不都是你自找麻烦搞出来的么？”
小鹿又变出一堆枕头疯狂砸了过来。
“想到这个就来气！老娘为了让你把妹费尽心机！结果最后还是上垒失败盖大棉被纯聊天！太失败了！”
“我就说呢。”孟洛皱眉，“果然那天一堆人全都手机失联只剩我跟折原琉璃都是你在搞鬼啊……”
“是又怎样！你敢说你不想推她？”
“想啊。”
“那为什么不推！”
“常言道，君子爱妹，推之有道……”孟洛抠着眼屎开始信口胡扯，“家里有两个天天换着花样折腾我就够腰疼了，再来个琉璃姬掺和进来怕不是我天天都得去修房顶。”
小鹿：“我已下单二十斤猪腰子，请笨蛋主人注意查收！”
孟洛：“……你也不怕撑死我。”
雪竹小姐今天又换着花样折腾我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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